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开学典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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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雪停了，但整个世界已被厚厚的白色覆盖。爸爸妈妈带着杜攸宁赶往与附中仅一墙之隔的六中本部。
虽是邻居，杜攸宁却从未踏足过这里，他忍不住新奇地打量着四周。六中的校园明显更为开阔，覆雪的石板路、挂着冰棱的亭子顶，以及远处几栋显得更高大的教学楼，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庄严感。
“别东张西望了，快走吧。”爸爸催促道，语气里带着紧迫，“听说高二的学生今天下午也就返校了，咱们来得算早，正好趁这会儿人少，熟悉熟悉环境。”
他们沿着清扫出的主路慢慢走着，辨认了食堂的位置，远远望见了各大教学楼。
在路过教学楼入口处的公告栏时，杜攸宁的脚步被几张成绩公示表钉住了。上面清晰地罗列着高中部几次大考的成绩前列，那一个个接近甚至满分的数字让他忍不住低声惊叹。
尤其是看到一个高二男生的名字后面，物理、化学、生物三科赫然标着醒目的满分，以及高一、高三那些同样高得离谱的分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感悄无声息地攫住了他。这里，果然是另一个世界。
走到大礼堂门口时，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和家长先到了。
人渐渐多了起来，还有一些领导模样的人在前台低声交谈着。杜攸宁按照指引，在划分好的学生区域找了个位置坐下，家长则被引向了另一个礼堂。
他环顾四周，熟悉的面孔寥寥无几。他比较社恐平时在班里就沉默寡言，连同班同学都未必能认全，更没什么朋友，这些都是各个班的佼佼者，他此刻更觉孤立，手心微微沁出薄汗。
“同学，请问你旁边有人吗？”
一个女声响起。杜攸宁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运动短发女孩站在过道边，正指着紧挨着他的那个空位。
她长得很好看，倒是一头短发显得有点男孩子气，看起来特别大大咧咧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没人。”
“谢谢，不好意思啊，”女孩一边坐下一边解释道，“老师要求必须从中间开始坐，我得给我朋友占个位置，所以只能坐这里了。”
杜攸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女孩很大方，坐下后便侧过头问他：“你是2班的吧？我好像见过你。”
“嗯。”杜攸宁应了一声。
“我是3班的，我叫章渺。”
“我也是莫名其妙被通知来的，”章渺自顾自地说下去，带着点无奈的抱怨，“本来还计划寒假把我的游戏全部打通关呢，这下全泡汤了。”
开学典礼在领导温和的致辞中开始了。台上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礼堂：“同学们，欢迎你们的到来。坐在这里的每一位，都是经过严格筛选，万里挑一的天才……”
领导开始讲述六中的辉煌历史、与附中的渊源，建少年班的初衷以及对未来的展望。江苏苏听着，时不时有些焦躁地瞟向旁边依旧空着的座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
“你朋友……还没来吗？”杜攸宁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章渺摇摇头，眉头微蹙：“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早上还跟她确认过的。”
讲座继续进行着，台上的声音变得富有引导性，让大家闭上眼睛，回想在成长道路上对自己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人或事。
杜攸宁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昨天下午——冰冷的雪、破碎的镜片，以及那个像火焰般突然出现、挡在他身前的女孩身影。那一刻的温暖和勇气再次漫上心头。
然而，这份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短暂的休息过后，讲座进入了下半场。就在休息时间即将结束，大家陆续回到座位时，杜攸宁看见章渺突然用力挥了挥手，压低声音：“秦令仪！这边！你怎么才来啊！”
杜攸宁下意识回头，目光撞上正沿着过道走来的那个身影，愣神了几秒，莫名的熟悉感。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她对占座的女孩笑了笑，声音温和。
“快坐下吧，都要开始了！”章渺催促道。
“那个……”杜攸宁缓缓开口，对着那个女孩，“我们见过吗？”
女孩看了看他，摇摇头：“没见过。”
“对不起，我认错了。”杜攸宁失望的收回目光，低着头。
下半场的讲座画风骤变。之前温和的鼓励和情怀铺垫被彻底撕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直接甚至残酷的现实。
“你们必须清楚，从今天起，你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主讲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而急促，“你们需要在一年半内，扎实掌握初中剩余以及高中三年的全部核心知识。不可能再有长的假期。除此之外，你们还需要参加各级、各类学科竞赛，并必须取得优异的成绩，为学校，也为你们自己的履历增添砝码。”
冰冷的语句如同锤子，一下下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在这里，一切都要做到完美无缺。你们的成绩、你们的纪律、你们的行为规范，都不允许有任何污点。你们是六中倾注资源打造的‘王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杜攸宁听着听着，手心开始冒汗，心里一点点沉下去，变得没底，慌乱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
他偷偷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能感觉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身边的其他同学似乎也都屏住了呼吸，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压态势所震慑，弥漫开一种无声的紧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开学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