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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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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夏！"
初渃念的螺丝刀"咣当"砸在工作台上，惊得鸣夏手一抖，鹿皮布裹着投影仪的猎户座星云糊在渃念脸上。三星腰带正好卡在她鼻孔间，活像长了个会发光的紫色鼻环，逗得陆池隐在门口笑出公鸭嗓："渃念姐，你这是cos参宿四爆炸现场吗？"
"少废话！"渃念扯下鹿皮布，平板电脑"啪"地拍在鸣夏面前，"你自己看！"监控画面里，谢栖迟正用棉签轻拭望远镜目镜，动作慢得像在给初恋情人画眼线。更要命的是，他小拇指缠着的粉色创可贴，和鸣夏昨天划伤手指时贴的同款——那盒Hello Kitty创可贴，是她上周逛便利店时随手买的，没想到这呆子居然偷偷顺走了。
鸣夏的耳尖瞬间红成番茄炒蛋色，口袋里的齿轮挂件"骨碌碌"滚到渃念脚边。那是谢栖迟前天塞给她的"维修纪念"，说是用报废齿轮改的挂件，此刻在阳光下转出糖霜似的光斑，映得渃念眼睛发亮："哟，蓝莓夹心的？谢师傅这是把甜品店开在工具箱里了？"
"那是润滑油！"鸣夏扑过去抢，却被过长的校服裤脚绊得踉跄。投影仪里的仙女座星云扭曲成鬼脸，正好配合渃念幸灾乐祸的表情："还嘴硬！上周三下午四点二十八分，谢栖迟擦镜头时耳尖红得能滴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就在他五米内！"
鸣夏的辩解被自己的吞咽声打断。她想起那天帮谢栖迟递工具，袖口不小心蹭到他卫衣，留下道蓝色水彩印——此刻正清晰地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像朵小蓝花绽放在少年的袖口。
"渃念你别乱猜——"鸣夏的话被窗外的公鸭嗓打断。
"宁姐！你家谢师傅又双叒叕拆自行车啦！"陆池隐扛着篮球路过维修社，鞋钉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这回说要装北斗七星导航仪，还把你的粉色水壶挂在车把当流星锤！"
鸣夏探出头，看见谢栖迟蹲在梧桐树下，头顶支着缀满LED星星灯的遮阳伞，活像棵会修自行车的圣诞树。工具箱上贴着便签：「维修国家级精密仪器（宁小姐的尊贵座驾）」，旁边摆着个发光牌："免费提供星轨奶茶，第二杯半价——但宁师傅免单"。少年穿着那件沾着蓝漆的卫衣，后颈的北斗七星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块小勋章。
"我去买奶茶！"渃念突然挤开鸣夏，马尾辫扫过她鼻尖，"陆池隐！给我捎包辣条！要加辣加麻的那种，我要给谢师傅的恋爱脑降降火！"
维修社里只剩鸣夏和谢栖迟的背影。少年蹲在地上拧螺丝，工装裤膝盖处磨出毛边，露出一小截小麦色皮肤。鸣夏突然想起上周帮他缝补丁时，指尖触到的柔软布料，耳尖又开始发烫。
"那个...谢谢啊。"她踢了踢脚边的工具箱，金属链条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帮我修自行车，其实我自己——"
"你的车闸线比陆池隐的脑回路还乱。"谢栖迟头也不抬，螺丝刀在齿轮间转出火花，"上次教你的调链条方法，是不是又忘了？"
鸣夏的脸更红了。她确实没学会，每次想动手就想起谢栖迟手把手教她时，掌心的温度。"没忘！"她梗着脖子反驳，"就是...齿轮太复杂了。"
谢栖迟终于抬头，嘴角微微上扬："复杂？"他突然伸手递来个小盒子，金属边缘还带着体温，"这个更复杂，敢不敢试试？"
盒子里躺着枚齿轮发卡，齿纹间嵌着细小的荧光粉，转动时会发出微弱的蓝光。鸣夏想起上次渃念的吐槽，那丫头戴着谢栖迟修的发卡，刘海被绞成羊毛卷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下意识摸了摸刘海："不会再绞头发吧？"
"改进版。"谢栖迟挠了挠后脑勺，耳尖红得比夕阳还艳，"加了防缠绕装置，还有...夜光功能，晚上看星星时能用。"
