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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创口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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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展中心内，人声鼎沸，机械的嗡鸣与学术讨论声交织。环形LED屏幕上，中联重科氢燃料重型通用底盘的3D模型缓缓旋转，各项数据实时跳动。
傅枭揽着叶郁走到这次新体制雷达与前治技术的奠基者——杨教。
“这位是杨教，雷达领域的权威专家。”傅枭眼神示意叶郁。叶郁闻言也马上意会，立刻挺直脊背，上前半步，左手自然伸出。
“杨教授您好，我是王硕的学生，叶郁，郁愤的郁。”
傅枭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深邃的目光在叶郁脸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不过没说什么，心中的疑惑暂时放下。
“你好你好，年轻人名字有个性！”杨教发出爽朗的笑，宽大的手掌回握住了叶郁。
这位头发花白、耳垂圆润的老教授，穿着休闲的藏青色夹克，胸前别着一枚小巧的雷达造型徽章，和蔼中透着学者的威严。
笑呵呵的，是个慈祥的小老头，耳垂大大的，一看就是一位有福之人。
杨教带着两人探索雷达领域最新的算法研究和应用案例，这算是叶郁还未涉足过的新兴领域，雷达离我们又远又近，新奇的算法一下就勾起了叶郁的好奇心。
杨教授热情地招手，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展台前。涉及到他的专业领域，杨教不由的热情。
大屏幕上，雷达波形图不断闪烁变幻，“这是我们团队研发的最新多输入多输出（MIMO）雷达算法，能极大提升目标检测的精准度。”他一边讲解，一边用激光笔在屏幕上圈画重点，“传统雷达在复杂环境下容易产生杂波干扰，而我们通过波形分集技术准确的采集”
叶郁听得入神，他不时低头在平板电脑上记录要点，手指快速敲击。
傅枭站在一旁，目光从叶郁专注的侧脸上掠过，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傅枭看他眼睛炯炯有神，自主的担任起了介绍的工作，傅枭的语气沉稳温和，说出来的每个字仿佛都有它的力量“这次的主题主要有：有源相控阵雷达优化、量子雷达理论、激光雷达成像等等。”
“例如：舰载AESA雷达，提出稀疏阵列波束成形算法，在降低硬件成本的同时保持高分辩成像性能。”
傅枭一边讲，一边条理清晰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从信号处理到数据融合，每个观点都精准到位。
不远处，李亭玉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幕。他原本也想加入这场交流，却被傅枭完全无视。看着傅枭对叶郁耐心指导的模样，他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学术的天地里自由驰骋。
暮色顺着会展中心的玻璃幕墙流淌，将室内的白炽光染成琥珀色。叶郁全程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膝盖上的平板已记满潦草公式，指尖还悬在屏幕上方，像是想抓住那些随时会消散的学术火花。杨教授的讲解结束时，他才惊觉后颈已沁出薄汗，喉头发干却浑然不觉。
傅枭的声音混在逐渐嘈杂的离场脚步声里，依旧清晰："注意数据安全。"叶郁抬头，正对上那双淬着夜色的眸子——男人倚着金属展台，西装下摆垂落的褶皱像流动的墨，唯有腕间的机械表泛着冷光，在暮色中划出细碎银芒。
对方站在自动门前，垂落的额发被晚风掀起，挺拔身影与身后巨型的雷达模型轮廓渐渐重叠。直到车门缓缓关闭，傅枭抬手虚掩住唇角的动作，“到了给我发消息”傅枭无声的叮嘱，在叶郁视网膜上灼烧出刺目的光斑。
商务车平稳行驶在沥青路上，轮胎碾过减速带的轻微颠簸，都让叶郁指尖跟着发颤。他将额头抵在微凉的车窗玻璃上，路灯的光晕在视网膜上拖出长长的光痕，如同此刻紊乱的思绪。远处楼宇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每闪过一片相似的深色身影，心脏都会不受控地轻颤。
叶郁一路上都在看着窗外，尽管什么都没看进去，心里暗暗的祈祷能快些到学校，叶郁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着时间，不过才刚过去5分钟，叶郁就攥个手机抬手看个不停息，机械地解锁又锁屏，金属外壳被掌心汗渍浸得发黏。
