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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八年之痒 ...

  •   “枭”原来是这个枭,八年间叶郁无数次猜想过傅枭的枭是哪个字,但无论假设哪一个“xiao”好像都很违和。

      “西犬东獒吠不休,枭兵怒马横刀立”倒也合适他的很。

      不过叶郁几乎要拿这块巴掌大的手帕没辙。

      叶郁担心太大力会把手帕抽丝了,只好一点一点小力的搓洗。

      好在沾染饮料的时间不算太久,还没干透,搓了一会就洗的差不多了,叶郁也松了口气,毕竟手帕这种在叶郁看来属于比较私人的贴身用品,给人弄脏弄坏了总归是不礼貌的。

      将手帕仔细晾好后,叶郁上了二楼,叶郁住的是一个大平层loft,去更衣室换了件白色衬衫,外面再套了件偏日常的黑色西装,没打领带,稍做整理后就又出门去了公司。

      开车的路上叶郁反反复复的想要怎么给傅枭发信息才显得不那么冒失,叶郁左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右手大拇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扣着手掌心。

      到了公司思考无果,发消息的想法只好被叶郁暂时搁置,叶郁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的翻看。

      这个是他们现在主要负责的一个大项目,关于光能与储能一体化的智能制造,这个项目本身是没什么大问题,叶郁看完项目书后把手头上的几个节点分配下去,坐在办公室里又看了几个文件就到了下班时间回家去了。

      一会到家叶郁又开始犯恼,叶郁实在是不太会说话的那种闷葫芦,只好根据平常学习上的社交经验,规规矩矩的发了段“傅先生打扰您了,我是叶郁,手帕我已经清洗干净,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您送过去。”

      发完后叶郁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叶郁没期望着傅枭能想起自己,毕竟八年实在是太久了。

      叶郁整个人往沙发上仰过去,双手抬起虚捂住了双眼,叶郁早就在八年前别离的那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个吻吊了叶郁八年。

      叶郁只要一想到今天傅枭那上挑带笑的桃花眼看着自己,就忍不住耳朵发热,叶郁干脆脱了衣服去冲澡去了。

      水汽蒸腾,叶郁站在花洒下,碎发被水流浸得发亮,顺着额角蜿蜒的水痕掠过微阖的眼睑,滑过挺直的鼻梁,在肩胛处汇聚成晶莹的溪流再次向下溜去,叶郁的左后肩有一只绽放圣翼,墨色纹路从肩胛骨凹陷处破土而出,宛如暗夜中生长的荆棘,沿着骨骼的弧度攀援而上,从他的肩胛骨中间开始像左肩延伸,翅梢环绕过左肩头,最后覆盖住他的左锁骨,是一个深黑色的纹身。

      蒸腾的雾气弥漫,后肩纹身下一道被掩盖的陈年疤痕,水流渐歇,叶郁伸手拂去脸上的水珠,凉意沁入肌理,他披上松软的浴巾出了浴室。

      出了浴室沙发上躺尸的手机一振,也是传来了动静,叶郁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没有傅枭的,叶郁只好先回复几条工作上的信息,等把今晚的工作收尾后,叶郁关掉手机上楼睡觉。

      叶郁用力扑在床上,双手抱着枕头,头脸深深的埋进去,叶郁大大的叹了口气,因为还埋在枕头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这时手机又来了消息,叶郁快速的拿起来看,这次来的消息终于是傅枭的了,“好的,我明天下午在丽原大厦开会,预计5点左右结束,你在附近等我好吗?”

      “好的”回复完的叶郁感觉如释重负,卷过被子躺在床上酝酿睡意。睡不着,叶郁翻过身开始搜索,如何追喜欢的人…

      另一边的傅枭刚从公司开完会回到家,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扯下来放到一旁,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不由的一笑,想到今天叶郁看着自己愣愣的眼神,真可爱,傅枭心想。

      想到明天又能见到叶郁在他面前紧张踌躇的样子就觉着有趣,连带着今天去公司开会染上的阴郁都驱散不少。

      傅枭捏了捏山根,缓解疲劳,今天去开会其实是开始着手接管父母的公司,傅枭一开始度的就是军校,出来后直接去了地方上当了军官,现在调回了京城父母做媒,接手公司一个都逃不了。

      不过还是碍于他现在现役军人的身份,接管公司后也难免顾不上,好在公司的势力盘根错节,傅家的地位更是在京城根深蒂固,就算外戚个个如狼似虎,但暂时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出来咬一口这个新上任的董事长,毕竟能在32岁即将升为准将的人,近百年来他是第一个。

