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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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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军十六卫素日是轮流驻守各个城门的，其中最为尊荣的当属金吾卫。
金吾卫虽然只有一万人，但是除了履行禁军的职责之外，他们的主要还负责掌宫中、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是真正的天子近卫，连校场都设在宫城旁，与其他禁军各卫鲜有来往。
看来这写信之人定是对李茗足够了解，才会在苏朝琳去过军器监之后就立即推测到，李茗一定会趁着今晚城门是金吾卫当值，连夜将那些人转移出城。
那金吾卫和李家的关系就很微妙了，如果他们是合作关系倒也罢了，怕就怕如今的金吾卫是在李家的控制下，而非效忠小皇帝。
第二日，骊山存放广寒香的山洞不远处，驻守的禁军看到了左威卫将军崔岩带着一队人马等在山脚下，山路上出现了另一队压着军械的马车，不知从山谷何处出现，缓缓向着山下走去。
军器监城外仓库的位置是绝对的机密，主要是用来储存一些火药或是大型军械，不宜放置在城内。
这两年西云国没怎么打仗，但是每年户部依旧会拨一笔军械费用，这可就给了李茗极大的操作空间，他以城内军器监后院的仓库太小为由，上书请求将制造好的军械放置一部分在城外仓库。
那队压着军械的马车走到山下时，李茗从为首的奢华马车内探出那张阴险的脸来，朝着崔岩说道：
“崔将军，本官可将军器监剩余的军械尽数交给你了，西北战事要紧，其余各地的驻军也当紧，我们军器监这两年的老底可算是被掏空了。”
崔岩不为所动，此次出征的羽林军都是他带出来的兵，后备军需也是由他们羽林军负责押送，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个李茗居然今早主动差人到羽林军大营，让他带人来取军械。
他只拱手不冷不热地说了声：“多谢李侍郎。”
待羽林军清点完军械数量后就离开了。
李茗眯起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面上闪过一丝阴毒，他回城的路上，城内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一个小吏匆匆下马，拦了他的车架：“侍郎大人，不好了！昨日那个女人又来了！”
军械他刚刚已经交了，至于甲坊署交接这件小事听昨夜李世廉的意思，这个女人应该也不在乎，他坐在车内说道：“她今日还敢来？没完了是不是？老子偏不回去，去仙乐坊。”
“她今日非要去后院仓库，杨大人已经被她拿下了！”那小吏焦急地说道。
“什么？！她真有这么大的胆子？她哪里来的人手？”李茗这才掀开车帘阴着脸问道。
“她带了黑云骑围了军器监，您快回去看看吧大人。”
此刻军器监院子内外寂寥无声，院内连不停歇地打铁声都没有了，门外围了一圈黑云骑，监内所有军匠、衙役全部聚在前院。
杨赫被压在院中，精明算计的脸上写满不甘，朝着庑廊下那人问道：“煜王妃这是何意？即使您有摄政王印在手，带兵擅闯军器监那可是死罪。”
苏朝琳翘着二郎腿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阿青面色冰冷地抱臂站在她身后。
听杨赫说完，她一脸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不屑地说道：“杨大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带兵擅闯军器监了？”
杨赫一双眼睛似是要喷出火来，“你……我朝律法规定，亲王妃的仪仗不得超过八名侍卫，你这是僭越！”
苏朝琳看了看院子里其他人的眼神，轻蔑地笑了笑，说道：“本王妃是只带了八名近卫呀，院外的那些黑云骑今日都休沐，可能是无意中逛到此处来的吧。”
院内众人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皆是一脸黑线，这个王妃昨日就无视传统规矩，女人进军器监也就算了，她的人还打伤了杨大人的外甥，今日又直接进院子抓了杨大人，甚至还特意放了一名衙役出城去通知李茗。
真是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这时英招从公署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军器监每日当值的人员名册，杨赫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乱。
苏朝琳看完名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的目光如刀子般凌厉地刺向杨赫，冷声问道：“人呢？”
杨赫被她看得心下一慌，喉咙发紧，嘴角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仿佛这个女人已经知晓了所有，他不敢再冒然继续油嘴滑舌打太极了。
