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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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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你那套虚伪的道歉！”卡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极地寒风刮过岩石，“你展示的力量，我看到了。但这不足以解释你的身份、你的目的，以及……”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试图穿透对方那副轻松随意的伪装，“你为何知晓我卡兹?！”
最后那个名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来的。那些被他亲手杀害的族人，是他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环，也是他内心深处不愿被提及的、关于“失败”的象征。一个突然出现的、力量强大的神秘人，精准地戳中了这个点，这绝非偶然！
对方摊开手的动作在他眼中毫无意义，甚至可能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嘲讽。卡兹全身的肌肉依旧紧绷着，如同拉满的弓弦，体内的能量在经络中高速奔流，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攻击或再次突袭。他左臂的辉彩滑刀并未收回，骨刃在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冷光，高速产生的细微嗡鸣是此刻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掌控感的声响。
“你说要‘改变命运’？哼，狂妄！”卡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命运是弱者的哀叹！真正的强者，命运由自己书写！而我，终将克服阳光，成为究极的存在！”他下意识地抬高了音量，仿佛在强调自己的信念，也是在对抗对方那深不可测的神秘感所带来的无形压力。“你，一个藏头露尾、只知偷袭的强者？你的价值在哪里？仅仅是在我面前炫耀你那身蛮力吗？还是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你知晓艾哲红石的下落？或者……超越阳光的方法?”
卡兹的思维在高速运转。他绝不相信对方是单纯来“交朋友”的。这种级别的力量，必然有所图谋！他抛出了自己最渴望的”两个目标：艾哲红石和克服阳光。这既是试探，也是一种隐晦的交易邀请——如果你真能提供价值，那么“朋友”这个荒谬的称谓，或许可以暂时挂上。
夜风吹过草地，带起一阵沙沙声。卡兹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紧绷的、随时会爆发的雕像，警惕、愤怒、屈辱，却又不得不压抑着，在绝对的武力差距下，寻找着任何一丝可能的突破口或可利用之处。他在等待对方的回答，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将被他反复剖析、权衡。荒原的黑暗，似乎因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而变得更加浓重了。
“嗯……好问题，这是在邀请我吗？”
我双手背后，弯腰笑了笑，我想月光下长久不笑的我肯定笑得很狰狞，不然为什么卡兹的身躯会一颤呢？
邀请？”卡兹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棱，左臂滑刀的嗡鸣陡然尖锐了几分，“收起你那令人作呕的揣测！我卡兹不需要同伴，更不需要来历不明的‘朋友’！我需要的是答案，是价值！或者……”他的眼神锁定我的咽喉，“彻底抹除威胁的证明！”
夜风卷起草屑，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气氛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价值……抹除……”我缓缓直起身，脸上的笑容并未褪去，反而带上了一丝玩味，“卡兹，你口中的‘究极存在’，难道就是不在黑暗中，对着月光挥舞骨刃的存在吗？”我的目光扫过他左臂的辉彩滑刀，那冰冷的反光映着我毫无波澜的瞳孔。“克服阳光？成为完美？你的道路，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
“住口！”卡兹的怒喝如同惊雷，身影瞬间模糊，并非突袭，而是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产生的视觉残影。被否定终极目标的侮辱，比任何直接的攻击都更让他狂怒。“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有何资格评判我的道路？！”
“资格？”我轻轻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仿佛踏碎了空间的平衡，卡兹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能量在体内咆哮，辉彩滑刀蓄势待发！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我只是平静地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仿佛要接住那冰冷的月光。“资格在于，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线’。”
