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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暗涌 ...


  •   海口湾一号别墅13栋 | 2025年10月15日 22:25

      回到调查局大楼后,陆泽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便径直去了顶楼的健身室。

      他最近总觉得思绪纷乱,尤其是在经历了刚刚那场惊险的对峙之后,内心深处似乎有一股压抑的情绪无处释放。

      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让他暂时忘却一切烦恼的空间。

      泳池的水面在顶灯的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犹如一片平静的银色湖泊。

      陆泽站在池边,脱掉拖鞋和浴巾,只穿着一条简单的黑色泳裤跃入水中。冰凉的触感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让他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

      伸手划开水面向前游去,水珠顺着他的短发滴落。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集中注意力,脑海中依旧浮现出那个诡异的画面:衔尾蛇的图案盘踞在墙上,散发出一种神秘而令人不安的气息。那条蛇的形状莫名地刺痛了他的神经,让他感到烦躁不已,却又说不清原因。

      他刚触到池壁准备折返,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调侃从头顶传来。

      “好巧啊阿泽,你也在这游泳。”沈晏深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在空旷的泳池边回荡。

      “沈晏深,你不是请假了?怎么还出现在这里?”陆泽听闻抹了把脸上的水,指尖还带着些许凉意。他抬起头,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额前,顺着脸颊滑落的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眯起眼睛,努力聚焦,终于看清了蹲在池边的身影。男人身穿一件贴身的黑色泳裤,勾勒出身体线条,肌肉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分明。湿漉漉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为那张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更添几分不羁与侵略感。

      此刻,沈晏深正低头拨弄着水面,手指轻轻搅动,激起细小的涟漪。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神情慵懒而漫不经心,仿佛这场偶遇再自然不过。

      “傻笑什么?”陆泽忍不住开口。

      沈晏深继续轻笑着,手指继续挑逗着水面:“全球有几十亿人,这亿分之一的几率都被我遇到了,你说这叫不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咱俩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深呢。”

      陆泽:“...”

      然而,显然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随后纵身一跃,以一道优美的弧线扎进水中,溅起的水花劈头盖脸地浇了陆泽一身。冰冷的水珠打在脸上、胸口上,让陆泽瞬间清醒了几分。

      陆泽猛地转过身,回头瞪向沈晏深,眼神中透着一丝隐忍的怒火。

      “缘分你大爷,这栋楼就这一个健身房,我不在这游泳我去哪? ”陆泽被飞溅的水花呛了口水,火大起来,手背青筋暴起抓住池边扶手。

      沈晏深浮出水面,动作流畅而优雅,他仰起头,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四散飞溅,还故意装作无辜的样子。

      “来我家啊。”他故作轻松地说道,带着几分调侃和引诱,语气却像是在提议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陆泽别过脸:“你说什么呢?”

      沈晏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稍微靠近了一些,指尖在水下若有似无地划过陆泽的腰线。那触碰轻得几乎难以察觉,却让陆泽的身体瞬间僵住。冰冷的池水与温热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带来一种异样的刺激感。

      “你忘了我家也有泳池。”沈晏深压低声音,吐息间夹杂着水汽,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磁性,“很大,你肯定喜欢。”

      陆泽耳尖微微泛红,猛地后退一步,背脊撞上了池壁,激起一片水花。

      “沈晏深,你想做什么?不如有话直说。”

      沈晏深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并没有继续逼迫,而是双手撑在池边,懒洋洋地靠在边缘,肌肉线条在水光中格外分明。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沈晏深轻声问道:“怎么,心情不好?是因为案子的事?还是昨天?”

      陆泽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移开视线,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都有吧。”

      沈晏深察觉到陆泽情绪中的波动,却没有追问,而是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别逞强了,你把那连环杀人犯的卷宗调给我看看,况且我也得私下查查谁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不是?”

