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绝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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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彝脚步顿住，转过身时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尾音不自觉地往上扬：“嗯？南攸~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呢~”
穆南攸指尖蜷了蜷，路灯在他侧脸投下浅淡的阴影，把那点难得的犹豫藏得很好。
他错开江辞彝的视线，垂眸看了眼怀里睡得安稳的小满，声音淡了些：“没什么。风大，快点回去。”
“哦——”江辞彝拖长了调子，显然不信，但见穆南攸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视线总忍不住往他怀里瞟。
进了单元楼，穆南攸按下电梯，江辞彝才状似随意地又提了句：“是不是我以前说要天天给你带早餐的事？你要是嫌麻烦，我可以换成每天帮你占座呀~”
穆南攸按按钮的手指顿了顿，侧头看他：“你很闲？”
“为你再忙也有空~”江辞彝摆着笑脸，故作思考，“或者……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再跟你‘偶遇’打一架？”
电梯门“叮”地开了，穆南攸抱着小满先走进去，淡淡道：“我没那么暴力。”
“那就是……”江辞彝跟进来，反手按了楼层，电梯镜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他凑近了些，“想通了，要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穆南攸动作顿了顿，抬眼，透过镜面和他对视，眸光平静无波：“江辞彝，你话太多了。”
“那你回答我嘛~”江辞彝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就当可怜可怜我这等了七年的人~”
电梯门恰在此时打开，穆南攸抱着小满率先走出去：“是五年。”耳尖那点不易察觉的红，却没逃过江辞彝的眼睛。他勾了勾唇角，心情瞬间明媚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打开家门，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
穆南攸轻手轻脚地换了鞋，抱着小满往卧室走，江辞彝则去客厅倒水，刚拿起水杯，就见一团橘色的影子“喵”地一声蹿过来，蹭着他的裤腿绕圈。
是圆圆。
江辞彝低头瞥了眼：“呦，舍得蹭我了？”他比了个自杀的动作，“信不信我把你噶了？”
圆圆像是听懂了那话里的威胁，委屈地“喵呜”一声，尾巴尖卷着江辞彝的裤脚晃了晃，又倏地松开，转身就往刚出卧室的穆南攸那边蹿。
它尾巴竖得笔直，像根毛茸茸的小旗杆，围着穆南攸的脚踝绕了两圈，还用圆乎乎的脑袋往他脚背蹭，蹭得急了，喉咙里滚出黏糊糊的呼噜声，像台小马达在转。
穆南攸弯腰把它捞进怀里，指腹碾过软乎乎的猫毛，从后颈摸到尾巴根，声音放轻：“饿了吗？要不要吃罐头：”
江辞彝端着水杯走过来，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他看着圆圆在穆南攸怀里得寸进尺，爪子搭在穆南攸胳膊上轻轻踩，那团橘色绒毛几乎要埋进穆南攸颈窝，手里的水杯在掌心转了半圈，才慢悠悠开口：“不然明天找王州鋅帮忙，带它去噶个蛋？”
穆南攸撸猫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语气带了点无奈：“好好的为什么这样？你就是怨它不亲你。”
“你看它野的。”江辞彝撇撇嘴，眼神往猫身上瞟，话却像粘在穆南攸身上似的，“上次把我窗台上那盆玉露扒得稀碎，还敢跳你书桌上踩脚印——留着这精力干嘛？噶了才老实。”
穆南攸抱着猫往厨房走，想找冻干罐头。
见穆南攸没有说话，江辞彝立刻跟上去，拖鞋在地板上蹭出轻响，像只被冷落的大型犬，亦步亦趋地缀在他身后，尾音忽然就软了，卷着点鼻音拖得长长的：“求你了南攸~”
他微微低头看着穆南攸的侧脸，灯光在他眼尾扫出层浅影，看着竟带点可怜巴巴的红：“你想啊，它总爱往外跑，万一哪天钻哪个巷子找不着了怎么办？做了绝育性子稳，也不会发情期到处疯跑惹事……”
穆南攸拉开橱柜的手停了停，江辞彝赶紧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认真，像在说什么天大的秘密：“而且……它总跟我抢你注意力，这算不算雄竞啊？”
穆南攸终于转过身，怀里的圆圆还在呼噜，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眯着眼享福的猫，又抬眼看向江辞彝。
手撑在桌上，眼底漫开层浅笑，又混着点被缠得没办法的无奈：“……你跟只猫较什么劲？物种都对不上。”
“在抢你的注意力这件事上，就是！”江辞彝说得理直气壮，还顺势拉住穆南攸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好不好嘛南攸~就这一次，求你了~”
穆南攸被他晃得没脾气，加上确实困得厉害，眼皮都在打架，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道：“……随便你。”
