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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试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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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纪枫又是懵懵地醒来。脑子刚有意识耳朵里就传来《难忘今宵》的大合唱，迷迷瞪瞪地坐起来，那声音就被赵鸿宇的鬼哭狼嚎给盖过去：
“我靠英语忘写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条件反射般的，他抓了自己桌上的试卷就要扔过去，眼皮半抬瞅了一眼，一下清醒！
他没做完？？？
不是我没写完怎么睡着的？
杨纪枫眼睛瞬间睁大，翻来覆去地看那张无辜的试卷。确定不是有人把他写过的擦掉或者是被掉包——这就是他自己的！
无语地张大嘴，跟空白的试卷面面相觑。
随即，猛地抬头。
——呼，还好，还没放学。
来得及写。
外面陆陆续续有人回来，教室里的空座被一个个填满，每个人进来前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坐下却都笑不出来了——
黑板右侧上方清清楚楚一行倒计时：距离期末考试还有14天。
备考总不会觉得时间长，几乎是一眨眼，人就在考场里了。
杨纪枫坐在他的老位置——后面几个座位上。
他们考场座位都是按上次大考成绩排的，每次都会浮动几下。
看着那个上次属于他的座位，教室窗外路过几个监考老师，边说边往前走。
去一考场了。周逸在那儿。
杨纪枫收心，抬头看表——
9：50。
“哥……哥们你听见了吗？她……她她她说的啥？？？”
“听见了……她说让你下周一过来上课。”杨纪枫把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掰开，甩回去。
“不是吧！！！这么没良心？？？明天就是小年啊！！”赵鸿宇捂着心脏哀嚎。
“过了小年就是大年。”方解木着脸转头补一嘴。
他们刚刚考完最后一场英语。本来欢欣雀跃地以为要放假了，可是学校当头一棒收回了考前说过的话——
下周一正常上课，具体放假时间等后续通知。
杨纪枫也很心累，每次考完都空虚成什么了，真要到除夕前放假么？
栋栋在前面说话根本没人听，他想听也听不见，收拾作业的动作都慢了。
“那套不写。”
“嗯？”杨纪枫手上一顿，转头看周逸。
“那套数学不写，写刚发的另一套。”周逸再次提醒。
“哦，这套是吧？”把装好的作业又都拿出来，杨纪枫又数一遍。
周逸收拾好看他。
“你怎么都不抗议的啊？不觉得学校有问题吗？”他低头装书，声音闷闷的问。
周逸看他慢吞吞地一本本放，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等他拉上拉链背好包起身，才慢慢开口：
“我已经转过一次学了。”
杨纪枫心头一震，走出去的脚步都慢了。我刚刚说的什么？！
听见后面周逸跟上来，半天没回头。
两人还是一前一后出门，只不过到了下楼的时候，变成周逸在前了。
他回头看。
杨纪枫低着头跟他后面，手缩在袖子里。看他停下，手不自觉抓着校服下摆，支吾着叫他：“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周逸停下来等他。他俩出来的最晚，这一层已经空了，人声消失在楼下，越来越远。
“我转学是自愿的，没人逼也没人劝。原因也很简单，就是想换个环境，没什么不能问的。”他声音听起来发冷，声线很干脆，微微带着点急促。
杨纪枫走过去，站到他旁边，不懂周逸跟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只觉得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整个人懊悔又沮丧，但还是本能地听周逸说完然后呆呆地接话，“原来环境不好吗？来这里就很好吗？”
“不是很好。”
杨纪枫仍旧侧着头，眼神偏过去不看周逸的脸，视野里只有他的一截脖颈，和说话时略微颤动的喉结。
“之前很累，来到这还行。”周逸也侧过身，不再看杨纪枫，面对着楼梯。
这下他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周逸的肩膀了。
“之前比现在还累吗？”他站在周逸侧后方，这会儿敢大胆地抬头，看着他背影问。
“嗯。所以我觉得现在挺好的。”说完，周逸又转过来看他。
顶楼没有遮挡物，这边楼梯靠近杂物间，门前用玻璃幕墙围了一小块空地。不知道谁把窗推开了，阴云散开，一小束阳光没藏好，漏了进来。
冬日的夕阳总是来得很早，光线软绵绵的，没什么穿透力，只是给这边楼梯口洒了点暖黄的光，随即隐在尘埃里。
周逸的半边侧脸被照亮，睫毛的阴影落在鼻梁上，此刻正一眨不眨看着他。
杨纪枫被他说得心情都好了。跟自己当同桌挺好的！这个学校也还行！
“还行吗？那……那就好。确实，学校……学校风景还是不错的，哈哈。”杨纪枫摸了摸鼻子，又扯扯书包带子。
“走吧，学校该关门了。”
他抬脚往前走，周逸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