      傅枭看着屏幕上的“好的”意味深长的思索了半天。

      第二天叶郁提早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丽原大厦底下,这个地段位于整个京城的经济中心,即使不在周内上班时间段,外面车道的车流量大得离谱。

      叶郁今天没开车来,今天只有下午6点半有节实验课,叶郁算了算时间,送完手帕再过学校绰绰有余,叶郁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约定时间还早,决定去附近的咖啡厅稍坐一下。

      叶郁昨晚预订的玫瑰花也到了,因为预订的临时,只剩粉色的玫瑰了,店主估计误以为叶郁要送给女朋友,特意往可爱的包,粉色的丝带粉色的包装纸,甚至连贺卡都是粉色的。

      无法,叶郁只好接受了事实。

      叶郁抱着花点了杯摩卡坐在了咖啡厅的高脚凳上,前边就是个大落地窗,正对着丽原大厦的大厅,这样傅枭一出来叶郁就能看见。叶郁卡点给傅枭发了条短信“傅先生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您。”不过傅枭没有回。

      "盛泰需要更激进的战略。"傅枭突然叩响桌面,金属钢笔在瓷杯旁震出清脆的回响,"上个月港城市场的亏损,难道还要用保守方案继续填窟窿?”傅枭将财务报表摔在桌上。

      保守方案是现任代理董事提议的。

      “那你们现在开始表决吧。”傅枭坐在会议长桌的最前端,仰靠在真皮老板椅上,金属扣环的黑色皮带在胯间绷出凌厉线条,西装下摆被随意撩起,露出半截若隐若现的枪灰色腰链。双臂撑在两侧的扶手上双手向外摊开,透露出全然放松的姿态。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胜方只有一个也只会有他一个 ,傅枭伸手整理西装,金属袖扣在冷光下折射出锐利的锋芒,仿佛在宣告着这场无声战争的胜利。

      会议室顶灯刺得人眼发疼,红木会议桌被十二支钢笔敲击出凌乱的节奏。会议桌两旁的高层们窃窃私语,个个都带着犹豫不决,满脸愁容,在近20分钟的商讨结束后,最终傅枭以八比三的选票拿下了盛泰集团的新董事的职位。

      “结果大家都显而易见,既然这样就散会吧,诸位下周一见”傅枭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会议室,只留下一个空位,与之对应的会议桌的另一端坐着的傅晨,傅枭的堂弟,此时傅晨双目赤红,后槽牙咬的嗤嗤作响,无人敢在此时招惹他,各位高层草草散了场。

      傅枭走出会议室扶着脖颈疲惫的转了转头,从西装裤抽出手机,手机里堆满了工作信息,叶郁的消息被吞没其中,傅枭没管这些工作信息,径直点开了叶郁的微信,在五点的时候叶郁给他发消息,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45分钟,傅枭乘坐私人电梯下到了一楼,快步向大厅走去。

      等傅枭走到大厅就看到大落地窗后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灰色长裤的叶郁正无聊的拿着餐配的小票折着什么,好可爱,傅枭又在想。

      傅枭走近一看,居然是只小巧的千纸鹤。

      落地窗外的暮色将傅枭的身影拉得修长,他倚着玻璃,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冰凉的镜面。叶郁盯着手机屏保发呆,直到那抹阴影完全笼罩下来,叶郁对上了还在收不住嘴角轻笑的傅枭,叶郁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明明长了张随心野性的脸,此时红晕却是悄悄从脖颈往上冒,先是染红了耳朵尖。

      在叶郁愣神的功夫傅枭已经进到了咖啡厅,傅枭站定在叶郁跟前,若有若无清冽的松木香扑面而来,叶郁坐在高脚凳上仰头看他,傅枭也低下头来,他脸上还带着收不住的笑道“叶郁,你很紧张”

      这是傅枭第一次喊他的全名,傅枭的声音像是醇厚的美酒更像是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柔和而有质感。

      叶郁摸了摸耳朵,他能感受到指尖手掌渗出的薄汗,却无法反驳也没想着反驳,因为他现在确实紧张得不行。

      傅枭撇到一旁的玫瑰花一愣,叶郁赶忙把花双手递过“傅先生,我喜欢你”

      “……?”