      “你又不是正式的,我凭什么给你调?再说,你不都知道是谁了吗? ”陆泽说完,转身游向池壁。

      然而,沈晏深并未退让,而是迅速跟上,双臂撑在陆泽两侧的池壁上,将他困在中间。他的身体微微前倾,湿漉漉的发丝滴落的水珠滑过结实的肩膀,最终汇聚在胸膛上,映衬出他此刻的压迫感。

      此时水循环系统发出沉闷的嗡鸣。

      沈晏深望向一旁,眯起眼睛:“你是说秦明奕?他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

      他认真的看向陆泽,“相信我,我能帮你捉住这次的杀人犯。 ”

      陆泽甩开他的手游到对面,撑着池边跃出水面。水珠顺着他的背肌滚进泳裤边缘,在冷空气中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他抓起毛巾狠狠擦了把脸,转身时看到沈晏深还站在原地,水面刚好没过他的腹肌。

      “所有的细节他可是都对得上。”陆泽的声音在空旷的泳池里回荡,他停在池边,俯视水中的沈晏深:“我昨天在他家提取到了蓝色粉末,对比之后显示就是微笑药丸,就连魏林那个价值不菲的耳环也是刷他名下的卡,他们的关系如此不一般,你怎么解释?白色挂牌的车也出现在抛尸地点,甚至最重要的——你那天提交的嫌疑人画像,也对得上。怎么你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沈晏深水中起身,陆泽还未来得及反应,背部压在冰冷的金属更衣柜上。

      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见柜门因撞击发出低沉的闷响。

      “认真点,陆泽。你昨天是不是在他家被吓到了?你没察觉出不对劲吗?”

      冰凉的水珠顺着两人的身体蜿蜒而下,从湿透的发梢滑落,经过紧绷的肩膀、结实的胸膛,最终汇聚成一小滩,在瓷砖地面上扩散开来,映照着头顶的灯光。

      “...怎么可能。”陆泽心想难道是自己分析错了?是否还有遗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整个场景显得更加压抑。

      沈晏深的拇指缓缓摩挲着陆泽手腕内侧的肌肤,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什么。“还有很多疑点没解开。 ”他说完这句话后,松开了手。

      “首先他手上没有抓痕,我确定过。第三个死者魏林指甲里的皮肤组织检测出防卫伤,那天吃饭前我便试了秦明奕,他手臂上干净的很。”

      沈晏深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的呼吸停留在陆泽颈侧,温热的气息与冰凉的水珠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晏深退后一步,伸手替陆泽拨开额前湿漉漉的刘海,动作细致入微,几乎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然而,他的眼神依然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虑与愤怒。

      “你有没有想过,他究竟为什么要杀他们三个?还试图嫁祸给我?如果是单纯的抢人,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了?这犯罪动机完全不符合逻辑。”

      他一边问,一边抓起自己的衬衫套上,手指飞快地系着扣子。

      然后又接着说:“陆泽,而且我很确定不是他,他根本对那些死者毫无欲望,他更不需要在他们身上证明什么——地位,权力,亦或者是掌控欲,凌虐感。”

      说到这里,沈晏深的目光变得愈发幽深,“陆泽,秦明奕是标准的反社会人格,但他不会这么感情用事。你所分析死者的鞭刑手法……太情绪化了,太个人化了,完全不像是他做的。”

      陆泽沉默片刻,随后推开沈晏深的束缚,转身打开一旁的柜门,拿出衣服准备换上。“我去查。 ”

      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似乎想借此摆脱刚才那种被压制的感觉。然而,柜门刚拉开一半,便被沈晏深一把关上。

      “我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沈晏深压低声音,语气中透着一股复杂的意味,“一个爱慕秦明奕的人。而且,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你需要帮我调个卷宗。 ”

      陆泽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走吧。”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果断,“我带你去调案卷,是需要重新梳理一下。”

      档案室内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与灰尘混合的气息。

      林浩倚在金属档案柜旁,手中的塑料杯里装着速溶咖啡,散发出一种廉价香精般的甜腻味道。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子,目光低垂,注视着那深褐色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他抿了一口咖啡,却不小心被滚烫的液体灼到了舌尖,顿时皱起眉头,“ 嘶——”了一声,连忙吐了吐舌头,试图缓解那一瞬间的刺痛感。

