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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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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从家里搬走后,我和我妈就没再联系,她也没给我发什么消息,而是转了800元,大有一副老妈就给你这一次生活费,之后靠自己的意思。
我想了想还是敲下谢谢发送过去,然后将800收入囊中。不是我没骨气,是我实在需要那钱支撑我弱小的生命。
秦莒女士没回复我,我也懒得去招她不痛快。
刚好学校的期中考试时间宣布在一个星期后,我暂时将悲伤的心抛掷脑后。而流动课桌的辅导分配也在办公室门口张贴出,我目光移至那名中文系辅导教师姓名身后,确认自己的名字在其身后才放心去找黎姐。
办公室没多少人,黎姐还是一如既往埋头苦批试卷并苦叫连天自己的命为什么那么苦,我早已习惯,静静等她忙完。
她将一沓试卷递过来,告知我要挨个把对应班级的试卷帮他们拿过去,我沉默地瞧着手中沉甸甸的试卷,一时不知道自己比黑奴差得到哪儿去。
吐槽归吐槽,我还是很勤恳去完成黎姐交给我的任务。
其他班的位置都离得不是很远,只有五班是在初中部另一头的角落里,敢情我还要绕路去一趟初中部。
我只好任劳任怨抱着两个班的试卷来回跑,站在五班门口,我才突然想起我不认识他们班的任何人,除了沈浊氰。
就在我站在门口驻留引得众人隐隐侧目时,身后突然蹭近一个火热的身躯。
我抱着试卷转头正好撞见沈浊氰手里举着篮球站在身后,他面带薄汗,发丝微乱。穿着校服的胸膛轻微起伏着,露出结实有力的肩膀,看样子是刚打完篮球。
我才发现原来沈浊氰并不是瘦,而是肌肉紧致。
沈浊氰没看路,寻思怎么还有人堵门,转头才看见是我。他有些意外,把篮球丢给身后的人,过来将我手中的试卷抱走。
“给我们的?”
他艰难地用双臂抱试卷,害怕自己弄脏试卷,于是又叫自己朋友擦干净双手来帮忙。
我摇头又点头,“有一部分是你们的,其他是我班上的。”
沈浊氰点头,“行,那我先把数量清点一下。”
说完就招呼帮他拿试卷的朋友过来,“时延,来。”
他站在门口的课桌前慢慢数着,突然抬头似是想起什么,又看向我。
“进去坐会儿。”
我连忙摆手,“我一会儿要走。”
沈浊氰将清点好的试卷分发下去,把剩余的抱给我,询问道:“有课?”
“嗯。”我接过,看了看大概剩下的够班上人分,抬眸朝沈浊氰点头,“走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目送我离开。
我回到教室将剩下的试卷发下去,宁淞这时凑过来问我,“敢情你消失那么久,是去拿试卷了。”
我分给宁淞一沓,让他帮我发,“不止,其他班的也是我拿的。”
“哇,苦力。”他接过嘲笑我,“不过流动课桌分组下来了,我俩又在一起,你知道吗?”
“我知道。”
宁淞发试卷不好好发,又蹭过来挤我,我趔趄了一下瞪着他。
“那你一定不知道五班流动课桌的名额被取消了。”宁淞凑在我身后追着念。
我有些惊讶,转头和他对视。
“取消了?”
宁淞很满意我的反应,继续说:“对,今天中午下的通知。”
“什么原因?”
我将最后一张发下去后,回到座位上等着宁淞过来。宁淞双腿叉开坐在凳子上,抱住椅背摇来摇去。
“原因?教育处没说,但五班有人传是因为一个作弊被李健逮到还拒不承认,李健什么脾气啊,直接下处分,一个处分还不够,全班的流动课桌都被取消了。这就是殃及池鱼?”
我还是有些不相信,“沈浊氰也被取消了?”
宁淞幸灾乐祸道:“当然,就算沈浊氰家里有钱,但李健在教育主任位置坐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学生有钱就放过他。”
“不过沈浊氰也算心大,流动课桌啊,在小县城多难得一个名额,他一个人带动全班,又因为一个人丧失这个名额,沈浊氰都还不生气,居然还和旷课出去打了两节课篮球,牛,实在牛。”
我听到这里心下了然,怪不得去五班时,感觉班内气氛那么凝重,原来出了这档子事。
想起驻留在我身前的背影,和侵袭我鼻腔的气息。
沈浊氰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我不禁想。
——
蔡叔知道了我要期中考后,爽快的将我原本洗碗的工作安排成帮忙收钱。我推脱不了只好应下,于是今天晚上我在收银台里坐着。
见没什么人,我从书包里掏出布置的作业,打算先做一点。
面馆在晚上营业的一部分原因是蔡叔会卖点夜宵,比如烧烤。除了常在这里吃饭的几个人以外,往常这时候是不会有上门客人的。
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我抬头放眼望去发现是五班的人,能认出来是因为六个人里站着白天沈浊氰的朋友,好像是叫时延。
我拿起点菜本朝他们走去,面馆离学校很近,有时也会出现学生在这里吃宵夜。我站在餐桌前埋头记他们点菜名,那人匆匆看了我一眼,在我脸庞停留了几番后便移开视线。
我不确定只见过一面是否会把我认出来,转身向里面厨房走去。
厨房热烘烘的,蔡叔就站在灶台前起锅烧油,他见我进来连忙招呼,“怎么来里面了。”
我站在围帘前,看着蔡叔娴熟地炒菜。
“来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什么。”
蔡叔挥手示意我离开,“把你个小娃娃烫到可不好咯。”
我只好出去,然后就见时延拿起手机在打电话,我忽然有点想走,去哪儿都好,就是不要在这里。
我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后猛然转头不再看外面那几个人。
生活也是要自尊的吗?
我想,我大概想要也不能要。
面前的收银台被敲了两下,我垂眼看见那双手后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突然虚脱下来,我抬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沈浊氰。
他穿着太中校服,笑得肆意,是蛊惑人心的好手。
他弯眼笑道:“在上班?”
在打工。
“怎么不出去和谢时延一起吃。”
不熟。
“今天他请客,一起去狠狠宰他一笔?”
不了。
我动了动自己干裂的嘴唇,我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在打工,不合适。”
沈浊氰挑眉,意识到的确有些不合适后,点头道:“的确,不然老板得扣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