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错误代码“535” ...
-
「新亚」总部第七层的惩戒室内，白炽灯管在凌彦头顶嘶嘶作响。他懒洋洋的躺坐在审讯椅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拘束环，腕间的电子镣铐随着动作泛出冷光。
“你是干什么吃的？！”
凌川的暴喝震得空气发颤，机械义手直接捏爆了手里的咖啡杯。
十二具裹着尸袋的躯体从天花板轰然垂落，袋口露出的手臂上还嵌着未摘除的异能增幅器。
“十二个活人换不回一舱药剂！？”凌川的电子义眼炸出血色光斑，“一个黑塔斯的毛头小子你都搞不定。还倒贴着给人赶着送人头。”
他猛然抓起一具尸袋砸向凌彦，“看看！这就是你指挥部队下的狙击手——他女儿今天刚满三岁！”
凌彦偏头避开飞溅的唾液，百无聊赖地把右腿轻轻搭在左腿之上，慢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那散漫的模样，尽显敷衍之意。
凌川的谩骂斥责还在继续：“……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呱呱呱呱……哞？。”大少爷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盯着指尖未干的血渍，想那块混着血丝的草莓奶油蛋糕……又想起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
那么干净的瞳色……像冻在冰川里的水晶。睫毛垂落时甚至透着股学生气的乖巧……
凌彦喉结烦躁地滚动了一下：浅蓝色吗……？见鬼了。这种该锁在油画里的长相，怎么偏长在条会笑着捅人腰子的毒蛇身上？？？？？
“凌彦！老子tm问你话呢！回答我！！”一声怒吼如惊雷般响起，硬生生将某位少爷的思绪扯了回来。
凌彦回过神来，抬起头，一脸求知的表情问道：“呃……不好意思，回答什么？”
他爹气的脸都憋红了：“你就是这么当指挥官的？！”凌川的机械手掌突然贯穿审讯椅，五根合金手指扣住凌彦咽喉，"第七小队保护药剂舱的时候你在哪？？嗯？窝在指挥舰里涂指甲油？"
“我在等您教的绝招生效啊。”凌彦冲着他爸的那头地中海发型，抿了抿唇，像没憋住笑。
“不是您教导我说，必要时刻可以牺牲部分队员换取战略优势的吗？”他模仿着凌川的腔调，然后“无辜”的冲地中海眨巴眨巴眼睛，“诶~~~优势在哪呢？”
凌川的机械义眼突然暴起红光。他的身体似乎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十二具尸袋的电子标签同时闪烁，在墙壁投射出血淋淋的阵亡报告：“优势就是让你看清自己的无能！连黑塔斯的三流诱饵都能钓到你这条蠢鱼！”
“哇，原来我这么值钱？”凌彦突然俯身，鼻尖几乎撞上凌川的电子义眼，“那下次建议您直接把我捆了送给黑塔斯，说不定能换回三十箱药剂。？”
"哔——"
刺耳的警报声截断话头。
天花板降下六台激光瞄准器，红点精准锁住凌彦的太阳穴与心脏。
“即日起，你的指挥官权限冻结三十天。滚去灰烬哨站巡防，和那些啃压缩饼干的菜鸟好好学学什么叫责任。”
“灰烬哨站？”凌彦坐直身子，镣铐撞出清脆声响，“第二十七区？？。我不去学校了？” 凌彦表示有些无语。
“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或者你想试试惩戒舱的神经同步惩罚系统？"凌川的义眼闪过数据流，“提醒你，上周刚有个火系异能者在里面烧穿了自己的肺。”
凌彦嘴角蓦地扬起，勾勒出一抹嘲讽的笑，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关我屁事。。。。。”
地中海轻蔑的“哼”了一声,“三十天后，我要看到完整的边境巡逻报告。少一个字，我就把你扔进北冰原的裂缝喂变异章鱼。”
“报告？”凌彦一脚蹬上桌子，“您不如直接说‘去给我搞点黑塔斯的犯罪证据’——何必绕弯子呢亲爱的父亲大人？ ”