“真的？！”江辞彝眼睛瞬间亮了，“南攸你真好~”
“到也没必要问我……”
穆南攸抱着圆圆回了房间。
他摇摇头，把圆圆放在床上：“还是待在我旁边吧……”说着自己也躺了上去，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江辞彝起得格外早。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就看到江小满已经醒了，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玩积木。
“小满，小声点，穆哥哥还在睡觉。”江辞彝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
小满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穆哥哥什么时候醒呀？我想跟穆哥哥玩。”
“等会儿就醒了，我们先玩会儿拼图好不好？”江辞彝拿出卡通拼图，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玩了没一会儿，江辞彝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穆南攸。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穆南攸房间门口，见门没锁，轻轻推了条缝进去。
穆南攸还在睡，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脸上，给那平日里冷淡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睡得很沉，眉头微蹙，像是在做什么梦。
江辞彝蹲在床边，目光贪婪地描摹着他的眉眼，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忍不住小声叫了句：“南攸~起床啦~”
穆南攸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闷地说了句：“不要吵我。”
江辞彝失笑，也不勉强，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到了十点，穆南攸才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他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平日里的清冷感淡了许多，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醒啦？”江辞彝立刻凑上去，递过一杯温水，“饿不饿？我做了点早餐。”
穆南攸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点点头：“有点。”
吃过早餐，江辞彝看了眼时间，说：“王州鋅和氰倩差不多该到了。”
“把小满带上。”穆南攸突然说。
江辞彝愣了一下：“为什么？带个小屁孩多不方便。”
穆南攸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她哥吗？让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江辞彝被噎了一下，嘟囔道：“好吧好吧，听你的。”
没一会儿，王州鋅和氰倩就到了。
“哟，南攸，早啊。”王州鋅大大咧咧地走进来，看到穆南攸时笑了笑，又看到旁边的江小满，“这小不点也带上啊？”
“嗯。”穆南攸应了一声。
氰倩则注意到了蜷缩在沙发角落的圆圆，走过去想摸一把，却被圆圆警惕地躲开了。
“这猫还挺认生。”氰倩笑了笑。
江辞彝凑到王州鋅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王州鋅听完眼睛一亮，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只见王州鋅从包里拿出一小袋猫条，故意在圆圆面前晃了晃。圆圆果然被吸引了，警惕地盯着那袋猫条，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王州鋅慢慢把猫条递过去，圆圆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闻了闻。
就在它低头吃猫条的时候，王州鋅眼疾手快地把一个猫包打开，氰倩在旁边配合着引开圆圆的注意力，江辞彝则趁其不备，一把将圆圆抱起来塞进了猫包里，动作快得让圆圆都没反应过来。
圆圆在猫包里挣扎了几下，发出不满的“喵呜”声，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被控制住了。
“搞定！”王州鋅得意地拍了拍手。
穆南攸看着这一系列操作，无奈地摇了摇头。江小满则好奇地看着猫包：“穆哥哥，圆圆怎么了？”
“圆圆要去医院做个小检查，很快就回来。”穆南攸蹲下来柔声对她说。
“哦。”江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行人带着猫包出门打车。车上，江小满一直扒着猫包想看圆圆，穆南攸怕她吓到圆圆，轻轻按住她的手：“小满乖，到了医院再看。”
江小满只好乖乖坐好，但眼睛还是时不时地瞟向猫包。
