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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云泥 ...
少年长睫扑簌,鼻息温热打在她面上,卿如意一时心跳如擂鼓,耳畔炸开了无数烟花。
她条件反射般推开眼前人,岂料辞缘丝毫招架不住,顺着惯性重重跌倒于地,他肩胛一颤,竟是剧烈咳嗽起来。
卿如意瞪圆了眼睛:“我不是故意的!辞缘,对不起!”
她随手一团女帔,急慌慌一把抓住少年手腕,试图将他拉起,岂料温度灼热,透过衣料,火舌般蔓延至她心间,刺得她再度松手。
辞缘单手撑地,美目泛红,嗓子都哑了:“咳咳,师傅不必自责,是我犯错在先,师傅置气是应当的。”
“你别说话了!”卿如意坚决打断少年,眉头紧锁,“怎么还咳上了?我帮你顺顺气,你且缓缓,我马上去请侯医师。”
辞缘摇摇头,本能抗拒,卿如意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上手给他拍背。
哪曾想一靠近少年,空气就如燃烧一般,烫得她手指又不听使唤,只听“啪”的一声,似有余震,她掌心酥酥麻麻,二人皆是一愣。
卿如意脸上滚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心虚撤回手,语速飞快:“你别误会!我本是担心你来着。对,你这是怎么回事?如何就你中毒了,家班他人却无事?”
眼前少年湿漉着一双眼,好不委屈。
卿如意这才意识到,她又说错话了:“我……”
“都是奴自己的问题,食材混在一起无法克化。”他顿了顿,微微仰首,似是要将眼泪咽下,“或许休息片刻就可缓解了。”
卿如意内疚地绞着手指,她不是要责怪他,亦或是怀疑他的意思。
辞缘吃力起身,踉跄不已向床榻走去,清瘦背影溶于一片墨色。
卿如意眨眨眼,他生气了吗?
她自顾自找台阶下:“我这人,嘴有点快,说起话来不大好听,但师傅可是一心向着你的。”
不待他做出回应,她大步上前,一把将他胳膊搭于肩上:“有病痛何必硬撑。你要是觉得委屈,大可直说,我都会听。”
辞缘侧脸隐入黑暗中,凤眸幽深,其中泪水早已蒸发,薄凉一片。
他乖顺地依在少女身上,凤目薄凉一片。
主动权,不就又回到他手里了吗?
“太晚了,还要劳烦师傅,弟子惭愧。”他额角汗湿,墨发散于榻上,眼尾余红,瞧着楚楚可怜。
卿如意替他掖好被角,信誓旦旦:“这有什么?乖徒,师傅可是要护你一辈子的!”
说完她便风一般散入夜色,辞缘一时怔忡,讷讷看着门口。
护他一辈子?
辞缘唇线紧绷,心中冷笑。
他不信,他活了十几载,被抛弃在这人世的,永远独他一人。
卿如意一路生风,她的小树苗不能有事,不然昆曲计划就要落下进度了!
不消片刻,侯医师就在少女催促中大汗淋漓赶来,一番望闻问切,终于得出原委。
“猪肉和菱角相克,不能同用。病者早些年,身体根基又未打好,且早春夜里寒凉,难免大伤元气。小姐不必担心,我这就开药方,一夜便能好。”
辞缘默默整理好衣袖,黑漆漆眸子漾着不明情绪,真以为如此吗?
但他不打算揭发轻鸿。
她太过单纯,而他也只想纯粹的利用。他帮她复兴昆曲,她保他直到丰满羽翼。
所有的仇,由他一样一样亲自讨偿,无需她多余施舍。如此便好,两不相欠。
卿如意道谢送离:“有劳先生了。”
外头风起,卷来阴云层叠,遮蔽了当空皓月。
卿如意沉下心坐在方桌旁,仔细拾掇好破碎女帔,理齐丝絮般发线的袖袍,心中似有千千结。
不多时小厮便端药过来了,药味浸染,呼吸间都满是苦意。
她这才抬头,看向榻上少年,清了清嗓子:“食材相克,是我卿府疏漏,惹得你受委屈。我会让丫鬟同掌勺的说清楚,往后你不必担心。”
他勾唇颔首,仔细看去,眼中却了无笑意。
她怎么总是喜欢保证,清正得出奇,同这个迂腐的世界格格不入。
但他偏偏活在深潭,越是云泥之别,他就越想亲手拆毁高台,让她认清丑恶现实,毁掉她无用的单纯。
辞缘攒紧了被角,克制心头的恶,隐忍道:“奴省得,只是又给小姐添麻烦了,今夜叨扰良久,夜色深沉,小姐还是早些回房罢。”
他嗓音极轻,眉眼映于烛光下,温暖乖顺,眼底却结了层霜,冻住内里欲望。
卿如意摩挲女帔,心中不悦,走啥走?她还没算账呢,一码事归一码事,戏服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辞缘,请医师都不算什么,毕竟你是我买回来的接班人,容不得一点差错意外。”
她抹平花叶葱茏的宝相戏服,正襟危坐,语气严肃:“但你撕毁戏服便是差错意外,辞缘,你错了。”
夜风萧萧,吹得室内烛火乱颤。
他眸色一沉,锐气倾泻,卿如意莫名感到背后一凉,她同少年遥遥相望。
然橙黄烛光模糊了他的轮廓,就连他神色也隐匿于半明半暗中,瞧不真切。
“是弟子错了,不过是痛极难耐,意外下撕坏了戏服,师傅要如何罚都可以。”
外头风止,一豆烛火在卿如意眼前晕开,月白色女帔也泛上淡淡的黄。
卿如意神色复杂,看他一脸病容,又狠不下心责怪。
“算了,你也不过是无心之举。知错就改,日后若是再犯,戒尺可少不了。”她叹息一声,“快些好起来罢。那我走了。”
卿如意最后看了眼榻上人,随即推开木门,融入茫茫夜色。
月黑风高,她一女儿家,路上应当提灯。
但他素来不管他人瓦上霜。
辞缘收回视线,顿在瓷白药碗上,竟是生出了一丝犹豫。
他这儿正好有一提绛纱灯。
辞缘眼底冰凉,如寒潭负雪,不,他只是不想赊欠罢了。
然她那声清脆的话在耳边回荡:“乖徒,师傅可是要护你一辈子的!”
