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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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夏栖被送回孤儿院，遭到二次弃养，原因不明。
九岁，夏栖再次被接回夏家，原因不明。
但资料上显示，夏未身体瘦弱，经常性生病，每年都有住院史。接夏栖回来做什么？显而易见。
初中，夏栖成绩名列前茅，从没跌出过前三，年年被评为省“三好学生”。
高中，夏栖以全市前10的成绩被第一高中录取，却在开学两月后才报道。
中间发生了什么？
不得不说，李秘做事还是十分周全的，她十分明白傅樹成想要看什么。
李秘从夏栖高中班主任处得知，夏栖能上高中，是教育局派人专门到家里做了思想工作，甚至带了些半威胁，才将夏栖带到学校。
高中。
一群穿着职业装，手拿文件袋的人聚集在一座破旧小区的门户前，他们面上无一不是无奈与慌张。
全市前十的学生被困在家里。
“妹儿啊，听我一句劝，不能毁了孩子的未来啊。”中年男人敲着破旧铁门。
“不许再敲了！不上不上！这是我自己的娃，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王桂荣在屋里大喊着，那声音极具穿透力。
“娃儿学习这么好，怎么能说不上就不上了呢！你这是犯法！”
“什么犯法！犯什么法！你少缺我了，他九年义务教育已经上完了，国家规定我们履行完了！”
“这娃的学费生活费还有学杂费我来负责，行不行？不能不让娃读书啊，你让他留在家里做什么！他这么小能做什么？”
铁门被从里面拉开。
王桂荣叉着腰，一脸的不善。
“我家的事你们莫管！我家的娃儿，要你管？”王桂荣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浪蹄子还敢背着我参加中考。”
“娃娃不读书不得行的，你家娃娃的成绩多少人羡慕，咋能说不读就不读了，你先叫我们见下娃子嘛。”说完，男人便要往屋里进。
“干什么！”王桂荣阻拦着。
男人身后的人跟着他往里挤着，王桂荣一个人根本抵挡不住。
“妈妈，好吵啊。”
王桂荣猛地松手。
“啊！”外面的一群人不受力地全部倒在了地上。
“王主任！王主任你没事吧。”
领头的男人被压在最下头，眼镜被摔得裂开。他被人扶着站起，两道血痕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快快！王主任流鼻血了！”
“卫生纸！卫生纸！”
“水水！”
一阵兵荒马乱后，众人终于在沙发上坐下。
王主任坐在中间，他脸上镜片碎裂，脸颊摔出黑青，鼻孔里塞着两团的纸。
王主任理了理衣服，用着一口方言道：“唐突了。”
“没事。”答话的是一个皮肤极白，但极为瘦弱的男孩。
“各位好，我是夏栖的弟弟，夏未，现在还在读小学。”
“好孩子，好好上学，跟你哥哥一样，考一个好成绩。”
夏未眼里闪过一丝道不明的意思，但面上却还是一副茫然的孩童模样。
“我们跟你妈妈商量点事情，你先进屋里玩好不好？”一位同行的女领导温柔道。
“好。”
夏未转身回了屋子，屋门刚刚关上，他的表情便换了一番，嘲讽？冷笑？嫉妒？
屋外。
“你们跟我说啥子，夏栖都不可能去读书的。”
“你为啥要耽误娃子的未来，你跟这孩子有什么仇？你说说？你不想养国家愿意养，你不想供国家愿意供，还有大把的好心人愿意资助。你到底为啥子不让娃子去上学。”
“上学有啥子出路？你瞅瞅现在的大学生，出来有哪个好找工作的？我给他找了个路子，现在就能去赚钱，上学干什么？浪费时间。”
“网上的事哪里能当真，你就看到找不到工作的了，你咋不看看那些赚大钱的哪一个不是名校毕业？”
“你先告诉我娃子在哪？”
“我家里也没饭供你们，各位早点回去吧。”
“王桂荣！”王主任有些不耐烦地拍着桌子，“我们前面轮番劝你，软的已经过了。今天我们这么多人来就不会再空手而归，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不放这娃子？”
“不放！”
“好！”
“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娃子是你领养的，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在座的都心知肚明。”王主任的神色顿时认真起来，他压低了些许的声音继续道：“这娃儿学习好，你娃儿学习倒数，你羡慕了，你嫉妒了，你想怎么领养回来娃儿能比你自己的娃儿好，你怎么能看着这娃儿上重高然后考高校？”
王桂荣的表情裂了几裂。
“这娃儿以后跑得远了，势必不会再回来。那怎么能行呢？他走了以后你还怎么拿捏他，你还怎么拽着他？你儿子身体不好，你还盘算着你们两人走后，让领养的娃儿继续替你们养着他。”
