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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班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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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礼结束，学生们与家长在礼堂外做了简短的汇合。杜攸宁父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充满了鼓励：“别害怕，加油！别有太大压力，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最棒的！” 看着父母殷切的目光，他把心里的慌乱压了压，点了点头。
父母离开后，学生们自行前往位于一号楼五楼的班级。路上，章渺和秦令仪并肩走在前面，低声交谈着。
杜攸宁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秦令仪的背影，总觉得特别熟悉，心里有些紧张，想上前搭话，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插嘴，只能默默跟着。
最后跟着人群走进新教室。白板上的座位表已经投影出来——五排，中间两列，两侧各一列，三十个名字排列整齐。杜攸宁找到自己的位置：靠门那侧走廊的第三排。放下书包时，余光瞥见同桌的名字，愣了愣。
“是你啊！”陆思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雀跃，在杜攸宁坐下的同时响起来，“我刚才还担心同桌会是不认识的人，这下太好了。”陆思凡转过脸，眼睛弯弯的，是杜攸宁之前一个组的同学。
杜攸宁也松了肩膀，笑了笑：“我也刚看到名字。”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教室前门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班主任走了进来。
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短发利落，西装外套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教室时，空气便静了几分。她身后跟着一位男老师，年纪相仿，气质却截然不同，穿着浅灰色的针织衫，很温和
班主任在讲台正中站定，双手轻轻按在桌沿。
“我叫李涵。”声音平稳，没有多余的开场白，“教物理。去年带高三毕业班，今年下来，带你们少年班。”她的视线缓缓掠过每一张脸，“在座的各位都是选拔出来的优秀学生。以后三年，我们一起努力。”
教室里响起整齐的掌声。
李涵微微侧身，示意身旁的男老师上前。“这位是陈老师，教数学。也是我们班的副班主任。”
陈老师向前半步，朝大家点了点头，笑容温和：“大家好，未来多多关照。”
掌声再次响起，比先前似乎轻快了些许。
掌声落定。
李涵没有坐下，而是从讲台下抽出一根细长的金属教鞭，轻轻点向白板上的座位图。“班级分为三个部。”教鞭尖端划过靠窗的两列，“C部。”移向中间两列，“B部。”最后落在靠外侧走廊，即杜和陆所在的这一列，“A部。”
她放下教鞭，双手重新交叠在身前。“三个部实行积分制。具体细则之后会发给大家。课堂表现、作业、测验、卫生、纪律，都与积分挂钩。每月汇总，末尾的部，会有相应的集体任务。”她的语气平淡，却让不少学生下意识挺直了背。
“另外，介绍一下这层楼和周边。”李涵走到窗边，指了指外面，“这一层，只有我们一个班。左手边第一间空教室，是考试专用。以后周考，直接拿文具过去，按学号坐。”
她转身，指向教室右侧门外：“旁边连续三间教室已经打通，里面是历年真题、参考书、竞赛资料。按学科和年级分类，全部开放，自由取阅，用后归位即可。那是你们的自取资料库。”
接着，她指向走廊尽头：“出教室门右拐，走到尽头左转，是2号楼。拐弯后的过道两侧，是各科老师办公室。2号楼五楼，”她略作停顿，“是餐厅和小卖部。生活用品、文具杂物，基本都能买到。”
“3号楼五楼，是宿舍区。全班男生一间大宿舍，全班女生一间大宿舍。每层有公共洗漱间和淋浴室。作息时间表晚点会贴出来。”
最后，她的目光扫过全班，尤其在几个学生脸上停留了一瞬：“4号楼五楼，是竞赛专用教室。数学、物理、化学、信息学，各学科都有独立辅导室和实验角。有兴趣、有能力的同学，可以多关注。少年班的竞赛成绩，也是衡量标准之一。”
“清楚了吗？”她问。
台下响起一片低声的“清楚了”。
“好。”李涵看了一眼腕表，“现在，A部同学，去隔壁资料室，每人搬一摞物理《必修一》的配套练习册回来，按座位发下去。B部，去领班级日志和值日表。C部，检查桌椅是否有损坏，统计上报。开始吧。”
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桌椅挪动和脚步声。1和2对视一眼，站了起来。A部的任务，开始了。
杜攸宁随着A部的同学走向隔壁打通的大资料室。室内书架高耸，分门别类堆满了书籍与卷宗，空气里弥漫着旧纸特有的干燥气味。他找到物理练习册的区域，抱起一摞沉甸甸的《必修一》，转身往回走。
经过教室后门时，他下意识朝C部所在的窗边望去。目光掠过几个正在弯腰检查桌椅的身影，几乎是立刻，就捕捉到了秦令仪。
她正俯身用手指轻叩一张桌子的侧面，侧脸沉静，马尾散下一些，睫毛在透过窗户的光线下显得分明。似乎察觉到视线，秦令仪微微偏过头，两人的目光在嘈杂的空气中短暂地碰了一下。杜攸宁立刻转开眼，心跳快了一拍，抱着书快步走向自己那一列的最后一排，准备把怀里的一部分练习册先放到一张空桌上。
“那张桌子，”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不大，却清晰。
杜攸宁动作一顿，转头。秦令仪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站在那张桌子旁，手指正按在桌角一处不明显的裂痕上。“这里松了，刚记下来。”秦令仪解释道，语气平淡。
“啊，好。”杜攸宁连忙点头，把要放下的书重新抱稳。
秦令仪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书封上。“《必修一》？”她说着，抬眼示意教室前方。其他科目的科代表或负责同学，已经开始在B部和中路两列分发教材，教室里有了些许忙碌的声响。“还是先发了吧。”
杜攸宁立刻明白了意思——不要在这里耽搁，赶紧完成任务。他再次点头，动作有些匆忙：“嗯，这就发。”
他没再多看那张坏掉的桌子，也没再和秦令仪说什么，抱着那摞练习册，从自己所在的A部外侧走廊这一列开始，沿着第三排的座位，一本一本放到每个空着的桌面上。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教室里搬运的脚步与低语，混合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校园广播，构成了开学第一天的背景音。他的动作有些机械，心思却飘了一瞬，掠过刚才那双清冷的眼睛和简洁的话语，还有桌角那道不起眼的裂痕。
书发到陆思凡的座位时，陆思凡抬头对他笑了笑，小声说：“动作挺快嘛。”杜攸宁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