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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齐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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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天气不是很好，深秋之后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上午还晴空万里和风飘飘的，下午天空就乌压压一片，灰蒙蒙的云沉沉遮住了太阳，空气里有些沉闷。
但是他们教室里还挺热闹的。这会是课间，下节又是自习，气氛非常欢快，因为——谭鑫回来了！
得知他已经安全出院，并且在家观察三天情况稳定后终于能回学校，卓文栋还专门安排了两个人去接他——
带去医院的书有点多，他自己拿不下。
一开始是申华和方解去，后来卓文栋又改口了，决定让赵鸿宇替申华去，赵鸿宇快乐死了——
其实是下节自习英语老师会来随机叫人去办公室默写，他早上单词都没背完，正发愁呢。
于是跟方解一起，两个人开开心心手拉手蹦蹦跳跳地去校门口接他们的好同学！
人是高高兴兴去的，回来的时候却只有方解和谭鑫两个。久违地打了招呼，两个月不见，谭鑫除了白点，也没怎么变，厚厚的眼镜下还是腼腆的笑，头发倒是长了点。
杨纪枫和周逸把桌子往后拉了拉，方便他俩收拾东西。
还没来得及问赵鸿宇人呢，方解就喘着气说：“楼……楼下，还有一箱……赵鸿宇在下面……你俩去吧，我要……累死了…”
说完，就见谭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拿不了，东西有点太多了，咱们还在五楼。辛苦你们了。”
“没事儿！”杨纪枫爽快说。就是还要两个人去吗？方解不是已经搬上来俩书包了吗？
他纳闷儿，跟周逸对视一眼，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出了班，并肩下楼。
下到三楼拐角，就听见二楼传来粗重的呼吸声。
杨纪枫两步下了楼，就见赵鸿宇肩上背了一个包——马上要炸出来，手肘上还挎着一个——也是鼓鼓囊囊，两只手还抓着一个大杂物箱，正弯腰吃力地一点点挪。
那箱子的盖子没盖上，杨纪枫视线看过去，一半都是书……
“……”
像是看见亲人，赵鸿宇就差哭出来了。
“下……下面，打扫卫生的阿姨不让我放，她……她要拖地，赶……我走……”见他真要哭出来，杨纪枫赶紧过去取了他手里的挎包，一下拎住，人差点没砸地上。
！！！好有实力的收纳方法！
周逸在楼梯上看着，见杨纪枫这样，下来抓住箱子试试重量，拿过他手里的包，放到箱子上面，冲赵鸿宇说：“你背包，我俩抬箱子。”
赵鸿宇忙不迭应了，看看杨纪枫的小身板，又担忧问：“要不咱俩抬？他使得上劲吗？”
遭受如此大的质疑，杨纪枫生气，还没反驳，就听见周逸在一旁淡淡反问：“他背得动包吗？”
……
好啊！！杨纪枫不废话，抓住另一边把手准备展示实力。
“你走前面。”周逸站在另一边看他弯腰，好心让位置。
？？？
真瞧不起我？
冷冷地看了周逸一眼，杨纪枫不动。
“那行。”周逸也不跟他客气，跟上赵鸿宇就走。
杨纪枫嘴硬得不行，准备大展身手。可是他发现平稳地抬还好，刚上一个台阶，就真的不行了。
！！
真……真这么重？？？
咬牙没吭声，他憋气使劲。
谭鑫你最好都用得上！！带这么多是要开店吗？？？
颤颤巍巍地上到三楼，周逸停下。
知道肯定没到的杨纪枫也跟着停下，歇……歇歇是吧，周逸肯定也累了，这……这小子嘴也硬。
大口喘气的杨纪枫感觉周逸转身，立马变成小口喘，活动手腕的动作也停了，装作没事的样子。
“真不换？”一口气不喘、脸也不红的周逸问。
……
换换换！他倒要看看周逸脸红是什么样！
顺利上到五楼，杨纪枫手都勒红了。
到了平地就好办了，箱子底下带滑轮，可以推着走。
谭鑫在门口等着，见他俩回来赶紧道谢，周逸在前面摇头，杨纪枫摆手说没事儿。
奇怪？周逸他真不喘！别是憋坏了吧？杨纪枫好奇，走他后面歪头看他手，掌心也是红的嘛！他就说！
箱子被放在外面，他俩进去。上课没到二十分钟，离吃饭还早。
回去坐下杨纪枫就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和周逸桌上各有一盒小饼干，上面还贴了卡通贴纸，右下角是个Q版“金”字。