      “真是难喝死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把杯子放回柜子边缘,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水渍。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晏深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叠厚厚的案卷,神色略显疲惫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和专注。他将文件放在桌上,抬头看向林浩,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不好意思了,林浩,这么晚还让你跑一趟。”

      林浩摆了摆手,立刻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试图缓解气氛中的紧张感:“没关系,沈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他顿了顿,直起身站好,神情逐渐认真起来,“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沈晏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桌前翻开其中一份文件,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他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正在思索什么重要的细节。

      沈晏深没抬头,修长的手指快速翻动着泛黄的案件记录,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

      “林浩。”沈晏深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之前在刑警的调查里,秦明奕有没有比较特殊的关系,比如地下情人之类的?”

      “这五页全是吧。”林浩放下咖啡杯,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他抽出厚厚一叠照片铺在桌上,照片上清一色年轻男性,相似的眉眼,相似的体型,他用手指点了点几张特写:“关键是,你说的这些他们都还对的上,因为全是一种类型。长得都差不多,我肉眼看照片都分辨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区别。”

      沈晏深低下头,仔细观察照片中人物的微表情。

      “此人应该还伴随着精神类的病症,所以不单纯是嫉妒。”沈晏深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在自言自语。他抽出钢笔,在便签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犯罪侧写:25-35岁中年男性,他本人应该也曾在社会上受过严重精神外伤,并且长期处于压迫性环境中。 ”

      林浩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向他,等待进一步的分析。

      “而且,这些牺牲者本身也不是随机选择的。之前是认为此人是秦明奕,可如今看来...他们都受到过不同程度的职场或学校迫害,这一点让嫌疑人与他们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

      沈晏深自言自语的放下照片,双手抱胸,目光变得愈发深邃。

      “不仅如此,根据现有证据推测,这个嫌疑人很可能还遭受过身体上的侮辱或伤害,比如职场霸凌中的肢体冲突,或者其他形式的羞辱性行为。这种双重打击导致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无法接受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巨大落差。”

      “所以,在他的认知里,他与死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共生关系。他认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为那些曾经被欺凌的人讨回公道。但实际上,这只是他扭曲心理的一种投射罢了。”

      沈晏深继续说道,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剖析灵魂的精准,“通过控制他人的生命,他试图弥补内心深处因自卑而产生的空洞。这种行为是极端且非理性的,但对嫌疑人来说,却是唯一能够让他感受到存在意义的方式,所以他很有可能信奉着某些宗教。”

      “再加上他与秦明奕之间的关系……”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表面上看,这是一种圈养式的依赖——秦明奕提供物质保障,而他则扮演顺从的角色。但实际上,这种密不透风的束缚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进一步加剧了内心的不平衡。于是,他开始通过极端手段发泄情绪,最终变得不可控制。 ”

      “为什么会不平衡?”沈晏深猛地站起来,开始在档案室里踱步,“他必定在某个领域天赋异禀,这种专业自尊让他无法忍受在秦明奕身边当个召之即来的玩物。”他抓起电脑旁的平板快速滑动:“没有固定职业,但经历过重大职业挫折...”

      “林浩,符合这几点的,缩小一下范围,你列一个最终名单给我。”

      说罢,林浩已经打开了电脑数据库,熟练地输入筛选条件。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映照在他脸上,显得格外专注:

      曾经轰动一时,并且被媒体报道过;

      在某个领域(如创意、艺术等)有特殊才能,但经历了重大挫折;

      自尊心极强,敏感多疑,可能存在偏执倾向;

      与秦氏集团或相关企业有过交集;

      消失于公众视野的时间点与案件发生时间吻合;

      负面新闻或法律纠纷记录优先考虑。

      随着筛选条件的不断叠加,数据库中的结果逐渐减少。每一条信息都被仔细核对,每一个名字都经过反复推敲。林浩的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仿佛整个案件的答案就藏在这些冰冷的数据之中。

      沈晏深的目光落在资料页,又补了一句:“特别注意最近几年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对象,尤其是——精神病史,有过自残倾向的。”

      “知道了,沈哥。”

