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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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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谢栖迟的智能手表在数学课上突然震动，吓得前排打盹的陆池隐猛地惊醒，口水糊了一脸三角函数公式。少年假装挠头，悄悄把手机藏在《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后面，屏幕亮起外卖软件通知："您的美团订单已送达，请到校门口第三棵梧桐树下取餐。"他用铅笔敲了敲前排鸣夏的椅子，看她肩膀微微一抖，自动铅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歪扭的波浪线。
鸣夏瞪着从后排飞来的纸飞机，机翼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奶茶杯，吸管还特意用红笔描了三遍。后颈突然被小纸团击中，展开是张外卖单，字迹力透纸背，"三分糖杨枝甘露加双倍西米露"后面画着爆炸特效，附赠手写体："附赠谢师傅人肉导航服务，过期不候！"
"谢栖迟！"数学老师的粉笔头精准砸中少年额头，"上来解这道圆锥曲线题，让大家看看你的'导航能力'有多强。"
教室里爆发出压抑的笑声。鸣夏看着谢栖迟抓着头发往讲台走，卫衣兜帽滑下来，露出后颈的北斗七星胎记。她想起昨天在维修社，他蹲在地上修自行车，阳光穿过车链在胎记上投出齿轮阴影，像枚小小的时光勋章。
"这题...用参数方程解。"谢栖迟在黑板上画出坐标系，粉笔灰落在睫毛上，"设点P的坐标为（acosθ，bsinθ），然后..."他忽然转头看鸣夏，"宁同学，借块橡皮。"
前排传来陆池隐的低语："谢哥这是要上演'借橡皮传情'戏码？"鸣夏红着脸递橡皮，触到他指尖的老茧——那是常年拧螺丝刀留下的。谢栖迟突然笑了，露出虎牙："谢了，宁师傅。"
傍晚的夕阳把围墙烤得暖烘烘的，爬山虎叶子在风里晃得像在跳广场舞。谢栖迟蹲成马步，双手交叠给鸣夏当人梯："踩这儿，我上周特意把这截砖头磨平了，保证不硌脚。"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喝奶茶？"鸣夏踩着他掌心往上爬，突然发现围栏上系着根粉蓝丝带——正是她昨天上体育课丢的发圈，"你这人怎么跟松鼠似的，什么都往窝里藏？"
"这叫战略储备！"谢栖迟在底下仰着头，阳光把他睫毛照成金色，"上次你说这发圈绑头发总打滑，我给缝了防滑条！"
鸣夏扒着墙头往下看，外卖袋正挂在梧桐树枝上晃悠，活像棵结满奶茶的圣诞树。她刚够到包装袋，远处突然炸开中气十足的怒吼："那两个！给我站住！"值班老师挥舞着教鞭冲过来，皮鞋跟敲地声比早操铃还吓人。
"接住！"谢栖迟把奶茶往怀里一塞，拽着鸣夏就跑。芒果冰沙从吸管口喷出来，在鸣夏的白衬衫上画出一道银河。"右拐！"少年突然钻进器材室后巷，从扫除柜里抽出一把秃头扫把卡住门，"上周发现的秘密通道，绝对安全！"
"安全个鬼！"鸣夏的丸子头"咚"地撞上低矮的横梁。谢栖迟手忙脚乱去护，结果奶茶袋惨遭挤压，西米露像弹珠似的蹦进他卫衣帽兜。"你脑袋是磁铁做的吧？"他甩着黏糊糊的帽子哀嚎，"这杯奶茶的牺牲能换你月考进步十名吗？"
"那你还不是心甘情愿？"鸣夏忍着笑，伸手去摘他帽子上的西米露，指尖碰到他后颈的皮肤，触感像晒过太阳的棉花。谢栖迟突然转身，两人差点撞个满怀，鸣夏闻到他身上的松木香混着芒果味，心跳漏了一拍。
"你们俩搁这儿演偶像剧呢？"杨雾绡像地鼠似的从冬青丛后冒出来，镜片反着实验楼的监控画面，"最新数据：本次逃亡耗时七分半，最高时速十九公里，打破本校违规取餐记录。"
鸣夏的奶茶"噗"地喷在对方实验袍上。雾绡慢悠悠举起记录本："逃亡路线呈完美螺线形，途经三个摄像头盲区，并在器材室完成三次变向——谢师傅是拿手机导航测绘过吧？"
"这是科学实践！"谢栖迟晃着空奶茶杯抗议，"我们在研究奶茶包装袋的抗压能力......"