拿起来还没问，前面方解转身冲他俩笑，他手里也有一盒，“谭鑫给的，说是他妈妈做的。”
杨纪枫挑眉，又看看周逸的。好像还不太一样，他这盒里面有很多巧克力豆，方解那盒燕麦脆多一点，周逸的好像更多彩，五颜六色的，他还看见了兔子饼干？？
右边赵鸿宇已经拆开偷偷在吃，见谭鑫从外面回来，拉住他冲他重重点头做手势。
杨纪枫看他那样就知道味道肯定不差。
等到吃过晚饭，他们回去，就见谭鑫还在他位置上坐着写作业。
“你不吃饭啊谭鑫？”
“我吃过了，我妈妈过来给我送的饭。”谭鑫转身回头，看周逸也回来了，扶了下镜框说：“周逸，我不知道你对什么过敏，所以给你的饼干里只加了蔬菜粉，下次我妈妈再做饼干了，再放你喜欢的。”
“没事。”周逸在他身后坐下，听他说完，又出声：“谢谢你的饼干，很好看。”
杨纪枫也坐下，慢慢拆他那盒饼干的包装纸，冲谭鑫说：“我也觉得很好看！谭鑫你妈妈可真会做，不像我妈……”他说一半，想起来晓薇女士煲的汤还是很有特色的，改口说：“我妈煲的汤挺特别的，有机会给你们带了尝尝。”
“噢对！我们换过座位了，你没考试，班主任说你的位置不动，还坐这里。”
“哦哦，我听方解说了。”坐这里他感觉还可以，不打算换了。
杨纪枫打开盖子，巧克力的香味直扑出来，让人身心愉悦。把自己的饼干移过去给周逸，又问他：“你有什么过敏的吗？”
周逸还没拆他那盒，见他给自己，也默默地拆包装。
“没有。”顿了顿，又补充：“目前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方解从外面回来，看他们都在拆饼干，顺手尝了块杨纪枫的。
“过敏原！都知道你对芒果过敏！”杨纪枫大声冲他说。
“吃什么呢？哪有芒果？”赵鸿宇跑过来，围上去见在分饼干，两眼放光。
“一天天就知道吃！”杨柳从前面过来，揪着衣领把他提走，手里还拿了一大盒新鲜的草莓。
“喏！申华妈妈刚送过来，洗干净的，老甜了！”
那盒草莓还没落地，赵鸿宇眼疾手快挑了个大的，还没吃就尖叫：“我天！今天过得好像我的生日！！我靠这草莓真甜！！！”
“说你只知道吃没毛病！你生日在上半年！”杨纪枫一边吐槽他，一边腾出地方给这盒草莓让路。
“班长呢？咋没看见她？”方解把自己的饼干也拿出来，还给谭鑫拿了两颗大点儿的草莓放他桌边，这小子还在写作业，他快看不下去了。
“去办公室了，栋栋叫她上去拿表。”杨柳很喜欢杨纪枫的巧克力饼干，端着盒在吃，还拉了赵鸿宇的凳子坐。
赵鸿宇就站一边儿，手里是方解的五谷杂粮饼，没人吃他吃。
“又拿表？班长好忙。”杨纪枫吃周逸的饼干，里面有几个胡萝卜味儿的还不错。
“嗯呢，忙死了，都没时间吃她的大草莓。”杨柳吃着还抬眼看了下表，“应该快回来了。你这盒饼干给我吧，等下我把我的给你，我那盒还没拆，老好看了！”
杨纪枫看她快给自己吃完了，又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还好，还剩点。
“行啊。”转身拿了盖子盖好，还给周逸，发现人家竟然一直在偷偷做题！这么变态？？！
“还没尝我的呢，我的是牛肉馅儿的，放抽屉里快香死我了！”赵鸿宇回去拿，还没弯腰就见申华从后门进来。
看见他们聚一起，申华快几步走过来，手提着杨柳的衣领就把人薅走，留下一句“班主任在后面！”
一群人忙作鸟兽散了，写作业的写作业，背书的背书，只剩赵鸿宇慌慌张张坐回去，发现没凳子！
杨柳给他搬到过道里了！
杨纪枫收草莓的间隙就见赵鸿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回他的凳子，凳子腿跟地面发出“刺啦”一声，声音大得班里突然静下，都回头看他。
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没捂热的赵鸿宇：……
后门突然一下被打开，紧接着就是他们熟悉的声音：“时间到了怎么不背书？是想站起来背吗？”
瞬间，读书声如潮水般铺天盖地。
卓文栋从后面走过，一个个都装模作样坐得老实。走到杨纪枫桌边突然停了，吓得他声音都大了点，悄悄坐正。
“晚读时间背英语单词干什么？黑板上不是写了让背生物第十一章吗？”是卓文栋在问赵鸿宇。
那没事了。
听着赵鸿宇解释英语老师的蛮横要求，卓文栋没法，让他自己权衡就走了。
杨纪枫放心地喘口气，见栋栋从前门走了，伸手拿水杯喝水。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见周逸还在写作业。手放他胳膊上，他一下就看过来。
