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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保护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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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纯自认那天的谈判勉强和十四睢达成了一致，不过十四睢临走前那句淡淡的“就那么怕别人知道你其实是只小兔子吗”总梗在他心头。
周末他照例要回家给他的主官父亲报告自己每周的进度，这次他刚踏进家门，就收到了冷冰冰的呵斥。
“跪下。”
万俟纯半点没迟疑，习以为常地直直跪下，膝盖重重磕在木地板上。
“那么简单的任务，又失手？”
“半年前我就和你再三强调，一定要多拿荣誉，争取明年就从训练校毕业，早日入队工作，你就给我这么个交代？”
万俟纯知道万俟昀是因为义体研究员那个三等功生气，但他也没什么好辩解的，索性跪着装哑巴。
万俟昀人到中年，气质出众风采依旧，是联邦南军区人人敬畏的政治主官，荣誉加身的顶尖向导，但性格上他是一个无比严苛的偏执怪。
姐姐万俟雾分化成了哨兵，在他的严格培养下，22岁成为了最年轻的苍杉上校。而在万俟昀的心里，他却更想培养一个强悍的向导来继承自己的荣耀。
万俟纯的精神力天赋让他欣喜若狂，贫弱的体质又让他痛心疾首。
“从下周起，加大剂量注射能量供源。”
“我不同意。”
万俟纯出声反驳，意料之中被扇了一巴掌。
他抬手摸了摸唇角，没出血，继续固执道：“我不想成为一个靠嗑药延续体力的畸形儿。”
“这么多年过去，我的身体状况您该接受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万俟纯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身体条件差这一事实，早就过了自怨自哀的阶段，反而是万俟昀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接受。
“你！”
万俟昀被气的说不出话，摸起手边的手杖又给了万俟纯两下子。
万俟纯的脆弱身板虽然不经事，但挨这些小打小闹还是没问题的。他这会儿偏偏故作受了重伤的样子往前一扑，嘴里嚷嚷：“你要把你亲儿子打死吗？”
“我在外面上刀山下火海都没怎么受过伤，到头来居然被亲生父亲打成这样！”
“还在这跟我装模作样！”
万俟昀身边所有知道他脾气的人都是顺着他，尽量不和他争论，唯有这个恨铁不成钢的小儿子，永远热衷于和他顶嘴。
“起来，滚出去！”
“哦。”
万俟纯真要出去，但看着他父亲气急的神色又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重了话，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了，给他父亲一个梯子下。
他默默坐到万俟昀对面的沙发上，突然想起了十四睢的事情。
“第九训练校收了一个义体改造者，您知道吗。”
“你说那个小怪物，”万俟昀脸色好看了不少，“你的观察力还不算太低下，发现得很快。”
万俟纯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如果他告诉万俟昀他之所以这么快发现，其实是因为被你口中的小怪物夺了三等功，老父亲估计又得被气得不轻。
万俟昀脸上轻蔑的神色掩盖不住，缓声道：“收那个怪物，是因为他在黑暗哨兵觉醒潜力测试中得分最高，足足有六十八分，而第二名却只有二十三分。”
“那小子正好和你同岁，你任叔叔很看好他，力排众议也要收他。依我看，终究还是个不入流的货色。”
“怎么样，是不是有危机感了？”
万俟纯觉得他爸莫名其妙，直言不讳回复道：“什么危机？他是哨兵我是向导，又不是一个赛道。”
这下又点燃了万俟昀的火药罐子，他怒斥道：“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东西，滚出去！月考核的时候你如果在操作和理论项目上输给他，就再也不用回家见我！”
万俟纯判断这次应该是真让他滚出去，顺从地溜了。
第九训练校月考核时，哨兵和向导的体能考核和异能考核是各自分开的，但像射击这种操作项目和书面考试都是在一起的。
万俟纯的体能项目甚至都赢不了其他大部分向导，更何况十四睢这种顶级哨兵。他十分感谢万俟昀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他全方位战胜十四睢，那他磕再多药也办不到。
至于操作和理论科研，他早就持续霸榜全校第一，十四睢几乎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
万俟纯的这种极端自信仅仅持续了一个星期，很快他就产生了危机感。因为在这一个星期里，十四睢突然开始在校内声名大噪。
先是十四睢平平无奇的背景和引人瞩目的脸惹人争议，后来他又在分班测验上一举拔得各项头筹，凭借超高的数值直接跨级进入了特训班，和万俟纯成了操作课同门。
训练校论坛上和十四睢相关的各种流言此起彼伏，有人说他手套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猜测他是义体改造者，还有人自称听说过十四睢的传奇。
那人说十四睢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小时候跟着人当马仔，别人都只敷衍地唤他单字睢。
