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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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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看,你这样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刚刚好。”对了,这点也要记上,妮妮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讲卫生的男人不能要。听说好多男的干完活回来,吃了饭就往床上躺,澡都不洗的,那得多脏多臭啊!
“是的吗?”永文有点开心,又像保证似的说:“我很讲卫生的,每天都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床单每周都会洗一次,家里的卫生也都是我搞的。”他急切的想证明自己,反而因为太急切了,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
“行了,姐知道你爱干净。”她每周载他回去能不知道吗,永文身上连汗臭味都没有,身上的衣裳虽然旧,但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那你还有其他要求吗?”永文又问,他觉得要求越多越好,这样一来符合妮妮择偶标准的人就会越少,他也许也会有点机会呢。
“会干家务、会做饭的吧,我不爱干那些洗洗刷刷的活,做饭也不太好吃。”
他们家做饭一向是大姐和童妈妈或是童爸爸轮流来的,大姐的身高随了童妈妈,身高决定了她们能干的体力活有限,所以都是以主内为主。妮妮和她小姐随了童爸爸,都是大高个,力气也更大,她们更多的是干地里的活。
“我,我也会做饭的,我们家都是我做饭的,我几个哥哥都说我做饭很好吃的。”听到自己好像一连合上了妮妮的三个条件,永文心里升起了一点隐秘的欢喜。
虽然搬到仓库后,他当时是迫于几个哥哥的拳头,才不得不承担起洗衣服做饭这些活,但是他的手艺是真的练出来了。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也能在某一天成为加分项,他们这里的人可都是觉得干家务的男人没出息的,妮妮这样可真好。
“妮妮姐,我没有外面传的那么没用,我现在挑的动水,也能干地里的活,你,你,你”永文“你”了半天还是没有问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妮妮姐对他好,他竟然得寸进尺的想要更多。
妮妮不蠢,听出了永文的意思,不过她没怎么当真,只当时永文年纪小,从来没有接触过女性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她说:“乡下的生活一眼望的到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看不到任何希望,你现在既然有机会考出去,不如把全部心思都用在学习上面,起码读了大学,你能有个轻松点的活法。”
妮妮说的是真心话,如果不是家里实在困难,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是要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的。可家里是真的穷,两个老人也是真的照顾不了家里的地,她只能选择回家种地。
妮妮的妈妈三十七了才生下她,现在已经五十八岁了,童爸爸比她大十岁,就是六十八,本来都身体不好,年纪又大了,地里的活就更力不从心了。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指望不上,两个姐姐自己也有小家要照顾,能指望就只有妮妮了。
妮妮家现在是面上光,因为她二哥在棉纺厂上班,不仅面上好看,还是能带来实实在在好处的工作,乍一看,大家会觉得她家条件还是挺不错的。
整个镇上就只有这么一个棉花收购站,乡里十家就有九家半种了棉花,到时候都要送到这唯一的采购站。而棉花的价位和棉花的等级和干湿程度等等又是挂钩的,这些除了靠自家棉花的品质外,还取决于质检员当天的心情,如果有关系,不说价位能提升多少,至少不会被恶意刁难。
大家猜测,二哥的职位肯定方便搞一些额外收入。二哥收没收妮妮不知道,她只知道二哥结婚后就不往家里拿钱了,也不怎么回家帮忙干活了,所以还真只是面上好看。
二哥不止节假日没空回家帮忙,反而还需要家里时不时送东西,这样一来妮妮手里就攒不下什么钱了。有了这两尊“活菩萨”,妮妮现在连给童爸爸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童爸爸早年身体劳损严重,除了那留在体内的三颗子弹,其它暗病伤痛也不少,一碰到阴雨天,身体关节也会跟着疼,能疼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能硬挨。