“跟你说个事儿。”杨纪枫靠过去，这事儿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忘了告诉周逸。
“馄饨店那家的三花猫怀孕了！”
自从上次他跟周逸一起去了一次之后，他再也没去过，只是偶尔周五放学路过的时候在门口摸一把，不好意思让周逸等他很久，很快又走了。
周逸侧耳过去听，教室里是背书声，有点吵。不可置信地辨认了半天，又看杨纪枫的口型，才试探着问：“怀孕了？”
“嗯！一个月之前的事吧，就那会我还带你去摸过它呢，小小的一只，竟然就有宝宝了！”
周逸理清他说的话，才理解——原来是猫怀孕了，旋即他又蹙眉，“生了吗？”
“没呢，看照片还看不太出来，老板娘说再等一个月就该生了。”杨纪枫说话的时候也在皱眉，那么小的猫！说给糟蹋就给糟蹋了！“发情真可怕！”
周逸抬眼看他，他表情里满是认真和不甘。
第二天刚好是周五，下午放了学，他俩直接就直奔那家馄饨店。周逸默默跟在杨纪枫后面，看他的背影——要不是那家馄饨店晚上关门，他昨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就要冲过去了。
走到门口，杨纪枫左右看看。果然，平常那猫都会在外面的，不是伸爪子刨树，就是玩门口的逗猫棒，今天都没见猫影！
推了门进去，杨纪枫转头去看猫窝，在呢！放慢脚步慢慢走过去，它趴窝里给自己舔毛呢。找了个离猫近的地儿坐下，杨纪枫放心点餐。
今天人不多，就两三桌客人。那小孩还在柜台坐着写作业，隐约能看见老板在后厨忙活，就是没见老板娘？
后厨的老板听见有人进来，收拾半天擦着手出来了。他人有点胖胖的，圆脸圆眼，看起来很憨厚，拿了抹布过来擦了几下桌子，笑着对杨纪枫他俩说：“不好意思啊同学，今天老板娘去医院了，忙了点，你们看看吃什么？”
周逸点了单，那老板又急忙忙跑后厨去了。
两人对视，杨纪枫摇头，“我也不清楚。”
他坐在周逸对面，靠墙的一桌，转身就是那只蓝色猫窝。杨纪枫看它碗里的水还很干净，猫粮倒是吃光了，里面还剩了半条小鱼干，“怎么还挑食啊？”
本来他还特地带了猫条，不知道这猫还吃不吃。
拉开书包拉链，猫舔毛的动作停了，拿出一大包猫条，那猫过来探头，撕开一条包装，猫蹭蹭蹭就跑过来了。杨纪枫满意。
周逸坐他对面看手机，听见猫吃得那么响，也看过来。杨纪枫边喂边撸，手上动作没停。
“它有名字吗？”周逸问。
“啊？我听别人都叫它‘咪咪’，我也没问过。”
“就叫咪咪，我给起的名！”周逸回头，那个写作业的小孩端着一个托盘来了，是他俩的单，他起身去接。
“那儿还有一份，等着啊。”小孩往回跑，却见那个哥哥迈着长腿越过他端了托盘回来。
“周逸你人真好！”杨纪枫喂完猫条，拍拍猫头，那猫还把剩的小鱼干叼出来重新吃了。
他站起身，冲周逸说：“帮我掏一下兜里的湿巾，我不小心弄到地上了。”周逸看他手上也有，但是被舔干净了，手指亮晶晶的。
靠在桌边，杨纪枫侧身转过来，周逸站他旁边，手往他兜里放。
掏掏摸摸半天，他手抽出来说：“没有。”
“噢，那在这边。”杨纪枫转了一边。
周逸手又伸进去。两人现在挨得很近，杨纪枫背对着桌子，周逸低头看他衣服，校服又没好好穿，外套拉链没拉，松松垮垮地总是晃动。
杨纪枫等着周逸给他拿湿巾，眼神还在猫身上，它吃完又回去躺着了，刚刚他仔细观察了下，肚子确实大了点，其他倒没什么变化。
突然，他感觉腰被碰了一下。反射般地，他往后躲，差点撞桌上。
周逸淡定收手，把拿出来的小片湿巾撕开，递给他，然后回去坐下。
杨纪枫低着头接了。还好穿得厚，没什么感觉。仔仔细细擦完手，又擦擦地，他刚坐回去就见刚刚那个小孩抱着一大包猫粮跑过来。
他蹲在窝前面，手伸进去把猫抱出来，两手掂了掂，又把猫放进去。咪咪也不反抗，小声喵喵地叫。
“我就猜你饿了！没早上重！爸爸说倒半盆就够了，晚点他给你煮虾吃。”他打开封口，“哗”地一下，猫粮山上一个尖尖。
周逸静静看着他倒。小孩倒完好像也嫌有点多，又拣回去三粒。
“吃吧咪咪。”
猫听见猫粮的声音，早就蹲在一边等了。小孩往一边蹲了蹲，给猫让位置。猫吃得专心，尾巴垂在地上，他就把它的尾巴一圈圈盘起来，尾巴尖放到最上头，橘黑色的斑点露出来。咪咪不耐烦地一下展开，尾巴打在他的手臂上。
他说：“响尾蛇。”
杨纪枫扑哧一下笑了。他双手搭在桌上，笑得乱颤，桌上的碗也跟着他动，转过头来发现周逸也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