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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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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甄刚把会议的纪要放在了芸水的办公桌上，余光瞥见了芸水桌上放的青瓷笔筒，上面的缠枝纹与她借给自己的伞柄上的纹路很相似。那是她上周刚换的。她下意识地缩回手，看见芸水正在看澳洲项目的财务报表，眉心微蹙，笔尖在数字旁画着小小的叉，这是她觉得数据有问题时的习惯。
“芸总，这是昨天部门会议的纪要，您过目。”洛甄的声音比平时轻了一些，尾音带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雀跃。离周六还有三天，她昨晚把那条米白色的连衣裙又熨了一遍，连领口的珍珠绣也数了三遍，一共二十七颗，像天上散落的小星星。
芸水嗯了一声，没抬头，指尖在报表上敲了敲：“第三页倒数第二行，吧‘预计收益’改成‘风险评估’用词要严谨。”
“好的。”洛甄拿起纪要，指尖划过那行字，心里却在想：周六穿这裙子时，要不要把头发盘起来？盘起来能漏出项链，散着又显得温柔一些。她正走神，芸水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看的她心里一慌，差点把文件掉在地上。
“还有事？”芸水的指尖转着钢笔，银质的笔帽在阳光下闪了闪。
“没、没事了。”洛甄赶紧摇摇头，转身向外走，走到门口时，听见芸水在后面说：“清雅轩的位置，订靠窗的。”
洛甄的脚步顿住，心下一惊，随后数不清的欣悉涌了上来，她猛地回头，眼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您、您知道那里？”
芸水微微抬眼，把钢笔放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声响：“去过一次，菜还行。”她顿了顿，补充道，“靠窗能看见树，比闷在屋里强。”
洛甄哦了一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暖烘烘的。原来芸水不是随口答应，她甚至记得清雅轩的布局。她走出办公室时，脚步都比原先轻快了不少，路过吴可欣工位的时候，对方笑着撞了下她的肩膀，：“甄甄啊，你这是中彩票啦？笑得这么傻。”
“哪有。”洛甄脸颊发烫，赶紧低头整理文件，可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怎么都压不下去。她偷偷拿出手机，点开和芸水的对话框，把“周六晚上七点，清雅轩靠窗位”这句话重复看了好几遍，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接下来的三天，洛甄过的像踩在棉花上。白天处理工作时，她比平时更专注，澳洲听证会的资料核对了五遍，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可一到午休，她就忍不住拿出手机看天气，看到周六是晴天时，又会大大的松一口气；晚上回家，她会对着镜子练习说话，从“芸总晚上好”道“我喜欢你”，每句话都要练上几十遍，直到嗓子发哑才罢休。
周五晚上，洛甄又把那条米白色的连衣裙拿出阿来在身上比划，对着镜子东照照，西看看，恨不得把这条裙子现在就穿给芸水看。她翻出那个丝绒盒子，拿出里面那条她精心挑选了很久的的枫叶项链，轻轻戴在了脖子上，觉得哪里都满意，又觉得哪里都不满意。
“会不会太素了？”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打开衣柜翻出一条丝巾，湖蓝色的，是母亲去年送给她的。她把丝巾系在纤细的脖颈上，上面印着小雏菊的纹样。她想着：自己带着这条丝巾，等表白的时候再把丝巾取下，像拆礼物一样，露出这条项链，一定会惊艳到她的。
临睡前，她又检查了一遍微信余额，里面的钱。狗他支付打车的费用了，银行卡里的余额，已经变成了三位数，可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心慌，为喜欢的人花光积蓄，她觉得很值。
“呼。”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最后盯着镜子看了一眼，手绕到颈后，轻轻解开项链的卡扣，小心翼翼地取下，轻轻的放在了装项链的盒子里。随后拉下了连衣裙的拉链，将裙子脱下后叠好，放进了衣柜里。
合上柜门，她跺着步子，走到卧室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像洗手间走去，她的出租屋很小，两步便走到了。她打开水龙头，水声哗啦哗啦地响起，温水冒着白白的雾气，蒸的镜子中的脸有些看不真切，洛甄深吸一口气，将脸埋进了水盆里，少卿片刻，又将脸抬了起来，轻轻擦干脸上的水，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禁嘴角上扬，镜中人皮肤白皙，像剥了壳的水煮蛋，虽略显消瘦，但却越发精致，小小的脸上记着大大的五官，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娃娃，虽然衣着寒酸，但脸却长了副天生的千金脸。
洗完脸洛甄又简单的刷了个牙就上床酝酿起了睡意，为了明天能有一个好的状态，她这几天晚上睡得都很早，眼下的黑眼圈都淡了很多。
啪——她猛地向后倒去，身体陷在柔软的床铺上，这床使用母亲缝的床垫铺的，很是柔软舒适，躺上去就像陷在了云里，还有一股熟悉的，妈妈的味道。
她闭着眼睛，一张脸渐渐在脑海中浮现，芸水那张精致而又贵气的脸，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皮肤好极了，这是常年保养的结果。
她正温柔的看着自己，唇角溢出一抹笑，眼睛亮亮的，似乎乘了星辰大海，乘满了整个宇宙，像是一条不归路，独属于洛甄的不归路。
梦中之人，向自己缓缓伸出手，而自己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了一个小盒子，洛甄好奇又带着些激动的打开了它，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小小的戒指，正是自己暗暗发誓过，要买给芸水的那枚戒指，此刻，万籁俱寂，它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心，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说：“把我交给我本来的主人吧，把我送给你想送的人。”
再抬头，芸水依旧满眼含笑，向她伸出手，俏皮的向着洛甄手中的戒指努努嘴，示意她给自己戴上去。洛甄颤抖着手拿出那枚戒指，珍重的，小心的将它带了上去，动作轻柔的像是在保护什么易碎的瓷器，带上戒指的那一刻，洛甄感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自己的脸颊滑过，她抬手摸了一下，满手滚烫，泪水像决堤的江流，放开了闸门，奔涌而出，芸水走近了些，抬手，用刚带上戒指的那只手，缓缓地、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像母亲的手，像家。
昏暗的房间里，熟睡的洛甄眼角也同样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滴，嘴角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
梦里，她爱的人正轻轻捧起她的脸，身后背景突变，从餐厅变成公司，再变成自己这个小出租屋，然后变成自己的家乡，随后快速闪过，无数景象一瞬间出现，又一瞬间消失，有些洛甄认识，有些洛甄也不知道是哪，渐渐的，身后的背景越来越黑，逐渐出现渺茫星辰，浩瀚宇宙为景，渐渐与芸水的眼眸同频，不过不同的是，芸水的眼眸里除了有星辰，还有她，还有洛甄，这一刻。她们的眼里都只有对方，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最盛大的告白。对事是人类最深层的精神接吻，她们相顾无言，只看着对方，嘴角的笑漾成星辰：我的眼里只有你。
“你是我的星辰大海，是我的相顾无言，是四季轮转，是海晏波平。”
因为你，我期待明天，我期待每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