虽然自己只是个八品的小吏，但也是朝廷命官，苏朝琳就算知道些什么又如何，她没有证据自然也就没办法真的对自己做什么，他脸色发白低下头避开苏朝琳的目光。
“什么人啊？！”军器监正门响起一声怒吼。
听到李茗的声音后，杨赫终于松了口气，瘫坐在院子里。
李茗怒气冲冲地赶回来，正好遇上这一幕，他大跨步走向院内，看清椅子上那人的样貌后，倒是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位煜王妃。
怪不得谢承煜放着严大人家的千金不选，偏偏选了这位贾女做正妃，坐上那女子姿态虽有些随意散漫，但她今日身着青色礼服，头戴九钿花钗冠，正是朝廷命妇的装扮，透着一股不可接近的威严。
更绝的是那张脸，国色天香，叫人移不开眼。
李茗一改适才的愤然样，咳了一声对着苏朝琳行礼，“下官军器监监正李茗，见过煜王妃。”
苏朝琳看着这人突然的转变，冷着脸挑了下眉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不知今日王妃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怎得把军匠们也带到前院了？”李茗没有起身，继续问道。
许久，坐上那女子才玩味地开口道：“李大人请起。”
“本王妃昨日戴的金钗丢了，就想着来军器监找找，没成想这位杨大人居然敢拦着本王妃。”
杨赫迫不及待地朝李茗解释道：“王妃昨日并未进军器监后院，后院军械仓库非兵部许可不得擅入，下官一时情急才……”
李茗并未理会杨赫的解释，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苏朝琳身上，朝她拱手道：“什么钗子值得王妃亲自来找一趟，本官差人给王妃再打几只更好的送到您府上可好？”
这人好像真的脑子有问题。
苏朝琳嫌弃地瞥了眼李茗，给阿青使了个眼色，阿青上前对着杨赫说道：
“这只金钗是太后娘娘赏给我们王妃的，你拦着不让我们找明明就是做贼心虚？今日当值名册上记录的人数和实际当差人数不符，你还敢说和你没关系？！”
杨赫被问得脸色更白，他心知肚明苏朝琳来找钗子只是借口，今日没来的几人正是昨晚随他一起押送那批人的衙役，现在还没回城呢。
苏朝琳扫了一眼院中的其他衙役和军匠，众人都低着头瑟缩着，看来阿青昨日那一脚的效果很好，没人再敢像昨日那般嚣张地对着她们乱吠了。
李茗继续陪笑着说道：“不如这样，本官这就派人去寻那几个衙役来，若是他们真偷了王妃的金钗，本官头一个就饶不了他们！”
苏朝琳冷哼一声，“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李茗：“不妨事不妨事，昨日本官有事不在监内，今日既然王妃来了，不如就将甲坊署一并交予王妃吧。”
说罢还真抬脚进了公署。
院内众人皆是一惊，李茗这个人素日阴险狠毒，想从他手里分一杯羹那是绝不可能的，他昨日还在刻意为难煜王妃，怎得今日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苏朝琳懒得去揣测这个蠢货的心思，示意英招随他进屋交接了文书。
李茗又主动邀请苏朝琳去后院的军械库看看，这倒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朝琳也毫不客气，抬脚跟他进了后院。
军器监的后院占地面积不算太大，内里的军械库装着甲胄、陌刀、箭矢、弓弩等，李茗在前面挨个介绍着，殷勤的活像个市井货郎。
待苏朝琳一行人离开后，他才单独召了杨赫在后院问话。
杨赫一进后院，李茗已经拈弓搭箭正对着自己，他顾不上被黑云骑压着跪了半晌的膝盖，一个趔趄栽跪在李茗面前，冷汗直下，他跟在李茗身边这么多年，对李茗的脾性最是了解。
射杀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对李茗来说和射杀一只野鸡一样简单，他眼里可没有什么纪纲人伦。
李茗阴声问道：“人呢？”
杨赫哆嗦着回道：“李大人饶命啊，昨夜我们把人送出城后，山上那边说人手不够，留他们六个在山上守了一夜，按理来说，今早当值的到了，他们就该回来复命的。”
“我问你人呢？”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求您饶小的一命，小的这就出城去找啊，大人。”杨赫不断地磕着头，发髻全乱，血迹顺着额头流下，染脏了官袍。
“还不快去！”李茗说道。
“谢大人饶命，谢大人饶命。”杨赫劫后余生般地朝着门外跑去。
“铮—－”的一声，李茗手里的弓弦还在摆动，箭矢已经从杨赫的后背穿到前胸，杨赫应声倒下，鲜血从嘴里泵出。
他是李茗最忠心的走狗，他精明的双眼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主人远去的背影，他的目光慢慢涣散，主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
“还不快去死！没用的东西。”李茗咬牙切齿地说道。
“还有他那个外甥，也一并给我处理干净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