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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尊，很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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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雾在黎明前最浓稠的时刻吞没了整座孤崖。
镇海塔的十二道玄铁锁链在风中铮鸣，每一根都刻着镇压深渊的古老咒文。
墨司的足踝扣着九幽寒铁镣铐，锁链拖过青金石地面时，擦出的火花在暗处明灭如血。
"第十三日。"
少年沙哑的嗓音在空荡的塔内回荡。
他仰头望着穹顶——那里镶嵌的鲛珠本该散发柔光，此刻却被一层蠕动的黑影侵蚀。
黑影像是有生命般，顺着塔壁的刻痕游走，那些记载恶帝暴行的上古文字，正一个接一个亮起暗红血光。
墨司的指尖抚过凹凸不平的刻痕。
"......弑神戟贯穿人鱼族长的咽喉......"
"......血祭三万修士开启归墟之门......"
记忆的碎片突然刺入脑海。
他看见自己——不，是另一个披着漆黑战甲的男人——将银发神女钉在冰封的王座上。
她的鱼尾被生生剖开，冰蓝血液顺着弑神戟的血槽滴落，在玄铁战靴上凝结成珠。
"啊......"
后颈的逆鳞突然灼烧般剧痛。
墨司踉跄着跪倒在地，指甲抠进石缝。
黑金血珠从鳞片缝隙渗出，落地竟化作细小的蛇形黑影，嘶叫着钻入地底。
窗外暴雨骤急。
黑色雪花黏在琉璃窗上，渐渐凝成一张模糊的人脸。
熔金竖瞳，唇畔含笑，与他在水镜中见过的恶帝容貌重叠。
"你终于想起来了？"
黑影的声音像是从深渊最底层传来，"她把你当狗养了十年......"
墨司的瞳孔骤然收缩。
纯白的眼白爬上血丝，又很快被暗金纹路覆盖。
"滚出去。"他嘶声道。
黑影低笑着消散，却在最后一刻留下一句蛊惑的低语：
"看看你心口的同生契......那根本不是恩赐，而是枷锁。"
衣襟被粗暴扯开。
冰蓝色的咒印下，隐约浮现另一层暗纹——那是逆转的噬心咒，能将施咒者的伤痛加倍反噬给受咒者。
"......师尊真是狠心啊。"
少年低笑着抚上心口。
暗金竖瞳在阴影里亮得骇人。
——
潮音阁的夜明珠全数蒙上了鲛绡。
塞凝指尖捻着一枚棱角锋利的黑曜石碎片——这是昨夜药浴池中凝结的结晶，表面还残留着墨司的黑金血迹。
她将碎片按在星盘中央，青铜星轨突然疯狂旋转，盘面"咔"地裂开一道细缝。
"第七次了。"
沧溟的剑"锵"地出鞘三寸，"尊主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
塞凝凝视着星盘裂缝里渗出的黑雾。
那些雾气扭曲着形成锁链的形状，与墨司脚踝上的镣铐一模一样。
"再等三日。"
她抬眸望向窗外，"月晦之夜若他仍无法控制魔性......"
"您下得了手吗？"
沧溟突然截断她的话。
剑身映出她骤然绷紧的下颌，"百年前面对恶帝时，您也是这么说的。"
案头的冰瓷盏突然炸裂。
塞凝的银发无风自动，耳后鳞片泛起寒光："沧溟，你越界了。"
"是您越界了！"
鲛人祭司猛地掀开袖口，露出手臂上狰狞的旧伤——那是由弑神戟留下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当年若不是您一念之仁，恶帝的残魂根本不会......"
"够了！"
龙骨鞭扫过案几，将星盘劈成两半。
飞溅的碎片划破塞凝脸颊，一滴冰蓝血珠坠在残破的弟子名录上——墨司的名字早已被朱砂划去，此刻却被她的血染得模糊。
"不是怜悯。"
她轻抚过那个名字，嗓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代价。"
百年前那场决战，她的冰魄剑本该刺穿恶帝的心脏。
但在最后一刻，她看见那个暴君眼底闪过一抹熟悉的蓝——像极了她年少时在浅海救过的黑龙。
就是这一瞬的迟疑，让恶帝的一缕残魂遁入轮回......
"报应。"沧溟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塞凝缓缓展开右手。
掌心一道陈年旧伤突然渗出冰晶——这是同生契反噬的征兆。
月晦之夜，海面升起一轮血月。
镇海塔的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墨司站在塔顶残破的阵法中央，脚下符文正寸寸崩裂。黑金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滴落，每落一滴，就有新的裂纹在石砖上蔓延。
"师尊终于来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仰望着那轮血月。龙角已完全成形，鳞片覆盖了半边脸颊，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塞凝踏着虚空而至。
银发在血色月华下如同流淌的星河，龙骨鞭缠绕着嘶鸣的冰雷。
"跪下。"
鞭梢指向他心口，"这是最后通牒。"
墨司低笑着转身。
熔金竖瞳倒映着她紧绷的面容："师尊不如直接杀了我？"
鞭影破空！
却在触及咽喉的瞬间偏移——鞭梢擦过颈侧，留下一道沁出血珠的伤痕。
墨司趁机扣住她的手腕，将人狠狠按在刻满咒文的塔壁上。
"舍不得？"
龙尾缠上她的腰肢，鳞片刮过轻薄的鲛绡衣料。
"还是说......"他俯身在她耳畔轻嗅，"师尊其实在期待我这样做？"
塞凝的瞳孔骤缩。
掌心凝聚的冰刃竟迟迟未落——同生契正在疯狂抽取她的灵力，心口咒印烫得像烙铁。
"看来师尊也感觉到了？"
墨司的犬齿磨蹭着她锁骨处的血管，"噬心咒反噬的滋味......"
突然低头咬破她的肌肤！
"呃......！"
冰蓝血液渗入唇齿，竟带着深海特有的冷冽甘甜。
塞凝浑身剧颤，灵力在经脉里乱窜，一时竟挣脱不开。
"果然......"
少年餍足地舔去唇畔血迹，"比想象中更美味。"
远处突然传来沧溟的怒喝。
数十名鲛人修士持剑逼近，剑光映亮半边海域。
墨司眯起竖瞳，龙尾不耐烦地甩动："真吵。"
他打了个响指。
整座镇海塔剧烈震颤！塔壁符文接连熄灭，最后一道封印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
轰然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