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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冰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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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黑塔斯总部基地——星际尘埃中漂泊的金属孤舟。
温书瑶的办公桌前，三块悬浮屏正播放着黑塔斯突袭新亚第三医疗飞行船的新闻。
"炸得挺漂亮。"温书瑶屈指敲了敲定格在屏幕上的爆炸画面——飞行船残骸在空中缓慢翻滚，船体"基因稳定剂"的巨型广告标语被炸成扭曲的废铁，黑塔斯的标志如血痕般划过燃烧的推进器。
"接下来呢？"檀燃问道。
"你只需要控制第二十七区的中心医院，然后和我们的人接头，将这批假药送进去。"
温书瑶用眼神示意檀燃看向一旁的银色货箱，箱体贴着拙劣的【新亚基因稳定剂】标签，边缘翘起的仿造防伪码像干枯的蜈蚣腿。
这是黑塔斯用新亚“基因稳定剂”外壳包装的伪造药剂 。
至于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
"医院控制下来后，我会派人对外散播信息说这些是医院库存的基因稳定剂。"
温书瑶踹了踹货箱，冰蓝色药剂在防震舱内泛起涟漪，她顿了顿，茶色的眼睛如手术刀般冷冽，"新亚的货源提供周期是每月一次，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新亚都无法再向第二十七区提供基因稳定剂。那群穷人没了新亚提供的药剂，要难受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批打了折扣的假药自然就成了他们眼里的珍品。"
"你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将这批假药遍布第二十七区全部范围。一定要将这些药剂让第二十七区的所有人都使用。明白吗？"
“嗯。明白。”
她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担忧："你一个人可以吗? "
不过话出口的瞬间她就笑了——多余的问题。
檀燃单膝蹲下检查锁扣，指尖蹭过标签时带起一片碎漆："当然。温姐放心。"
货箱悬浮离地时，悬浮屏突然卡顿，新闻女主播优雅的微笑被拉伸成菌丝状的诡异网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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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檀燃的睫毛在车窗倒影里颤了颤，像被子弹惊飞的冰蝶。
他垂眸调整抑制晶环，劣质金属折射出冷光，看上去应该是黑塔斯伪造的。喉结滚动带起颈侧淡青血管的涟漪，他沉默了很久，最后只憋出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
凌彦突然俯身逼近，用钢笔挑起对方左鬓霜色发丝，金属笔尖折射出全息屏上的「凌」字姓氏，"是不知道我姓凌，还是不知道你像条被编程的机械犬？"
白发少年猛地撇过头，下颌线绷紧，拒绝回应。心底却泛起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那个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如同深埋记忆碎片中一次无意识的闪回。
凌彦对此倒并不意外。连新亚高层都未能掌握的黑塔斯核心员工档案，他都能挖出来，以檀燃的身份和本事，查到自己的公开信息，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他凌彦本就是站在聚光灯下，被无数目光剖析的公众人物。
“查我？” 凌彦的声音压得更低，整个人如同锁定猎物的矫健猎豹，再次迫近，几乎将檀燃困在座椅与车窗的夹角，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拂过对方冰凉的耳廓。
檀燃被迫抬眸，撞进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里。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搅——是面对强大对手时本能的警惕，是对这荒谬相遇的烦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被对方气场牵引的动摇？一种熟悉的感觉莫名涌上心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却又迅速被冰冷的理智冻结。他抿紧唇，眼底冰封，将所有情绪死死锁住。
凌彦忽然觉得这追问索然无味。他退了回去，慵懒地靠进宽大的椅背，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扶手上，目光却依旧如鹰隼般锁着檀燃。
“算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趟平民列车上？”他语调一转，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怎么？穷途末路，打算金盆洗手，体验一下普通蝼蚁的庸常人生了？”
“与你无关。” 檀燃声音冷硬。
“好高冷哦~”凌彦单挑眉，笑得痞气。
檀燃直接无视，目光冷淡地扫过凌彦面前闪烁的通讯屏幕，右下角，一个昵称极其扎眼——「帅到你我很抱歉」——正锲而不舍地发送着信息，红点刺目地跳动着。“我的档案，很好看？” 他语带讽刺，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马马虎虎，” 凌彦意味深长地笑了，指节在光滑的金属桌面上轮流敲击，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轻响，目光却牢牢黏在檀燃脸上，带着审视与戏谑，“要是能把‘黑塔斯忠犬’那栏的评语，换成‘迷途知返的落难美人’，就堪称完美了。”