他从十六岁开始当赏金猎人谋生，后来在一次围剿地下活人义体实验公司的行动里，单枪匹马在极限十四小时内把十四名被严密保护的公司高层全部剿灭，自此被同行人取代号为“十四”。
连起来是十四睢，也成了他一直沿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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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第一节同堂射击课上，万俟纯聚精会神地瞄准靶心，他自认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对待过随堂测试。
已经测完了的十四睢站在万俟纯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目光从他白色的毛茸茸后脑下滑到纤长的后颈上，最后落在靴子口露出的细白脚踝处，脑子里无端想起了那天葛源说的“美人”二字。
十四睢意识到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后迅速甩了甩头，暗骂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什么美人，这可是一条想要他命的毒蛇。
“第一名万俟纯，满分！”
“纯少稳定发挥啊！这就是实力！”
“万俟师兄这操作太帅了，下课教教我啊，给我开开小灶！”
周围响起掌声，夸赞声不绝于耳。万俟纯默默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心想幸好没输，不然这周回家又得多一个挨骂的罪项。
“第二名十四睢，九十八分！”
这回人群里却安静了许多，甚至还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哨兵们，凑在一起表达着对十四睢这个空降强者的不满。
“我刚刚专门把准星最歪的枪留给他，他成绩怎么还这么高？”
“传言那么玄乎，该不会是真的吧？”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这里是训练校，他以前那些勾当可拿不上台面。”
万俟纯想起了刚才他确实看见哨兵们排队取枪的时候，有几个人故意插了十四睢的队，不过十四睢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莫非是装小白花给他装上瘾了。
趁着收拾枪具的空档，万俟纯走到十四睢身边，开口道：“装鹌鹑这么有趣？”
十四睢闻声侧头，他比一米八多的万俟纯还要高上半个头，在没看清来人是谁的时候视线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不过在看清来的人是万俟纯后，就迅速表演了一出变脸，挂上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已经再三保证过了，一定什么也不说，什么都没看见，纯少怎么又来了。”
十四睢以为万俟纯又是来威胁警告他的，看见这小少爷就头疼得很，心想自己就想当个透明人，默默无闻尽快毕业，怎么就这么难？
“纯少别惦记我这条命了，我嘴真的很严的。”
万俟纯觉得莫名其妙：“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只问了一句当鹌鹑这么有趣而已。”
“哦，其实没什么意思。”
“那你还这么能忍，和那天晚上的时候判若两人啊。”
十四睢反应很大：“这是你主动提的啊，我可没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随便杀你的，”万俟纯也跟他保证，“别这么警惕了行吗？”
十四睢怀疑地看了万俟纯两眼，勉强选择了相信，回答他刚刚的问题：“不忍不行呢，我一反击倒是爽了，他们回头哭唧唧告家长，把我开除了怎么办。”
“我真是太不容易了，”说到这儿十四睢都有点可怜自己了，“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万俟纯低头看着十四睢裸露在外的右手，掌骨宽大手指修长，关节突出青筋暗浮。看起来虽然好看，但充斥着吃过苦出过力的痕迹，上边有数不清的细小疤痕。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进入训练校。”
明明凭自己的能力走其他道路也能有一番事业，不必遭受这些正规军区人士的歧视与排挤。
“还能有什么原因，毕业拿编制立战功，以后说不定捞个什么中尉当当呢。”
明摆着胡说八道。
十四睢不想说，万俟纯也点到为止。两人站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周围人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不堪入耳。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吧，你看他居然开始围着纯少献殷勤！”
“万俟师兄才看不上他，至少也得少校级别的才配给万俟师兄当哨兵，他那些小花招没用的。”
十四睢听得两眼一黑，这群人的歪曲能力真是一流。他无奈地低头看着万俟纯道：“纯少这是不打算直接杀我，打算转移矛盾用舆论攻击我？”
万俟纯张了张嘴，一向精密的大脑突然短路了一瞬，下意识的话脱口而出。
“以后你不用再装了，我保护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