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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寒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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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真是不做人！不过这次不知道谁举报成功了，没真让他们年前再放假，那天周一只上了白天的课就下令收拾书包放人了。
舒舒服服在家躺了一周，临到过年，杨纪枫又焦虑了——作业怎么这么多？
平常过年郑晓薇都是二十九才放假，三十初一陪他在家呆两天，初二去一趟他姥姥家，坐二十分钟就能走人。
初一早上那天，他没定闹钟，但还是早早地醒了——前几天睡多了，觉少。
手机里是赵鸿宇他们几个卡零点发的群发短信，一长串寓意美好整齐热闹的文字被包裹成电子礼物，送到他们的好友列表里。
统一已读不回。
杨纪枫关了手机，开门出去洗漱。
郑晓薇也起了，在厨房做早餐——他们家没习俗，除了年夜饭，其他时间吃什么没要求。
“起来了？这么早。”她在厨房里问。
“嗯。”杨纪枫去喝水。
“我不吃，不用做我的。”他给自己倒了杯温水，一口气喝完。
“行。”她自己端着盘子出去，走到餐桌坐下，思索半天开口：“中午跟你李叔叔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杨纪枫动作顿住，借着冰箱门的遮掩回话：“你俩出去吃饭，叫我干什么？”
“今天不是初一嘛，去给人家拜个年。而且那家餐厅提前约好了，味道挺不错的，去尝尝？”
杨纪枫就知道，他妈妈绝对不可能没准备就问话。提前约好餐厅，肯定早就安排好等他答应，估计这会儿他喜欢吃的菜已经做上了。
犹犹豫豫精挑细选半天，他最后只拿了盒酸奶出来。
倚在餐桌边，状似沉思。
其实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拜年我需要带什么东西吗？满分的试卷还是前十的成绩？”他胡乱开玩笑，垂眼用力拆开酸奶。
“都不用，带上你的嘴好好吃饭就行。”郑晓薇起身去厨房，揉了揉他的脑袋。
那就好，碰巧这两样他都没有。
早上空口喝酸奶有点发涩，还有点凉。攥着喝空的纸盒，杨纪枫起身丢进厨房垃圾桶里，“行，到点出发你叫我。”
走的时候又拿了个苹果。
中午十一点，郑晓薇来敲门，“可以出发了哦。”
刚敲第一声杨纪枫就打开了门，显然已经准备好了。
郑晓薇抱臂倚着门打量他的着装，仿佛是第一天见她这个儿子。
杨纪枫被她看得一紧，“怎么了？”这件不合适吗？
为了装得下他的充电器和耳机还不显端倪，他还专门挑了个兜大的衣服穿，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件他买回来没穿过几次的——暗红的连帽卫衣。
“很合适！挺鲜艳的。之前我总觉得你衣服的颜色太单调了，这样色彩丰富一点才阳光嘛！高中生就是有高中生的样子！”
杨纪枫心想：管他呢，反正我是去吃饭的。
结果到了地儿他就后悔了——
怎么都穿得像模像样的？？？
不是西装马甲就是礼服包包，就他一个大红卫衣配长裤显得格格不入。
转头一看，郑晓薇还做了卷发？？？
上午哪有时间做？早上不还是直的吗？
杨纪枫转身想跑，可惜郑晓薇正挽着他的手臂。
而且他叔已经来了。
“叔叔新年好——”他乖巧地点头打招呼客套，很明显三个人里只有他笑得最不真诚。
行吧，就当来吃饭。
这家餐厅装潢很复古，旋转木制楼梯直通二楼包厢，馆里还点了香，古朴又雅观。
他尽力忽略自己的存在，不过有点难——