      沈晏深站在他身后,目光紧紧盯着屏幕,脑海中不断将这些零碎的信息拼凑成完整的画像。

      “沈哥,搜到了。五年前,在海丰文化解约后,他加入了霓虹引力娱乐公司,之后便再也没了行踪。这个人,完全符合我们的所有推测! ”

      沈晏深立刻凑过去,仔细查看那条记录。

      “接下来怎么办 ”林浩问道,已经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把资料发给我一份 ”沈晏深果断地下达命令,将平板电脑塞回桌上,“你先去走访联系当时处理案件的相关人员,包括媒体记者、经纪公司负责人,还有可能认识他的圈内人。他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

      “我这就给陆队联系。”

      手机拨号音在安静的档案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空气中震动,拉扯着沈晏深紧绷的神经。响了六声后,电话终于被接通,那头传来了刑侦队谢凯略显匆忙的声音。

      “谢凯,我怎么给陆泽打电话打不通?你们陆队去哪了?”沈晏深的声音低沉而急促,语气中透着明显的焦虑和不耐烦。

      “陆队刚刚还在办公室呢,我看办公室灯还亮着,现在应该是出去了吧。”谢凯的回答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背景里夹杂着键盘敲击声,似乎他正忙于其他事务。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音阶:“有没有说他去哪了?”

      “呃……”谢凯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在翻看记录或回忆细节,“好像是去酒吧走访嫌疑人了,他刚刚提了一嘴说要查一个驻唱歌手。“ ”

      “什么?”沈晏深的脸色骤然一沉,心中的不安瞬间放大。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一个未接来电,紧接着又迅速挂断。

      沈晏深站在档案室门口,眉头紧锁,手指反复敲击着手机屏幕。

      他再次拨通了谢凯的号码,“谁让他擅自行动的。”

      “他是队长啊,沈哥,我可管不了他。”

      “你帮我定位一下他手机。”

      “啊?陆队不会出事了吧?”谢凯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显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晏深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次拨通陆泽的号码。这一次,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等着对方接通。

      电话响了几声后终于被接起,而陆泽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点燃了沈晏深的怒火。

      “陆泽,你是不是找打啊?给你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沈晏深几乎是吼出来的,那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克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陆泽低沉且略显不耐烦的声音:“我没听见,挂了吧,我还有事没空搭理你。”

      “哎等等,我跟你说,关于案子我有发现!”沈晏深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我忙着呢。”陆泽的语气冷淡至极,仿佛完全不想继续对话。

      “你在哪?我去找你。”沈晏深坚持问道,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用,我烦你,赶紧滚!”陆泽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沈晏深任何反驳的机会。

      手机屏幕重新暗了下来,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黑。沈晏深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在这时,谢凯匆匆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沈哥,有定位了!在度假区的海滨会所,那里人很多,情况复杂。”

      沈晏深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走,现在就过去。”

      他说完这句话后,已经迈开步子朝外冲去,速度快得让身后警员几乎跟不上。

      “陆泽,你最好别出事……”沈晏深低声喃喃,加速踩下油门,车子驶向目的地。
      一小时前,在度假区会所的一间昏暗包厢里,陆泽被绑住坐在沙发下面,面前是一杯尚未动过的威士忌。

      房间内的灯光微弱,只够勉强照亮四周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精气息,混合着某种危险的压迫感。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一个穿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优雅而从容,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场。

      男人站在陆泽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还真是感情深啊,沈晏深舍不得让你来送死,可惜你还是来了……”

      陆泽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对方的视线,没有丝毫退缩。“你就是缪格?我现在是在哪?”他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警惕,但同时也藏着一份笃定。

      缪格轻笑了一声,慢慢靠近陆泽,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他的眼神如同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充满了危险与痴迷。他伸手轻轻拂过陆泽的脸颊,指尖冰凉得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陆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沈晏深”三个字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缪格的动作比陆泽想象的更快。他一把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冰凉的手机拍了拍在陆泽脸颊,随后扔在了桌面上。