凌川表示懒得喷。
机械义肢在空中划出冷弧，金属关节的摩擦声割裂空气，消失在大少爷的视线里。
——————
凌彦倚在观景窗边的真皮座椅上，米白色高领羊绒衫裹着修长脖颈，袖口露出半截银灰衬衫的暗纹……
居然！！还戴了副……金、框、眼、镜！！！！！
卸下戎装换上一身便服的他，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不过一想到他的性格……呃呃……
“斯文败类”？？？？？
咳咳咳……
“斯文败类”用指尖捏着骨瓷茶杯，滚烫的茶水腾起白雾，模糊侧脸的轮廓。
好家伙……活活把“贬职”给搞出度假的感觉了……
前排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小声推搡着谁来要联系方式。
直到他忽然抬眼，掩藏在镜片后的金褐色瞳眸，透着不羁的狂野，与那温柔的外在气质碰撞，既格格不入，又于矛盾之中生出别样的美感。
惊得她们慌忙转回头。
当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他颔首微笑说"请给我方糖"，语调温柔得能滴出蜜。却在对方转身时把三块方糖叠成精确的等边三角形，用细刀尖一点点碾成雪白的齑粉。
羊绒衫下摆偶然掀起一角，露出后腰别着的微型粒子枪，枪柄缠着圈褪色的红绳——去年处决叛徒时从对方女儿手腕扯下的……
蓝光在全息键盘上跳动，程郁宁的通讯请求突然从屏幕上弹出来。
［帅到你我很抱歉］：老大！你要的黑塔斯小甜心档案来喽~（附件含□□战斗录像，建议佩戴全息眼镜观看）
［YAN］:你他妈找死？
凌彦轻抿一口咖啡，劈里啪啦地打字。
［YAN］:上个月偷喝我威士忌的账还没算。
［帅到你我很抱歉］：冤枉！那是帮你检测酒里有没有下毒！
程郁宁秒回一张哭脸表情包。
［帅到你我很抱歉］：说正事,这檀燃的腰围数据绝对造假！70厘米比我初恋的脖子还细！
凌彦点开档案图，檀燃的3D建模突然旋转在面前的小桌子上。
那截被战斗腰带勒紧的腰线在光影里泛着冷白，让他想起上个月解剖的沙漠银环蛇——看似纤细，绞杀猎物时却能爆出钢筋般的力道。
虽然这数据确实夸张，不过……
［YAN］：你初恋脖子是电线杆做的？。
他看向一旁附注的基本信息。
姓名：檀燃
出生：未知贫民窟孤儿
出生日：新亚纪元223年12月7日
身份：黑塔斯“员工”
异能评估：S级（疑似时空类异能，大概率属于缺陷异能者）
身高：181cm
体重：68kg
肩宽：49cm
腰围：70cm
体脂率：9.7%
……
“223年12月7……”他动了动唇，舌尖碾碎一声嗤笑，“小屁孩还没成年呢。”
他开始翻阅檀燃的犯罪记录。
编号案件：XY-241-0227
潜入新亚第三医疗飞行船，用双刀将十二名士兵的骨骼与关节精准切割，尸体被摆成形态各异的扭曲“艺术品”。药剂舱被他装入□□，连着整个船体一同炸毁。
呃……也就是前两天的事……他接着往下随便翻了翻。
编号案件：XY-239-0814
用切割下的钢琴线精准套住基因审查局局长的喉咙，在中心区歌剧院悬吊12小时——当《蝴蝶夫人》唱到“死亡是甜蜜的”时，头颅随水晶吊灯同时坠地。
案件编号：XY-238-1130
给37名新亚议员注射神经无人机毒素，让他们在听证会上跳着踢踏舞互捅腰子，全网收视率破亿。
法医发现所有伤口都避开要害1mm。
案件编号：XT-236-0512
黑入新亚烈士陵园投影系统，让阵亡士兵的虚拟亡魂持枪游荡，连续七夜击毙当年签署屠杀令的退休军官。
……emm这……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帅到你我很抱歉］：老大！檀燃的犯罪报告里夹着黑塔斯员工餐厅菜单！周二特供是草莓慕斯配断颈鸡尾酒诶！！好想尝尝！
［YAN］：……那你接着想。
［帅到你我很抱歉］：我刚发现檀燃吊死局长用的钢琴线是定制的！上面刻着五线谱！！
［YAN］：是《蝴蝶夫人》第三幕的间奏旋律。
［帅到你我很抱歉]：……您怎么比凶手还清楚歌剧进度？？？