鸣夏刚要戴上，渃念突然举着奶茶冲进视线，胸前的望远镜挂件晃得叮当响："哇哦！谢师傅这是要承包宁姐的发型事业吗？上回送齿轮挂件，这回送发卡，下次是不是要送钻戒了？"
"渃念！"鸣夏的怒吼混着陆池隐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麻雀。谢栖迟慌忙低头拧螺丝，却把扳手砸在自己脚上，闷哼声比蚊子还小。鸣夏看见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暮色浸透维修社时，鸣夏发现怀表又停了。打开表盖，上次谢栖迟塞的陶瓷马卡龙模型还在，旁边多了张字条，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建议每周五晚八点校准时间——谢师傅维修小贴士」。她掏出手机想道谢，却看见谢栖迟的朋友圈刚更新：「今日维修成果：自行车导航系统×1，宁师傅的笑容×3。」配图是阳光下的齿轮发卡，背景里隐约可见她的影子，发梢被风吹起，像道金色的弧线。
"发什么呆呢？"渃念突然从背后探出头，手里的奶茶蹭到鸣夏校服，"杨雾绡说今晚有流星雨，去天台啊！"她晃了晃手机，雾绡的消息框里写着：「观测数据已校准，建议重点观测谢栖迟的瞳孔反光，误差率≤0.001°。」
天台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望远镜早已架好，杨雾绡正用激光笔指着猎户座："参宿四的亮度这周增加了0.3个星等，可能正在经历超新星爆发前的脉动。"渃念突然指着谢栖迟的方向，奶茶差点泼出来："我看某人的亮度也增加了，宁姐一过来，他耳朵就红得跟参宿四似的！"
谢栖迟手忙脚乱地调整望远镜，差点把激光笔甩飞："那是...温差导致的血管扩张！"他转身时，鸣夏闻到一缕若有若无的焦糖味——是他今天熬的奶茶底，她早上路过维修社时，看见他对着锅手忙脚乱的样子。
"温差个鬼！"陆池隐啃着辣条搭腔，"我今早看见他在厨房煮奶茶，糖罐都快倒空了，说要调什么'宁氏专属甜度'！"
鸣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上周随口说的"奶茶要三分甜"，原来这呆子记到现在。谢栖迟耳尖的红色蔓延到脸颊，突然指向夜空："流星！"
众人抬头，一道光划过夜空，渃念趁机掏出手机连拍。鸣夏闭上眼睛许愿，却怎么也静不下心，脑海里全是谢栖迟煮奶茶时的模样：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眉头紧皱地盯着温度计，像在调试精密仪器。
"许的什么愿？"渃念撞了撞她肩膀，"是不是和某人有关？"
鸣夏刚要否认，谢栖迟突然递来杯奶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手背："给你，三分甜。"杯子上贴着便签：「经测试，此甜度与宁师傅的笑容适配度100%」。
观测结束时，谢栖迟突然塞给她个信封，转身就跑。陆池隐吹了声口哨："谢哥这是学偶像剧呢？"渃念一把抢过信封，被鸣夏眼疾手快夺回。回到教室，她才敢打开，里面掉出张维修日志页，纸角卷着块焦糖碎屑：
「今日发现：宁同学戴齿轮发卡时，北斗七星的斗柄会自动指向她的方向。经三次独立观测，误差均小于0.0001°。建议长期观测，必要时...」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那个句号周围有明显的涂改痕迹。鸣夏摸着纸页上的折痕，想象谢栖迟写完又撕掉后半句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梧桐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鸣夏摸着口袋里的齿轮挂件，想起谢栖迟说过的话："每个齿轮都有自己的轨道，总会找到合适的咬合点。"也许，她和谢栖迟的轨道，正在被某个看不见的发条慢慢拉近，就像此刻望远镜里的星星，看似遥远，却在宇宙中早已注定相遇的轨迹。
而谢栖迟永远不会知道，当他转身时，鸣夏对着流星许的愿是："希望下次修表时，能有勇气递上那杯没送出去的奶茶。"至于日志里被撕掉的后半句，其实躺在维修社的垃圾桶里，用修正液涂了又涂：「必要时，申请与宁同学共享同一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