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的红色卫衣在闪闪发光，内心上吊无数次想直接跳窗逃走。
见他眼神一直往窗边瞟，一旁的服务员微笑着上前帮他把窗户推开，一边开还一边介绍着这里的风景有多好多好——
是的没错。
窗外是一片湖。
杨纪枫微笑回应，心想明天我就去整容！！
不过饭确实是不错，除了吃饭的时候需要维持一定频率的笑容，以及灵活地回答一些学习上的话之外，这顿饭堪称完美。
饭后，杨纪枫无聊喝水。
他俩还在说话，他不好做其他的，盯着茶杯上的花纹发呆。
“小杨啊，之前生日叔叔没回来，没给你庆祝，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新年快乐啊！”
以为人家起身是要走了，他心里一松，没想到更危急的局面现在才来。
对方递过来一个精美的纸袋，看起来不算沉，但是应该很贵重。
杨纪枫嘴里说着：“谢谢谢谢，太客气了，这怎么能行呢？”
眼神紧急求助他妈妈。
郑晓薇在他李叔叔后面冲他眨眼，笑着上前搂住他的胳膊，把礼品袋往前一推，愉快地说：“收下吧，你叔叔一片心意。”
正主都发话了，再推脱就不礼貌了，杨纪枫只好接过，客气的话说了又说。
拎着他的“生日礼物”，杨纪枫跟在他俩身后走出去。
收了礼却没太高兴，见人也只是淡淡地弯弯嘴角。脑子里乱乱的，一会儿想这礼物能是什么？又想起来之前不是还一起吃了饭吗？上次给我发的红包里没他的份儿？
还没想明白，人就困了。
午饭后外面仍旧是大晴天。
冬日的暖阳总是很慰藉人，更何况今天还是大年初一。
停车场在湖边，有风吹过，湖面波光粼粼，很是耀眼。
风景确实不错。
刚刚没耽误他好心情，还有闲情逸致拍了两张照片，角度调了半天。埋头欣赏呢，有新消息弹出来。
God：[图片]
？
这个点周逸发消息干嘛？
点开一看，是一道题的解析。
还没回，又有新消息。
God：上次给你讲错了，条件不对，答案对了。
杨纪枫愣愣地看着那道复杂的物理大题第三问，说实话他听会了就再没看过——
这种题一般他也没机会写。
C.M：[ok]
C.M：新年快乐！！！[祝福]
C.M：怎么这个点还在做题？
那边郑晓薇叫他，他上了车直奔后座。
“扣好安全带。”郑晓薇在前排提醒他。
杨纪枫听话扣上，想着东西不能白拿，又翻出耳机戴上。
God：昨天晚上做的，刚想起来给你发。
C.M：这么努力！
C.M：[图片]
周逸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庭中潘姨摆了桌椅，桌上还有一盘水果。会客厅里面充斥着嘈杂的谈话声，人来人往没人注意他。
他出来躲懒。
顺便给花浇水，之前买的月季，开过一季了，这会枯得发黄，不知道春天还能不能活。
杨纪枫也给他发了图片，以为又是什么新奇的题，他坐回椅子里拿笔。
点开不是。
是一片湖。
湖面泛起涟漪，阳光明媚，透出澄澈和宁静。对岸是一片人工景区，高耸林立的水杉光秃秃的，栈桥上还有人在钓鱼。
C.M：我猜你在家[嘿嘿]
C.M：给你看看外面的景色。
点开又放大看了一遍，沉默半晌，周逸慢慢打字：
God：天气很好。
C.M：那当然[得意]，学霸在干嘛？
C.M：你各科作业都做完了吗？
C.M：数学那套试卷好难！！[挠头]我填空只会一半！选择也不确定！！你……
……
初一是少有的大晴天，之后就没那么朗明爽利了，阴沉沉灰蒙蒙地持续了一周，再然后，他就要开学了。
郑晓薇在他开学就复工了，走之前给他留了一屋子新年存货，够他不出门活好几天了。杨纪枫赶作业写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昏天黑地日夜颠倒，竟然还真让他写完了！
又是周一，早上开学不用上早自习，八点前到赶得上课就行，可是这会儿他们教室里基本都到了。
