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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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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郁,我们同居好吗”这是傅枭第一次提及同居的事,傅枭垂眸看着叶郁,眼帘打下一片阴郁,眼里满是心疼与无奈。
叶郁看着自己的模样清楚的映在傅枭的眸中,叶郁现在一堆烂事缠身,无论是心理上的还是公司的,他不想让傅枭看到他发病的模样,这不完美。
“再给我一段时间可以吗?”叶郁没明说要时间去做什么,傅枭也不逼问。
“嗯”傅枭垂眸在缠满纱布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放开了叶郁的手,跟他一起并肩走进了食堂。
叶郁领着傅枭在陈家伟对面落座时,不锈钢餐盘与桌面相撞的脆响惊得他猛地抬头,啃到一半的鸡腿卡在喉咙间,陈家伟涨红着脸疯狂灌下整瓶矿泉水,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进领口。
缓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陈家伟用余光偷瞄对面坐着的两个人。
两人挨着不算近,叶郁在跟傅枭讲话,食堂吵杂傅枭也会低头认真听。
"傅先生,要尝尝吗?"叶郁的声音带着试探。
"你吃。"傅枭的回应简洁。
傅枭把叶郁额前的头发往上撩,以免遮住视线,动作亲密自然,让人揪不出异样,叶郁听完后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傅枭静静的看着他吃了一会,站起身找什么东西去了,趁着傅枭离开的空档,陈家伟赶忙拉着叶郁问东问西“他真来了啊,他干嘛去了?”
叶郁也不知道,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不一会傅枭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刚洗过的勺子,和一双筷子,傅枭把勺子放到叶郁的餐盘里,示意他用勺子吃。
而自己拿起筷子给叶郁剥鸡腿,把鸡腿肉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叶郁的餐盘里。
叶郁小口咀嚼着投喂,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傅枭就托着下巴静静注视着叶郁。
对面的陈家伟看到他俩这样心底先翻上来的情绪是替叶郁高兴,他能看到叶郁被爱,被宠溺,打心眼里是高兴的。
两人吃完后,陈家伟想擦嘴但没摸出纸巾,正想问叶郁有没有带指,就又被强塞了一口狗粮,只见傅枭拿出纸巾抽了一张递给叶郁,等叶郁擦完嘴后再接过纸巾拿在手里。
陈家伟目瞪口呆,本来准备问叶郁要纸的手又收了回来,傅枭注意到这一边,从容的递了一张纸过来,陈家伟跟傅枭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谢谢”
“没事”傅枭端起叶郁的餐盘要拿去放,叶郁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说想自己去放,傅枭在叶郁耳边说了什么,叶郁收回了手任由傅枭去放餐盘去了。
陈家伟看到他面上诡异的红,更是大跌眼镜,扶额叹息,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的他们开心就好。
三人一齐离开食堂。
傅枭身形修长,深邃的眼眸透着几分清冷疏离,周身散发着独特的气质,带着几分慵懒,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离开食堂后,一路上,路过的学生们都不自觉地放慢脚步,目光频频投向傅枭,窃窃私语也随之而起。
傅枭均熟视无睹,但叶郁不乐意了,叶郁蹙起眉,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烦躁,叶郁一把拉过傅枭的手,一并快步走到教室坐好,脚步匆匆,拉开陈家伟一大截身位。
但无论怎么样傅枭都太引人注目了,叶郁也是出了名的帅,但傅枭是生面孔,前排的学生都频频回头时不时偷瞄傅枭,交头接耳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却还是隐隐传进叶郁的耳朵里。
叶郁气不过,但嘴上又不乐意说,闷葫芦似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傅枭的头上,试图把这张耀眼得过分的脸遮起来。
傅枭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含笑看着他,桃花眼上挑像只狐狸,配合的任由叶郁摆弄也不恼。
傅枭顺着罩下来的外套趴在桌上,双臂交叠垫在脸上,直勾勾的看着叶郁,那双明亮的眼睛深埋着叶郁,目光炽热而专注。