澄澈清冽,同浊世格格不入。
不应被永夜湮没。至少,不是现在。
辞缘心中古怪,他竭力平静眸色,勉力下榻,提了灯,望向略微远去的背影,喉结滚动:“小姐,奴……”
“小姐,奴婢因着老爷问话耽搁了,还好赶上小姐回来。”
清脆女音伴着明亮灯光划破夜色,灯火幢幢,却照不到他四周,界限分明。
辞缘梗住了喉,苦涩药味在口中回甘,卿如意浑然未听见少年缥缈呼唤。
“正好我愁着乌云蔽月不便夜行。碧桃,阿爹都问些什么了?”
“怕是走漏了风声,事情都扩散到老爷书房去了……”
话语声逐渐模糊不清,唯有一豆烛火一盏孤灯同他相伴。
夜风骤起,戏弄般吹灭了唯一的亮光。
他垂眸,任由黑暗吞没。
东方既白,晨岚稀薄,隐约听得见鸡鸣。
“小姐起个大早,若是为了抄写《女德》就好了。”碧桃蔫头耷脑,“老爷是动了真怒,都怪那个戏子。”
卿如意倚于亭台阑干,懒懒打了个哈欠:“休得胡说,与他何干?不过是走漏了我去青楼赎人的风声,反正银票上有卿家官印,阿爹是迟早瞒不住的。”
“那么多张嘴和眼,总会被人瞧见做了文章。”碧桃也觉得是,难免为小姐感到闷闷不乐。
卿如意凝神回忆昨日,她确实没有说明辞缘来路,到底是谁心细如发,全猜了个七七八八。
“老爷真是的,就小姐一个女儿,还要因为一个戏子罚你……”碧桃喋喋不休,听得卿如意都烦了。
“师傅早。”家班里的少年少女们鸟雀一样叽叽喳喳来了,打断了碧桃念经。
“正好刚到辰时,这是《牡丹亭》的工尺谱,我抄录了一段,今日就练习这节的身段唱词。”
卿如意将卷好的宣纸递给轻鸿:“昨日实在是没多少空余时间,你们先共用将就一下。”
少女柔荑素白,指间墨迹醒目。
轻鸿视线滞留片刻,方才碧桃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到底是没忍住:“师傅怎的受罚了?可是因为昨夜辞缘师弟……”
卿如意闻言诧异,摆手毫不在意道:“只是抄书而已。再说了,也怨不得他。”
一瞬间四下里便炸开了锅:“又是辞缘吗?昨日食物中毒的不就是他吗?好大动静。”
“连累折腾师傅不说,今日连人都没见着,太不把昆曲当回事儿了!亏得师傅昨夜还请医师。”
卿如意厉声止住众人:“好了,他一病患,这般为难作甚?”
“师傅将他从红香楼买回来,他倒不知感恩竟晓得添乱,我们也是气不过!”
四下里嗡嗡闹成一片,然“红香楼”三字分外清晰,卿如意猛然察觉不对,提高嗓音问道:“等会,你们怎么知道他从何而来?”
“轻鸿师兄说……”
“师傅,昨日,我也不过是同辞缘师弟寒暄得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轻鸿终于发话了,他立于人群前,语速不急不缓,倒是滴水不漏。
然卿如意眸色冷了下来,面带愠色:“你散播的消息?”
“师傅在说什么?我只是从辞缘师弟那儿弄清来龙去脉,怎会大肆泄露传播。您可是我们唯一的师傅,何必做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情。”
卿如意默然,但总觉得哪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轻鸿眉眼素净,泰然自若对上她视线,甚至冒然上前一步,语气急切。
“师傅,你不信我吗?”
卿如意瞧着他一时为难之际,远处传来道清丽的声音,打破僵持氛围。
“抱歉师傅,我来晚了。”
一双凤目轻轻划过二人,辞缘踩着细碎晨光,然浑身无半点暖意。
辞缘横叉二人中间,阻隔轻鸿视线,看着少女似笑非笑,咬字极重道:“师傅,你们可在说我?”
个人感觉辞缘还是很好攻略的,就是不太容易驯化
如意加把劲[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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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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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完结啦,感谢陪伴 求看预收鸣鸣鸣,下一本古奇幻《死对头竹马谁傲娇》,青梅竹马但宿敌,当骄纵遇见傲娇,棋逢对手,谁输谁赢 11.12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