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风声和他骨刃的嗡鸣。“你以为艾哲红石是答案？不，那只是前人留下的一块漂亮的绊脚石。你以为克服阳光就是终点？那不过是生命形态跃迁后最微不足道的一步。你的愤怒，你的力量，你的骄傲，卡兹，它们本该带你走向星辰大海，而非执着于地表那一缕让你化为灰烬的光线。”
卡兹眼中的狂怒并未消散，但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东西沉淀了下来。那是纯粹的、近乎非人的计算。他没有打断，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分析着我话语中的每一个音节，试图从中找出破绽或真相。
“你知晓我的名字，知晓那个‘失败’……”卡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这证明你观察已久。你的力量……强大却陌生。你究竟是谁？你的‘改变命运’又是什么？不要用空洞的预言敷衍我！”他再次抛出了核心问题，但这次，语气中除了警惕和愤怒，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强压下去的探究欲——那是对超越自身认知界限之物的本能渴望。
“我是谁并不重要，卡兹。”我收回手掌，负手而立，月光将我的影子拉长，仿佛与荒原的黑暗融为一体。“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做什么。你需要的是艾哲红石，但是理解‘光’的本质，理解生命能量与这个星球规则的深层共鸣更重要。你需要的是超越‘柱之男’这个被诅咒的种族限制的‘钥匙’。”
我顿了顿，看着卡兹那双在黑暗中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睛。“而我，恰好握有这把‘钥匙’的碎片。我看到了你被阳光束缚的‘命运之线’，也看到了将其斩断的可能。但这条线太粗壮，仅凭你一人，无法撼动。”
“合作？”卡兹嘴角勾起一抹极度讽刺的弧度，辉彩滑刀发出低沉的鸣响，仿佛在嘲笑这个词汇。“与一个身份不明、目的不清、力量诡异的家伙？这听起来比直接杀了你更愚蠢！”
“愚蠢？”我轻笑一声，“卡兹，当你为了追求完美，连族人的生命都可以作为踏脚石时，难道就不愚蠢吗？当你执着于一块石头，而忽略了进化的其他可能时，难道就不愚蠢吗？”我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真正的愚蠢，是面对一个能让你跳过千年摸索、直达目标的机会时，因为傲慢和恐惧而选择拒绝！是宁愿在黑暗中做一只强大的困兽，也不愿抓住通向真正究极的绳索！”
“闭嘴！”卡兹低吼，但这一次，他左臂的骨刃并未前刺。他那紧绷如雕塑的身体，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松动。愤怒依旧，屈辱感如同毒蛇噬咬，但对方的话语像冰冷的凿子，精准地敲打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不甘之上。超越阳光……超越柱之男的限制……这诱惑太大了。而且，对方展现的力量和深不可测的认知，证明了其并非信口开河。
荒原的风似乎更冷了。卡兹沉默着，只有骨刃高速震荡的细微嗡鸣在夜空中持续。他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争，一场在绝对力量差距下寻求主导权、在巨大诱惑前评估风险的战争。他的骄傲在咆哮着拒绝，但他的智慧，他那为了进化可以牺牲一切的冷酷理智，却在疯狂地计算着合作的潜在收益。
终于，他眼中的锐利光芒沉淀为一种近乎虚无的深邃黑暗。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左臂的辉彩滑刀收回体内。那令人心悸的嗡鸣声戛然而止，仿佛某种危险的仪式暂时中止。
“证明。”卡兹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比这荒原的夜风更刺骨。“证明你所谓的‘钥匙碎片’。证明你拥有超越艾哲红石方案的价值。证明你……”他死死盯着我，“值得我卡兹……暂时放下对你的杀意。”
这不是屈服，而是最冷酷的评估和交易的开端。他收起了刀，但无形的压力反而更加沉重。合作，在卡兹这里，从来都只是达成最终目标的工具，一旦失去利用价值或构成威胁，这脆弱的同盟会瞬间化为致命的背叛。
月光下，我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在卡兹看来狰狞的弧度。我知道，通往“改变命运”的第一步，这充满荆棘与背叛的合作，终于在他绝对的力量压制和精准的“价值”诱惑下，艰难地迈出了。
“很好，”我缓缓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满意的沙哑，“那么，卡兹，让我们从理解‘光’为何物开始吧。把你的愤怒和力量，暂时转化为……求知的欲望。”
荒原的黑暗，似乎因这扭曲的结盟而涌动起更加诡谲的暗流。一场超越阳光、也超越人性的危险实验，即将在月下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