傅枭的手指悄悄地伸了出去,轻轻勾住叶郁的手指,动作轻柔又带着几分亲昵。叶郁在记笔记的手被迫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对上傅枭含笑的眼眸,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放纵着傅枭,反而越握越紧,轻吻落在叶郁右手的无名指,缠绵悱恻。
傅枭前一晚的疲惫翻涌上来,昏昏欲睡,靠着叶郁的手就睡了过去,叶郁垂眸悄然的注视着傅枭的睡颜,他眸中藏着不见天日,不为人知的恐惧,患得患失。
目光临摹着深邃的眉眼,眼帘下的阴影,眼角的指甲,还有紧抿的薄唇,目光并没有久留,好似怕惊扰了这一幕的宁静。
直至最后一节大课下课,陆陆续续的学生从门口鱼贯而出,陈家伟也先行离开,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两个面对面趴着的人,一个是沉睡的傅枭,一个是不愿醒来的叶郁。
窗外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暮色开始漫进教室,将傅枭的影子拉长,斜斜地覆在叶郁的笔记本上。
昔阳打红了傅枭的背影,叶郁的目光灼热,傅枭好似受到感应般眼睫轻颤,抖了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琥珀色瞳孔在暮色中缓缓聚焦,他看着周围空荡荡和眼前的恋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轻笑出声。
“偷看多久了?”傅枭的尾音被夕阳浸得绵软。
他把脸更往叶郁那里凑,两人鼻尖对着鼻尖,谁也没出声,就静静的看着对方眸中的自己,最后还是傅枭忍不住往前凑了叶郁一口,末了傅枭咬住他的下唇,犬齿轻轻碾过。
两人鼻息交错融合,缠绕着彼此,暧昧眷恋。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将纠缠的身影融成玻璃窗上模糊的剪影。
港城内外陆交界处,日炙烤着龟裂的红土地,锈迹斑斑的铁皮仓库歪斜地扎根在茂密的丛林之间。
褪色的波纹钢板在热浪中扭曲变形,窗棂早被水泥封死,唯有天花板垂下的老式白炽灯在蛛网间摇晃,昏黄光晕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雾。
远处一辆吉普车掀起浓烟滚滚,沙土飞扬,一个急停到仓库大门口,后座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肥膘油腻的中年男人,即使西装革履但仍然撑不起他大腹便便的模样,肥肉将衬衫纽扣绷得变形,领带歪斜地挂在粗脖子上。
男人一下来就拿着手帕捂住口鼻,他另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焦躁地挥舞,试图拍散面前的漫天的沙尘,沙哑的呵斥声带着浓重的鼻音,“选的什么破地方!”
“王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条子太多选这个地方真是不好意思了”声音嚣张没有任何歉意,仓库尽头的黄毛长发男人摊开手好似一副待客之道,这人身上穿着不修边幅的花衬衫,嘴里还叼着烟,劣质的尼古丁味扩散开来。
“别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装成这样你也不嫌恶心”那个被叫王总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浑浊的眼睛被沙尘刺得眯成缝,肥厚的脸颊因愤怒涨成猪肝色。比起这个外面的沙尘几乎要粘了他一身,他快步进到仓库里。
长发男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听到王总的话也不恼,抽出后腰的枪上膛,隔空指了指男人的地中海的脑袋“王北东,你别不识好歹,你别忘了你现在要做什么”长发男的神情立马变得阴郁。
说罢,又变回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收了枪跳到沙发上四仰八叉的坐好,还拍了拍身边的空座,示意王北东过来谈话。
王北东不是那边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真枪,
给他吓得裤兜一热,冷汗直流,王北东拖着如同千斤顶般的腿朝那边走,规规矩矩的坐在了空位上。
长发男夹着烟的手捧腹哈哈大笑,刺拉般的笑声回荡在铁皮房里,在这荒无人烟之地也算是瘆人。
等他笑够了,扶着沙发臂喘了两口粗气,翻身倚坐在沙发上,“那个李什么?李成阳是吧,他的股份转完了吗?”长发男似乎觉得腰上的枪搁着慌,抽出来随手扔在了前面的座子上。
“还有最后3%,后天就能转完了”水流紧贴着王北东的大腿,几乎要把他腿间的褶皱填满,风吹过,冰凉刺骨,警示着,昭示着现在在发生什么。
“嗯,那你尽快去办,老大说了不能有丝毫差错”长发男深吸了一口烟,转头全部喷在了王北东脸上,劣质的尼古丁味混着长发男口腔里浓重的槟榔气息扑面而来,滚烫的烟雾糊在脸上,辣得他眼眶发红。
长发男将燃到过滤嘴的香烟狠狠碾灭在生锈的铁皮箱上,火星迸溅在王北东锃亮的皮鞋尖。
尿骚味翻上来,长发男抽了抽鼻子,嫌恶的“啧”了声,吐了口浓痰到脚边,喊王北东滚,王北东踉跄着后退,鞋底在混着油污的地面打滑,男人忙不迭的屁滚尿流的跑回了车上,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