江辞彝则和王州鋅、氰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偶尔还会偷偷看一眼穆南攸。
到了宠物医院，江辞彝把猫包递给医生，看着医生把圆圆抱进去，才松了口气。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王州鋅站起来：“我去买点水和冰淇淋，你们想吃什么？”
“随便。”江辞彝摆摆手。
“我要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氰倩说。
“穆南攸呢？”王州鋅看向穆南攸。
“不用了，谢谢。”穆南攸摇摇头。
王州鋅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瓶水和几个冰淇淋。他把一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递给江辞彝，把草莓味的递给氰倩，又想给穆南攸塞一个，被穆南攸拒绝了。
“怎么样了？”王州鋅问江辞彝。
江辞彝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点恶趣味的笑容：“特别好，患者处于昏迷状态，舌头外出，眼球朝上，特别满意，感动哭了。”
“你这描述也太抽象了。”氰倩忍不住吐槽道。
江小满却听得一脸担忧，拉了拉穆南攸的衣角：“穆哥哥，圆圆会不会有事啊？”
穆南攸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没事的，圆圆只是去做个小手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就变成一只更乖的小猫了。”
江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还是一脸担心地望着手术室的方向。
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医生终于出来了，说圆圆手术很成功，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几个人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医生把醒过来的圆圆抱了出来。圆圆看起来还有点虚弱，蔫蔫地趴在医生怀里，看到穆南攸时，虚弱地“喵”了一声。
穆南攸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圆圆的头：“没事了。”
江小满也凑过来看，看到圆圆没事了，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
“好了，那我们就先走了。”王州鋅挥了挥手。
“嗯，再见。”穆南攸点了点头。
氰倩也跟着说了声再见，和王州鋅一起离开了。
江辞彝抱着猫包，里面装着虚弱的圆圆，穆南攸牵着江小满，站在马路旁等待。
“穆哥哥，你说圆圆会不会记恨我们啊？”江小满仰起头问穆南攸。
穆南攸笑了笑：“不会的，它很快就会忘了的。”
江辞彝在一旁听着，心里嘀咕：最好是这样，不然我这计划就白瞎了。
江辞彝拿出手机打车，小满抱着圆圆，说：“穆哥哥，自从有了圆圆我好像都没有注意球球了，它会不会死了？”
“不会，不是还有你哥吗？”穆南攸摸了摸她的头。
江辞彝轻轻敲了一下江小满脑瓜子，没好气的说：“就是，你哥是摆设吗？有我它死不了，等回家你看看？”
江小满捂住头躲在穆南攸身后：“穆哥哥，他欺负我~”
“小满！”江辞彝看着自己的妹妹，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好了，车来了。”穆南攸扶额，这兄妹俩一天不吵一架，浑身难受，还是打圆场好了。
上车后，两个人分别坐在穆南攸的两侧，对视一眼就冷哼。
此时已经傍晚，夏天的炎热总像是注入了安眠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想睡觉，穆南攸感觉困意席卷上来，昏昏欲睡。脑中大概想了一下还有一个小时，大不了睡一会。
他闭上眼，头低了又低。
江辞彝看着外面的风景，风呼呼的往脸上打，他难得没有吵穆南攸。
忽然感到肩上一沉，转头看了一眼，穆南攸的脑袋搭在他的肩上，睡着了。身边的小的也抱着猫睡觉。
他生怕吵醒身边的人，伸出手缓缓触碰穆南攸的脸，从下往上再向下轻轻抚摸，蹭，又慢慢收回手。
江辞彝头偏看向他，凑近了些，温柔的注视对方，他心中有那么一冲动是想偷亲一下，但是他没有做，他要等穆南攸同意，在此之前他绝不越界。
一个小时左右，江辞彝的眼神一刻没有离开过，反而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身边的人动了动，穆南攸醒了，立刻把头抬起来，垂下眼放空：好困……得补觉……
车停稳时，江小满还在睡，江辞彝先下车，绕到另一边轻轻抱她出来。穆南攸拎着猫包跟在后面，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看他：“刚才……我没压着你吧？”
江辞彝脚步一顿，背对着他摇头，声音有点闷：“没有。”
晚风卷着槐花香飘过来，穆南攸望着他发红的耳尖，忽然弯了弯唇角，想猜到了一样，没再追问。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绝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