檀燃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呵。” 他连一个多余的字都吝于给予，那声冷笑便是最锋利的不屑。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凌彦玩味的笑容加深，眼底却掠过一丝危险的兴味，“真不怕我现在就把你铐起来，丢进审讯室，让你尝尝什么叫‘日日夜夜，刻骨铭心’？”
“你吗？” 檀燃冷眼斜睨着他，冰蓝色的眸子里毫无惧色，甚至带着点挑衅。他极其轻微地扬起下颌，唇角勾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带着冰碴的弧度，浅浅哼笑一声，“抓到了再说吧。”
话音未落，凌彦动了！
快如闪电！他猛地再次欺身而上，左手“啪”地一声撑在檀燃耳侧的车窗上，右臂如同铁钳般迅捷探出，精准无比地扣住了檀燃的手腕，猛地将其按压在车窗玻璃上！两人的距离瞬间归零，身体几乎紧贴。
凌彦高大身躯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檀燃，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又无比暧昧的姿势——檀燃被禁锢在车门与凌彦滚烫的胸膛之间，手腕被牢牢制住，冰冷的车窗紧贴着手背，而凌彦灼热的呼吸则喷洒在他敏感的颈侧和耳后，形成一个冰火交织的牢笼。
“抓到了。” 凌彦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在檀燃耳边响起，气息灼热。
檀燃身体瞬间绷紧如弦，被扣住的手腕传来对方掌心的热度和不容抗拒的力量。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有风暴凝聚，但表面却依旧维持着冻湖般的平静。
他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迎上凌彦近在咫尺的、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声音冷冽如刀：“新亚指挥官抓人的方式，都这么……粗鲁？”那个“粗鲁”被他念得极轻，却带着千钧之重的嘲讽。
凌彦眼中瞬间爆发出极其浓烈的兴味，仿佛终于找到了期待已久的玩具。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借着姿势，拇指更加恶劣地、慢条斯理地碾过檀燃腕骨内侧的皮肤。
“粗鲁？”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热气故意喷在檀燃敏感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狗狗，这叫‘效率’和‘热情’。对待你这样滑不留手的危险目标，温柔只会让你溜得更快。”
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蹭到檀燃的鬓角，“怎么？黑塔斯教你的反制术里，没有应对‘热情执法’这一项？需要我……亲自教你吗？”
“教？” 檀燃的声音依旧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但被压制的手臂绷紧，如蓄势待发的弓弦，显示出他并非全无反抗之力，“看来新亚的指挥官培训，重点都放在……如何把暴力骚扰美化成‘热情服务’了？” 他精准地抓住“热情”一词，将其扭曲成更不堪的含义，反击冷酷而致命。
“噗哈哈哈——！” 凌彦这次是真的被这辛辣的反讽逗得大笑出声，连胸腔都震动起来。
他终于松开了钳制，一边揉着笑痛的腹部，一边慢悠悠地退回座位，但那双深邃眼睛里燃烧着更加旺盛的玩味和探究欲。
“‘暴力骚扰’？‘热情服务’？小狗，你这嘴皮子功夫比你的身手还利索啊！” 他摊开手，做了个极其欠揍的投降姿势，“不过嘛，实在不凑巧，我被某位‘伟大’的慈善家冻结了一个月的指挥官权限。就算你现在哭着求我，我也没法把你‘请’进审讯室体验生活了，真遗憾。”
他嘴上说着遗憾，眼神却分明写着“来日方长”。。。。
车厢内紧绷的气氛似乎随着他的后撤而略微缓和，但无形的张力仍在空气里滋滋作响。
凌彦似乎暂时放过了他，懒洋洋地拿起通讯器，指尖在光屏上快速滑动，回复着那个「帅到你我很抱歉」的信息，嘴角还噙着一抹未散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对峙只是场消遣的游戏。
“当着本人的面，兴致勃勃地讨论别人，” 檀燃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目光扫过凌彦屏幕上那个闪动的昵称，“你们新亚指挥官都有这种不体面的癖好？”
凌彦头也不抬，手指翻飞，语气轻佻：“怎么，吃醋了？还是怕我泄露你档案里那些……嗯，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他故意顿了顿，抬眼瞥了檀燃一下，笑意更深，“放心，我对这位‘帅到你我很抱歉’的兴趣，暂时还比不上对一只会咬人的忠犬。”
檀燃直接无视了他后半句的调侃，视线转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荒原景象，侧脸线条冷硬。
“小狗，” 凌彦放下通讯器，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种逗弄宠物的恶劣语气，故意旧话重提，“你到底要去哪？”
“第二十七区。” 檀燃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语气平淡无波。话一出口，他自己似乎也怔了一下，随即抿紧了唇，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这脱口而出的回答，简直像默认了那个屈辱的称呼！
凌彦显然捕捉到了他瞬间的僵硬，低沉的笑声在喉间滚动，愉悦得毫不掩饰。“二十七区？” 他挑眉，语气夸张地充满了同情和毒舌，“啧啧啧，那鬼地方除了辐射尘和变异蟑螂，还有什么？连空气都带着一股穷酸味儿。你们黑塔斯现在这么不景气了？连给核心员工报销个像样点的度假胜地都掏不出钱？还是说……”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檀燃身上逡巡，“这是组织给你的……流放惩罚？体验生活从地狱模式开始？”
“与你无关。” 檀燃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像淬了寒冰。他闭上眼，仿佛要将身边这个聒噪又危险的男人彻底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