凌彦把歌剧进度条拖到2小时14分26秒。全息投影里，水晶吊灯与局长头颅同时坠落的瞬间，檀燃侧写照片的衣角扬起，露出一截缠着钢琴线的手腕——皮肤上还粘着珍珠奶茶的糖渍。
凌彦微微抬眸，深邃的眼底如平静湖面忽然泛起了一圈细微涟漪，闪过一丝笑意。
[帅到你我很抱歉]：最离谱的是这哥们卡点杀人的精准度！局长断气时《蝴蝶夫人》正好唱到"死亡是甜蜜的"，误差0.5秒！！！
[帅到你我很抱歉]：他妈的闹钟都没这么准时！！
[YAN]：你炸微波炉的误差有38秒。
[帅到你我很抱歉]：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当时才15岁！我15岁还在往班主任水杯里泡跳跳糖……
程郁宁突然把全息投影切成卡拉OK模式，顶着死亡重金属特效字咆哮：
[帅到你我很抱歉]：这！合！理！吗！
[帅到你我很抱歉]：15岁青春期男生该长痘逃课写情书！而不是用钢琴线在歌剧院搞行为艺术……
[YAN]：你之前用3D打印机伪造情书科技社小姑娘的事……？
[帅到你我很抱歉]：草！不是说好带进坟墓吗！
咖啡渍在凌彦指尖晕开，他继续往下翻，当看到编号XY-230-0101的案件是愣了愣。
案件编号：XY-230-0101
伪装成与母亲走失的普通儿童，在贫民窟举办的“公益慈善晚宴”上，用糖丝勒断第三区民政司长的颈动脉。
他注意到案件时间：230年1月1日……
“6岁？？？”
程郁宁突然发来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里，檀燃蜷在宴会厅主桌上，白瓷盘里盛着半块熔化的焦糖布丁。他食指沾着焦糖糖浆往唇间送，身后三米处，民政司长的尸体正被甜品台投射的霓虹切割——那些本该装饰蛋糕的拉糖丝，此刻正深深勒进尸体的颈动脉。
“滋滋……啪！”程郁宁发来的修复视频突然卡帧，画面定格在孩童染血的虎牙咬住银匙的瞬间。全息投影将焦糖反光投在凌彦镜片上，幻化成230年新年夜的星火……
[帅到你我很抱歉]：这他妈是子宫里就开始做杀人KPI？？？
［YAN］：……
全息屏突然弹出年龄校验弹窗，凌彦看着自己年6月20日的出生日期——比那个蘸着人血吃蛋糕的魔鬼，不过早诞生了一年五个月十七天……
“前方到站：第二十一区，璇枢港。”列车播报声响起。
窗外鳞次栉比的摩天楼已退为模糊的光带。
凌彦腕表显示时速八千公里，防弹玻璃外却静得能看清自己睫毛在气流中的震颤。
在一个科技主宰一切的国度中，从“新亚”中心区到大约10000公里外的第二十七区大概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这时间，还是算上了中途停站以及绕弯子路段所耗费的呢……
［帅到你我很抱歉］：老大老大！还有还有！！之前黑市流出段监控，0.3秒内他移动了五米，但鞋底灰尘分布显示实际用了三秒！！……这他妈是卡了游戏BUG？？？
列车突然驶入隧道，照明灯在骤暗的车厢里划出苍白的裂痕。凌彦的视网膜还残留着案件档案的荧光蓝，他正打算回复某位一惊一乍的“大帅哥”，直到草莓糖纸的悉索声钻进耳膜……他一抬头。檀燃正挨着他落座……人造皮革座椅发出濒死般的吱呀声……
“借过。”少年戴着降噪耳机，卫衣兜帽下漏出几绺白发，腕间带的估计是伪造的抑制晶环。
当他把星冰乐放到小桌板时，杯壁冷凝水正巧滴在凌彦平板上，晕开了XT-230-0101案件里那滩血迹的电子编码。
“原来凌指挥官对这些旧案感兴趣吗？”白发少年唇间叼着一盒纸盒装的草莓牛奶，语调轻柔又带着丝丝冷意开口询问，这实在是与档案中那个杀人如麻的形象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他轻咬吸管，虎牙在玻璃窗的倒影中闪烁着冷冽的光，那一头白发在夕阳的映照下，宛如染上了蜜桃的色泽。
凌彦：？？？？？？？？？？
凌彦一时有些发懵。其一，檀燃的突然现身令他大为惊讶，且此人伪装功夫着实了得，竟无一人察觉他是通缉犯。
其二……
“我有和你说过我姓凌？”凌彦问道。
檀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