他平常都是靠一些便宜的头疼粉等止疼药度过,如果家里有余钱,看看医生对症下药要好受多了。不过早些年老百姓的生活都苦,经历了那个年代的人,谁身上不带点病痛的,并不只是童爸爸一个人,所以就算二哥不愿意花钱给童爸爸看病,外人也不觉得是个大事。
二哥刚工作的头两年,能往家里拿钱的时候,家里条件宽裕,童妈妈虽然觉得童爸爸看医生浪费钱,但也不会阻拦,童爸爸那年两要好过多了。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持续到二哥结婚后就不行了,二嫂家虽然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但她天生性格使然,就是爱打扮爱讲究,也不会持家。
而且童爸爸到底是男方的爸爸,二嫂没有和他长期相处过,能有什么感情,疼不疼难熬不难熬的,她眼不见心不烦。队里人都知道,只要童家的媳妇往镇上跑,那肯定是童爸爸身体状况不好了。
妮妮二嫂虽然不聪明,但她在某些方面又有一种小动物般的直觉,她懂得只要她“没有”看到童爸爸的痛苦,那她就能心安理得的花钱,因为不知者不罪。
而在童妈妈心里,肯定是儿子为重的,家里的钱自然要先紧着儿子的需要。她心里本来就对童爸爸有恨意,碰到家里经济不宽裕的时候,自然不可能让老头子浪费钱的。
两个姐姐当初结婚的时候其实都是想把男方给的彩礼留下来的,想留给童爸爸看医生用,或是吃点好的补补身体,也想着家里有余钱,妮妮说不定也能继续读书了。
也不是妮妮姐姐只顾娘家不顾夫家,而是他们这边都这样做,大概是觉得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结果是给别人家养的,相当于爸妈付出一场,给点回报的意思,所以一般情况下娘家都会把姑娘的彩礼留下来。
妮妮爸在这方面难得强势,他明白女儿嫁妆越多嫁出去后在婆家就越有底气,不止没有扣下男方给的彩礼,嫁妆也都是尽量往好里办的。妮妮自然也不可能让两个姐姐为了她牺牲。妮妮妈虽然更看重儿子,可也不是完全不顾女儿的人,象征性的挣扎了几句也就同意了。
说实话,被家里寄予厚望的儿子并不能照拂姐妹们,要说妮妮爸妈心里一点也不失望,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辛辛苦苦举一家之力供出来的儿子,好不容易工作了,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可到底是亲儿子,老俩口也说不出什么坏话来,更不可能张口要钱了。再加上妮妮二哥自己是很节俭的,也没见他穿点好的吃点好的,都是用在家人身上了,只不过小家庭开支大了,大家庭就顾不到了。反正老俩口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反观韩家虽然早期也确实穷的叮当响,但是孩子长大后,儿子多的优势就显出来了,首先分田地的时候就比别人家分的多,再加上劳力多,日子慢慢的也变好起来了,不然也不能继续供一个不受待见的兄弟读书,虽然是韩爸爸高压震慑的结果。
韩家现在只是名声一时还没有刷上去,但整体条件是过得去的,从永文能读书而童妮不能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严格说来,永文能读书,主要还是他二哥永华出的力。其它兄弟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的,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至于永文读出去后能赚大钱回报他们,那就是一句空话,远没有手里攥着的东西实在。
韩家一家子心眼都多,绝对不自己吃亏造福他人。韩家的孩子从小不管是谁弄到点好吃的,都是偷偷进了自己的肚子,要是能弄到钱,那也会藏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老大和老二。
老大是因为家里的资源天然像他倾斜,不需要耍心眼,他只会得意炫耀。而老二则是真傻,真心把其他人当一家人,也愚孝,他不管是弄到什么好东西都会老老实实的交公。不过他就算是不主动交,也会被几兄弟暴力抢走瓜分,他竟然也不记仇。
一家人其实目前只有他赚钱最多,因为他有手艺。其他几兄弟,老大是因为真的不灵活,除了有一把子力气会种田,什么手艺也学不会,老三和老四则是懒,不爱干活。
永文是想干也干不了多少,没人瞧得上,但是他从小就展现出了读书的天分,所以韩爸爸愿意让他上学,期待有一天他能光宗耀祖。韩爸爸对永文的期待虽然特别高,但是他希望能空手套白狼,不付出就能有收获。
说到二哥的手艺,正常人家都是父母筹谋帮忙找师傅,送了拜师礼后师傅才会考虑收徒弟,教一点手艺,拖着徒弟帮家里免费干几年活后才会让他出师。
二哥永华完全是靠的自己,他初中读完后自己凑了点钱给他们大队的泥瓦匠胡师傅送礼,又免费帮他家干了一年的活才能当上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