是各大课代表在收作业。
“哎！你语文阅读理解给我看看！”
“我们都抄的谭鑫的，你换个人抄！”
“快快快，谁生物第二套选择给我！”
杨纪枫进了教室作业就被瓜分完，带着空书包坐回去，周逸还没到。
“急急急急急急——”
赵鸿宇手上写着作业，嘴里还不忘给他炒盘菜。
“你又不写笔记，等下英语老师就亲自过来收了。”杨纪枫抽了他的纸擦桌子，大半个月没来，上面薄薄一层浮灰。
“快写完了快写完了，还剩三页！”
“你抄那么潦草她估计都不要。”
“别呀！很潦草吗？我看着还行啊。”他停笔翻翻，又看看之前的笔记，自我感觉良好。
杨纪枫擦完桌子放心落座，正要说实话评价他的字，余光就看见后门被人推开。
“周逸来了！”
后门那几个离得近，上去三两句话就屁颠屁颠跟着周逸过来了。
“不是叶岩你不有我作业了吗？怎么还看周逸的？不相信我啊？”杨纪枫起身给周逸让座。
“这不是人多保险吗！放心，我都不全抄！就几个题。”他拿了试卷就走，看起来也很急。
周逸站他课桌旁，看他桌上一堆纸，谨慎地没立刻坐，伸手摸了把椅子。
“给你纸，正常。”杨纪枫把赵鸿宇的纸递过去，站着看他，笑着说：“开学快乐啊周逸。”
周逸抬头，看他半真半假的笑，以及他干净的校服袖子上一抹灰，垂眼接了，淡淡地回：“你快乐？”
“别这样嘛，至少见到你还不差。”他伸手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纡尊降贵地坐了。作业都写完就是有底气，他甚至还可以睡会。
但是没睡意。
看着周逸擦完桌子擦凳子，开始整理他的课桌。
“寒假过得怎么样啊？我感觉你好像没变化。”
“还行。”周逸擦完终于坐下，又开始收拾书。
果然没变！跟他说话真没劲，杨纪枫闭嘴。
“看得出来我有变化吗？！！”方解抄完英语把试卷还他。
杨纪枫抬头仔细观察，中肯地给出评价：“头发短了，人好像也黑了点，我看你朋友圈了，学游泳啦？”
“嗯！”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的！”赵鸿宇低头看都没看这边还要插一嘴。
“那你看看谭鑫！转过来转过来……”
他掰着谭鑫的肩膀让他转过来给他们看，谭鑫在写作业，被他转过去也不恼，还扶了扶眼镜，温声温气地说：“我应该还挺明显的吧？”
没等杨纪枫想好怎么说，赵鸿宇抢先说：“好像脸圆了一点！”
“是的，我这个寒假胖了快十斤！”
“真的？看不出来啊！不过你确实要胖点，之前太瘦了！”杨纪枫安慰他。
“我妈也是这样说的，说胖点不容易生病，而且她做饭真的很好吃！我假期就是吃胖的……”
“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胖了！还是我慧眼识猪！”方解自信说，被赵鸿宇一把敲了头。
“这会儿眼睛尖了？打野的时候就跟瞎了一样死那么快！”他过来把笔记本还给谭鑫。
“那能只怪我？你不也没坚持到最后吗？”
“废话！你不看那局对手是谁？我自己能苟到最后吗？！”
……
看他俩说几句又在吵，杨纪枫默默收回头，他辅助死的也很快，没起什么作用。
“那家店的猫好像长大了。”周逸突然开口，手里拿着他的一堆辅导书。
“哦？”话题转得有点快，杨纪枫还没反应过来，“我今天路过都没看到。”
周逸给他看手机，是老板娘发的视频，确实大了不少。
里面几只小猫大了点，一群在纸箱里乱跳，比他们之前看的时候可爱多了。
“哇！那我中午去看看！”
说完，周逸看他一眼，像是有话要说。
杨纪枫歪头，看他不说话抿嘴，试探着猜他意思：“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周逸抬眼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