“你觉得你的算计很高明吗？那孩子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王桂荣，这孩子我见过，以他的心性，只要有半分的机会他都会牢牢地抓着，你的盘算必定落空。”
“听我句劝，对他好一些，他以后不会对你们差的。”
“要你管！”夏鹏鲲从家门走进。
“我家的事我们自己决定，都给我滚！”
王主任推了推眼镜。
一个极为壮实的男人站了起来，走到夏鹏鲲的面前，他的肌肉紧实，一个抵上夏鹏鲲两个。夏鹏鲲整个人被罩在黑暗下。
王主任：“坐下来好好说嘛，我们是公职人员，又不是黑涩会的，你瞧瞧。”
夏鹏鲲在男人的注视下，强压下惧意，坐到了一边。
“我说到哪里了？”
旁边的人提醒了一句。
“对对对，那我为什么还要来这最后一次？”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把这孩子拉扯这么大，我也不想让这孩子彻底与你们脱离了关系，你们的盘算不彻底空了，对不对？”
“什么意思？”王桂荣道。
“你们能领养，我们也能以领养家庭不合格为理由，单方面结束领养关系，明白吗？到时，这孩子飞远了，你们便彻底没了砝码。”
听到这里，两人才真正地害怕。
“你说你们养这么大，最后什么也没落着……我也是心疼你们啊。”
“妈妈，让哥哥去上学吧。”夏未从里面走了出来，“叔叔说得对，哥哥学习那么好，应该继续读的。”
夏鹏鲲叹了口气，递给王桂荣一个眼神。王桂荣无可奈何地递给王主任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夏栖所在的地址。
门关上，屋内只剩下三人，夏未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变得扭曲。
“没事妈妈，夏栖走了……才不好控制呢。”
…………
王主任出了门，上了车，有人问：“既然能让那孩子彻底脱离，为什么不一劳永逸呢？”
有人答：“那是要打官司的，钱是小事，问题是时间。但凡那家人有意拖，四五年都是能的。四五年过去，那孩子的知识还能记得多少？他现在最不能少的就是时间。”
“王主任是赌他们不懂，那孩子以后能走到哪里，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孩子，我一定要拉他一把。”王主任靠在车辆的靠背上，眼睛紧闭。
他忘不了中考结束时，那孩子跑过来拉着他的手问：“你是王兴主任吗？”
“我是，怎么了孩子？是忘了什么东西在考场吗？”
“不是的。”夏栖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泪水往外涌着。
“别哭别哭孩子，你说，老师都能帮。”
“我家长不同意我读书，但是我想继续上，老师你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我叫夏栖……”
“我想上学……我想上学……”
“主任？主任？”
“嗯！”王兴猛地惊醒。
车辆竟然行驶了整整一夜。
王兴率先下车，刚下车，便被泥巴沾了满了裤腿。
“真不是人啊。”有人吐槽道。
什么找了路子，不过都是说辞。这地高山环绕，若不是有着导航，仅靠人的双腿，怎能找到出路？
王兴全然不在乎被沾上的泥点，他焦急地打听着夏栖的下落。
夏栖最后是在一处农场找到的，当时的他正拿着比他还高一些的铲子铲着动物的粪便。夏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上也不再只有握笔的茧子。王兴刚见到人，便红了眼眶，他将夏栖抱在怀里，心疼道：“好孩子，好孩子，我来迟了。”
夏栖痛哭。
“我以为！我以为我再也上不了学了。呜呜呜……”
“不会的，不会的，老师资助你，你上到大学我资助到大学，你上到研究生，老师资助你到研究生。”
夏栖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
但世事无常，在夏栖高中毕业后，王兴被人举报挪用公款，入了牢，但夏栖不相信，他甚至想要去学法律为老师辩护。
但王兴却说：“夏栖，选你喜欢的。我做了错事我自己承担，不要为了我改变你的选择，我承担不起。”他又笑着说：“夏栖，我看到了你璀璨的未来。”
…………
清晨。
睡过一夜后，夏栖一扫前一天的阴霾，整个人容光焕发。
他今日醒来时，傅樹成还在他的旁边，没有去上班。
夏栖缩在傅樹成的怀里，抬起头看他，描绘着他的眉眼。熟睡时的傅樹成，收起了生人勿扰的隔绝感，整个人多了一丝的温良。
夏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
谁知环在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别动……”
夏栖感受到了一个不可名说之物的崛起，整个人僵住。
傅樹成蹭着。
“要不要……做？”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