"然后研究到值班主任假发都跑歪了？"雾绡亮出手机照片，画面里教导主任的地中海发型活像被台风刮过的麦田，"最新情报：他正带着金属探测器在围墙边扫雷呢，说要找出你们运输'违禁品'的密道。"
鸣夏突然发现对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吸管："等等！你怎么也有奶茶？"
"哦，这个啊。"雾绡淡定啜饮着抹茶奶盖，"谢师傅的'闺蜜特别套餐'——毕竟要封口费嘛。对了，"她推了推眼镜，"你们刚才在器材室的互动，心率监测显示谢栖迟的心跳达到120次/分钟，宁鸣夏115次/分钟，属于......"
"属于正常生理反应！"谢栖迟打断她，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草莓。鸣夏假装看天，却看见晚霞把他侧脸染成橘子味，想起刚才触到的后颈温度，喉咙突然发紧。
晚风吹起实验楼窗帘时，三个脑袋正凑在显微镜前。雾绡往载玻片上滴了滴奶茶："看，这就是你们逃跑时甩出来的西米露，运动轨迹跟无头苍蝇似的......"
窗外突然闪过手电筒光束，谢栖迟一把摁灭顶灯。黑暗中三根吸管撞出清脆声响，芒果混着抹茶的香气在空气里炸开。鸣夏摸黑去抓纸巾，却抓到谢栖迟黏糊糊的袖口，少年闷笑着把最后颗珍珠倒进她掌心："喏，胜利的勋章。"
"谢了，"鸣夏捏着珍珠，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下次请你喝奶茶。"
"下次？"谢栖迟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我要三分糖，加双倍珍珠，还要......"
"还要加防逃跑装置。"雾绡点亮手机电筒，镜片反光挡住眼神，"教导主任的金属探测器已经扫到器材室了，两位请——"
"快跑！"谢栖迟拽着鸣夏就往窗外跳，身后传来教导主任的怒吼："谢栖迟！宁鸣夏！你们给我站住！"
第二天早自习，鸣夏在课桌里摸到个保温袋。附赠的字条画着歪鼻子笑脸：「今日特供：谢师傅手作防撞头盔（奶茶限定版）」——是个用快递泡沫改造的头箍，上面粘着昨天逃跑时掉的珍珠奶茶，此刻正在晨光里闪着滑稽的光。
"噗嗤！"杨雾绡从后排探过头，"建议你戴上这个去交检讨书，教导主任的假发说不定能笑掉。"她晃了晃手机，监控截图里两个狂奔的身影被画上天使翅膀，配文：「本校首届奶茶马拉松冠军诞生！」
窗外的梧桐树下，谢栖迟正蹲着修理被踩变形的围墙砖块。阳光透过树叶在他后背洒下光斑，随着动作跳跃成一首无声的青春小调。鸣夏摸着头上的泡沫头箍，想起昨晚逃跑时，谢栖迟说的那句话："其实密道旁边有个小洞，下次可以钻过去，保证撞不到头。"
"想什么呢？"陆池隐突然拍她肩膀，"谢哥在楼下修墙呢，要不要去送杯奶茶？"
鸣夏白他一眼，却还是掏出书包里的保温杯。路过围墙时，谢栖迟正好抬头，阳光把他眼睛照成琥珀色："来得正好，试试新密道？"
围墙下的小洞里，隐约可见粉蓝丝带在风里飘着。鸣夏突然想起昨天在黑暗中，谢栖迟塞进她掌心的珍珠，此刻正躺在铅笔盒里，像颗小小的星星。她把保温杯递过去，看他耳尖泛红，突然觉得，或许每个翻墙逃课的午后，都是时光老人偷偷塞进校服口袋的水果糖，甜得让人想把青春的每分每秒都掰成两半，慢慢品尝。
"走吗？"谢栖迟晃了晃保温杯，"这次保证不撞头，还有...我在洞里装了反光镜，能看见教导主任的动向。"
鸣夏看着他裤脚沾的泥巴，想起昨天逃跑时他护着自己的样子，点点头。钻进小洞时，她听见谢栖迟在身后轻声说："其实...奶茶是我自己想喝的，找你当借口而已。"
围墙外的世界在阳光下铺展开来，鸣夏咬着吸管，看谢栖迟额角的汗珠，突然觉得这杯奶茶比以往任何一杯都甜。远处传来陆池隐的喊声："谢哥！宁姐！教导主任带着假发杀过来了！"
"快跑！"谢栖迟拽着她往前冲，保温杯在手里晃出涟漪。鸣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他的脚步声重合，像极了数学课上那道圆锥曲线题，看似复杂，却藏着最简洁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