叶郁的异常被李亭玉看在眼里，如同绣花针般刺到深处，扎的他怒火中烧。
叶郁到了学校马不停蹄的去停车场开走了自己的宝马M4，好在一路绿灯。
车库感应灯亮起的瞬间，叶郁的指节还紧紧攥着方向盘，汗水在真皮把套上洇出深色痕迹。宝马M4的引擎轰鸣声戛然而止，余韵却在耳道里嗡嗡作响，混着太阳穴跳动的鼓点。他盯着仪表盘的电子时钟，跟傅枭分开的时间不过才58分钟。
叶郁路上一直想拿出手机给傅枭发消息，但傅枭说的是到了给他发，叶郁一路上心急如焚，不过到了真正要发的时候就不知道应该发些什么，手机在裤袋里贴着皮肤发烫。
电梯上升时的嗡鸣声混着他剧烈的心跳。金属门刚滑开一道缝，他便迫不及待地侧身挤出去，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才终于卡进齿槽。玄关处的木质地板被他蹬出闷响，黑色牛津鞋歪歪扭扭地撞在墙根，笔挺的西装外套掠过水晶吊灯，像片枯叶轻飘飘落在胡桃木柜上。
叶郁在沙发角曲着腿拿着手机斟酌了好久，他整个人陷进米白色沙发，领带松垮地挂在脖颈，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冰凉的金属边框，在和傅枭的聊天框删删打打，最后也不知道发些什么。
叶郁觉得自己太矫情，干脆输入公式化的“傅先生，我到了。”还没等叶郁发出去，对面就来了消息。
“叶郁，到家了吗？”
消息无预兆的弹出，叶郁准备按发送消息的手一抖，赶忙把自己原来的消息编辑给删了，回了一个“傅先生，我已经到了”
叶郁莫名感到开心，连空气都变得粘腻腻起来，就这么短短两句对话，叶郁也觉得够了，以为傅枭不会再发什么过来了。
叶郁起身，脚步轻快地走向玄关。他弯腰拾起那双被自己踢得凌乱的皮鞋，动作轻柔地将它们摆放整齐，又拿起那件被随意扔在一旁的西服外套，轻轻抖落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仔细地收入防尘袋，想着找时间拿去干洗保养。
等叶郁收拾好，拿起手机准备去充电看到聊天框五分钟前弹来一条消息 ，是傅枭的。
“伤口有碰水吗？”
“还没洗澡”叶郁抬手看了眼手上码的整整齐齐的创口贴。
“嗯，记得别碰水，待会我要检查的”
“好”叶郁平常对自己马马虎虎的，伤口多了就习惯了，现在也紧张起来，去厨房找了保鲜膜和胶带。
叶郁进浴室前，给自己的手老老实实的裹了里三圈外三圈，在手腕处用胶带缠了又缠，确保待会水不会渗进去。
叶郁看着自己裹好的双手，手掌在透明的塑料薄膜里握紧拳头又摊开手掌，塑料膜随着动作发出呲呲的摩擦声，摊开的手掌，指缝间像有一层人鱼的僕，像是困在琥珀里的蝶。
叶郁就着塑料膜去挤沐浴露，再在身上搓开泡泡，直到最后洗完全身叶郁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这膜给破了。
叶郁用牙咬破薄膜，小心翼翼的给他周围一点点撕开，还是一不小心被水打湿了一点，叶郁懊恼地咬住下唇，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在瓷砖上砸出小小的水痕，吹风机的热风嗡嗡作响，叶郁斜靠在浴室的墙上，歪着脑袋将手举到风口。
吹干是吹干了，但是有的创口贴也给吹翘了皮，叶郁用手抚了抚，没平，又用力按了按，没平，叶郁有点烦躁的用手指左右的搓了搓，还是没平，创口贴的边边也变得毛毛躁躁的。
叶郁放弃了。
出了浴室叶郁抓着手机斟酌了好久，手机给他攥得温热，“伤口还是进水了”叶郁想着家里应该早点备着塑胶手套的。
“我的问题，是我没想周全，应该准备防水的创口贴的”傅枭的消息很快就弹了进来。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叶郁盯着那行字，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手机壳上，他慌忙用袖口去擦，却把水渍晕染成更大的形状。
没有被责怪，这对于叶郁来说是特殊的，鲜少的，他无意识摩挲着创可贴边缘。
在叶郁的童年里总是因为不够拔尖不够坚强不够完美换来了无数的责怪，在叶郁的青春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我错了”后来他学会了在伤口处贴上完美的创可贴，学会用沉默回应所有疼痛。
叶郁蜷起膝盖，将手机贴在心口，温热的机身传来的震动像是傅枭真实的温度。
叶郁的盯着锁屏界面不断跳动的未读消息，喉结轻轻滚动，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手指再次抚过翘起的创可贴，这次叶郁没有急着抚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