      叶郁紧张到近乎口吃“请你收下我的玫瑰花 。”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傅枭倍感疑惑,对于叶郁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叶郁紧张到字连不成句“我……我”我了我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花就我先替你保管,下次见面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傅枭最终也没舍得拒绝叶郁的花,也期望叶郁回话,转头说起了手帕的事。

      讲到其他的事上,叶郁的紧张明显的好了很多。

      叶郁从口袋里摸出了净洗后仔细包裹的手帕递给傅枭“傅先生,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

      “好的”傅枭垂眸望着递来的手帕,骨节分明的手与对方相触时,空气中突然泛起细微震颤。指尖擦过另一双带着薄茧的掌心,触感粗糙却灼热,像是干燥的宣纸摩擦出的火星不经意间两人手指交汇,短暂的触碰后收回,只留下对方指尖的余温,叶郁指节还维持着递物时微曲的弧度,稍顿后藏起了手。

      谁也没同谁说话。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刺破寂静,如同锋利的刀刃划开凝滞诡谲的绸幕。叶郁指尖轻颤叶郁仓惶接起,是实验室打来的电话,叶郁才想起下午的课,急忙应允了几声“好的我现在回去。”沙哑的声线后面藏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叶郁放下接电话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发烫的耳垂,指腹在手心上反复摩挲,傅枭垂眸望着眼前人,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窗外的暮色漫进来,面上是不易察觉的柔光,将他眼底翻涌的炽热镀上温柔的金边,那簇隐秘的火苗在瞳孔深处跳跃,像是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萤火,明明灭灭间,倒映出对面少年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发颤的睫毛。“叶郁,你开车来了吗?”

      “没有,这个路段不好停车也太堵了就没开来。”

      “我可以送你回去吗,就当我补偿让你等了好久。”

      没有很久,叶郁心里想。

      还没等叶郁回答,傅枭俯身时带起的风裹着冷冽的雪松与白檀的气息,像藤蔓般缠住叶郁发颤的呼吸。傅枭伸出食指轻轻的抬起叶郁下垂的头,那抹温热的指腹贴上他冰凉的下颌,力度轻得仿佛在触碰风干百年的书页,却不容抗拒地托起他低垂的视线。

      四目相撞的刹那,叶郁感觉自己坠入了深不见底的琥珀。傅枭的目光如融金般流淌,一寸寸烫过他细长的眼尾、轻颤的睫毛,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被细细描摹。他强撑的镇定在那双眼睛里渐渐融化,像是春雪遇见篝火,明明灭灭间只剩掌心细密的汗意。

      直到叶郁再也招架不住傅枭的目光,叶郁才侧过头躲开了傅枭的食指,食指划过下颚,指腹的余温还残存一瞬,傅枭也不收回手指,那只手顺着脖颈曲线游移,停驻在肩头与脖颈的交界处。食指仿佛无意识的摩擦着叶郁的侧颈,引起阵阵瘙痒,惊起细密的涟漪。

      酥痒感顺着脊椎攀爬,搅得心跳失了节奏,仿佛被啄破沉寂的蛋壳,惊起万千只雀鸟,它们挤挤挨挨地涌现,在天地间翻涌成一片蓬勃的汪洋,连呼吸都在胸腔里乱撞。罪魁祸首才慢悠悠的说道“好吗?”

      暮色正沿着落地窗的缝隙攀爬,将两人困在鎏金与阴影交织的牢笼里。

      “好的”叶郁看着地面上昔阳被玻璃打碎成满地的星点,小声的答应到。

      傅枭听到叶郁的回答后,还存着故意逗他的心思,面上的笑意蔓延,傅枭刻意放低的身形将叶郁笼罩在阴影里,垂落的发丝几乎要扫过对方泛红的脸颊,呼吸间带起细微的痒意。他尾音里裹着蜜糖般的蛊惑,呼吸裹挟着雪松与琥珀的香气,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嗯?说的什么,要拒绝我吗?”

      叶郁喉结滚动,滚烫的温度顺着喉结滑落,漫过锁骨,攀上耳尖,将苍白的耳垂染成淡粉色。

      听到傅枭故意逗趣的问话,叶郁伸出双手轻轻抵住傅枭因为弯腰低头凑近的肩膀,灰色衬衣下的肌理随着呼吸起伏,像被风掠过的绸缎,又似暗流涌动的深海。热度顺着指尖的纹路蜿蜒而上,如同蔷薇花茎攀附城墙,带着刺人的温柔缠住腕骨。

      傅枭忽然轻笑,震动的胸腔将热度传递得更汹涌,叶郁慌忙要抽回手,却被对方顺势握住腕间,皮肤相贴的刹那,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如化不开的晚霞。

      叶郁稍稍使了一点力,把傅枭与自己拉远,“不是拒绝,您别逗我了。”

      傅枭,点到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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