      “陆泽,真是久仰大名。 ”他歪着头,微微眯起眼睛,光落在陆泽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欣赏与探究,像是在欣赏某件艺术品:“怪不得沈晏深喜欢,我见了都感觉快爱上你了。”

      缪格似乎并不在意陆泽的沉默,而是缓缓站起身,俯身凑近他的耳边。

      “今天绑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对我的看法,这些天应该对我了解不少吧 ”

      “说说,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又继续说道,语调拖得很慢,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掌控感。

      陆泽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的靠近,目光依旧冷峻如初。“不过是个可怜的人罢了。 ”

      他简短地回答道,语气淡漠却直击要害。

      缪格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了那副诡异的神态。

      他笑了笑站直起身来,双手插进裤兜,灼烈的眼神地盯着陆泽。“打了这么多电话,他该着急了吧?”

      他边说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晃了晃,“不如我们接一下,听听他怎么说如何?”

      “缪格!”陆泽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我知道你不满,可沈晏深他没做错什么。”

      “嘘——”缪格伸出一根手指,温柔的轻轻按在陆泽的嘴唇上,阻止他继续说话。

      “你想让他听到你的呼喊吗?”他低声说道,随后点了静音键,再次贴近陆泽的耳边,“叫他过来。”

      “不可能。”陆泽冷冷地拒绝,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

      他按下通话键,将手机举到陆泽嘴边。陆泽深吸一口气,对着话筒冷漠说道:“沈晏深,我烦你,赶紧滚!”
      缪格的眼中燃起了一丝怒火,却又很快被一种扭曲的兴奋所取代。他猛地伸手掐住陆泽的脖颈,力道大得几乎让对方喘不过气来。

      然而,他的表情却异常复杂,眼圈竟然泛起了红,声音沙哑而颤抖:“我想看他来救你。”

      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兴奋又像是痛苦,“想看他跪在地上求我的样子......向我道歉!”

      陆泽努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尽管喉咙被紧紧扼住,他的眼神却依旧冷静如常。他用尽全力挤出一句话,声音低沉却坚定:“你别做梦了。你想看的那一幕,永远不可能出现。”

      缪格的手指微微松了一些,他低头凝视着陆泽,眼中闪烁着疯狂与不甘的光芒。他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哪怕一丝软弱或恐惧,但却一无所获。

      这时他突然松开手,陆泽剧烈咳嗽起来,空气涌入肺部的疼痛让陆泽眼前发黑。

      他退后一步,低头注视着陆泽狼狈的模样,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满足,又夹杂着些许怜悯。“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缪格没有再多停留,而是转身朝门口走去。就在他即将踏出门口的一瞬间,他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一眼仍在努力平复呼吸的陆泽,语气轻飘飘地说:“对了,我还为他准备了一份礼物。”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陆泽艰难地抬起头,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清现状。

      但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粗暴地推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男人闯了进来。他们动作迅速且训练有素,显然不是普通人。为首的一个径直走向陆泽,二话不说便将一个黑色的头套罩在他的头上。

      “缪格!你要去哪!”

      陆泽挣扎着喊了一声,但声音很快被布料闷住。

      他的双手被反剪到背后,冰冷的手铐紧紧扣住手腕,金属的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

      几名壮汉的动作粗暴而迅速,仿佛对待一件毫无价值的货物。陆泽试图挣扎,双腿用力蹬地,肩膀猛地向前倾,但对方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期。在几双铁钳般的手臂压制下,他甚至连站稳的机会都没有,整个人便被强行拖了起来。

      “放开我!”陆泽低吼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愤怒与不屈。然而,黑衣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更加用力地将他推搡着向外移动。

      陆泽的脚在挣扎间踢翻了地上的水杯,清脆的破裂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水花四溅,洒满了瓷砖地面。

      他的视线被头套遮挡,只能凭借听觉和触觉感知周围的一切——狭窄的走廊墙壁擦过他的肩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脚步声回荡在耳边,急促而沉重。

      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拖向某个未知的地方,心跳随着每一步的推进愈发加快。

      身体猛地一沉,随后被狠狠丢进了一个新的空间。背部撞击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疼痛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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