路过那家馄饨店，周逸说进去看看。
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主动，杨纪枫说好。
推开门进去，就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
一群跟他俩穿一样校服的人了弯腰站在猫窝旁，小声说话。窝里还传来几声嘤嘤叫。
杨纪枫先探头看过去，眼睛一亮，惊讶道：“生啦？！”
从缝隙里看过去，咪咪还在窝里。纸箱被扶正了，好像还换了个大的，上面被盖住一半，叫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对呀！咪咪可厉害了！一下生了四只！”那小孩还在店里，这会儿拿了一大本寒假作业在做，只是眼神还在往猫窝那边瞟。
“前天刚生的，那天晚上吧。等我第二天再来看，就多了四只咪咪！”
杨纪枫没想到这么快，还一下生四只！
“是呀！我们还想着给她接生呢，那天买了好多工具哟，谁知道晚上没听见动静，自己就跑下楼生在里面了。”老板娘过来给他们擦桌子。冬天穿的厚，动作都有点伸展不开。
慢慢地擦完，老板娘接过他们点好的单，走到后厨跟老板交代，“我看那猫窝要不要放在楼上呀，底下人来人往的吵不吵它呀？”
“放上去它不还是一样跑下来睡，上面的猫窝还是新的嘞！”
“放上去放上去！那我晚上也能看见咪咪了！”小孩拿着笔跳起来说。
“你晚上睡觉呢，看什么看？白天看就够啦。”
“看不够啊，白天别人也在看，我没得看啦！”他烦恼般地说出这话，抓抓头发。
一边一直在看猫的几个学生不好意思了，默默退出去让出了地儿。
“好耶！”他撇了笔就小跑过去，快到猫窝旁又猛地放缓脚步，像动画片里那样悄步走过去，伸了半颗头在纸箱上方，捂着嘴静静地看。
“这小孩儿真有意思！”杨纪枫也捂着嘴跟周逸说，“等下我也想看看。你猜猜小小咪有几个花的？”
“小小咪？”
“咪咪的孩子不应该叫小咪吗，现在最小，那就是小小咪喽！”
周逸听完他的解释，忍不住笑。
“四只。”他带着笑说，“我猜四只都是花的。”
“这么笃定？错了可没奖品哦。”
“什么奖品？”周逸抬眼看他。
“这顿饭我请！当然如果你猜对的话。”杨纪枫挑眉，一只手撑着脸看他，另一只手推着他的手机给周逸看，上面是百度页面，显示着对话：
三花猫的后代全是三花的几率有多大？
答：几乎为零。
后面是一长串科学又理论的解释，他懒得看，不过他很笃定周逸有很大的概率答不对。
周逸慢条斯理地看完，点头。“我要是猜不对呢？有惩罚吗？”
“……嘶，这个嘛……”这个他倒没想过，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要惩罚的？
“惩罚嘛……那就……那就罚你做一套基因遗传题！”
“……”周逸眼神停顿。
“啧，这个不算，先欠着，想到再说。”
杨纪枫起身，离开前还特意又看了周逸一眼——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噙了笑，抱臂看他。
呵，太过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上次生物遗传题可是将将拿了满分呢，遗传性状分析他一点儿都没错！这次可让周逸栽他手里……了。
……
？？？
这箱子里五只三花哪来的？
杨纪枫两三步扒过去看，一只只认真数了一遍又一遍——
四只小猫，东倒西歪的围在它们妈妈身边，有一只还压在咪咪肚子下面，只露了头出来。眼睛都没睁开，毛还短短浅浅的，但是已经能看清基本毛色和斑点了。
数了好几遍，每只小猫身上的斑点数确实都很多，不是橘中掺黑，就是黑中发黄，有一只背上的毛全是黑黑灰灰的，其他的要不然就在头顶，要不就在尾巴尖，除了白色，黑和橘都有。
白色多一点的猫算是白猫吧？只要有斑点就算三花吗？
杨纪枫不甘心。
虽然他输了，但是他也没错——只能说生物多样性还是太权威了。
“你猜对了，四只竟然都是花的！太罕见了吧！！我查的可是说很难很难的！”杨纪枫坐下怒吃一大口馄饨，鲜得他眯眼掉眉毛。
“当然。”周逸在看手机，手指一动，一阵小猫叫传来。
“？”杨纪枫抬头，疑惑地盯他手机。确认声音是从他手机里发出来的而不是另一边的小猫在叫，周逸把屏幕朝向他。
！那上面赫然是咪咪和四只小咪的视频！！看样子跟他刚看的大差不差。
视频放完，周逸上滑，露出聊天页面。
是这家馄饨店的点餐群！！！
发视频的就是老板娘本人！这这这这个头像就是写作业那小孩儿？！！
惊愕地杨纪枫表情空白了一瞬，周逸收回手机，淡定清嗓。
“你什么时候进的这群？”他都不知道有这个群？！在这吃了那么久的饭了！连这种聚会活动都不叫他吗？？？
“上次，你摸猫的时候。”周逸冲他一挑下巴，杨纪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玻璃门后大大地贴着一张群聊二维码，群聊名称是“进群有惊喜??免费看小猫哦???……”
杨纪枫怒气冲冲拿起手机扫了，结果显示分享已过期……
愤恨地抱着手机瞪周逸，眼神里满是埋怨。
“拉你进了，快去看。”周逸看他气势汹汹地瞪自己，但是没一点威慑力。
“你早就看到了还猜！作弊！”杨纪枫不爽。
“是，作弊了。你没说不可以作弊。”
杨纪枫眼神离开手机又瞪过来。
“那好吧，这次不算。”
“哼哼，算了吧，饭我请。下次！下次再猜不许作弊！事后规则我说了算！”
他的话掷地有声，周逸顺他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