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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舞台上的火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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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光灯像一把利剑劈开黑暗，直指舞台中央的少女。
"下一位参赛选手，顾萧。"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观众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顾萧深吸一口气，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上舞台。她今天穿了一件剪裁利落的黑色皮衣，内搭银色亮片背心，在灯光下像一把出鞘的剑。
音乐响起，是一首欧美流行歌曲的翻唱。顾萧的声音一出，评委席上的几位评委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她的嗓音低沉磁性，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爆发力。舞蹈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卡点都精准得像经过计算机计算。
"这女孩不简单。"总导演陈明在后台监控屏前摸着下巴，"天生的明星相。"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顾萧以一个后仰的姿势结束表演，胸口剧烈起伏。观众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顾萧，你的表演令人印象深刻。"评委林娜拿起话筒，"特别是你对歌曲的诠释，非常有个人风格。但是——"她顿了顿，"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表演太过...完美了？缺少一点真实的情感？"
顾萧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握紧话筒，指节泛白。"谢谢林老师。我认为舞台表演就是要把最完美的一面呈现给观众。"
"完美不等于动人。"坐在最边上的评委突然开口。顾萧转头，这才注意到这位一直没说话的评委——知名音乐制作人苏瑾。她今天穿了一件oversized的白色衬衫，黑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与周围盛装打扮的评委形成鲜明对比。
"技术可以训练，但灵魂无法伪装。"苏瑾直视顾萧的眼睛，"你的声音很好，技巧也很棒，但我听不到'你'在哪里。"
顾萧感到一股热血涌上脸颊。她参加过无数选秀，拿过无数冠军，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评价。
"也许苏老师可以示范一下，什么叫'有灵魂'的表演？"话一出口顾萧就后悔了。台下响起一片哗然。
苏瑾挑了挑眉，出乎意料地笑了。"好啊。"
她起身走向舞台，路过乐队时低声说了几句。乐队成员面露惊讶，但很快点头。
苏瑾站在舞台中央，没有华丽的服装，没有精心设计的灯光。她闭上眼睛，清唱起一首民谣。没有技巧性的转音，没有高难度的爆发，只有如涓涓细流般自然流淌的声音。顾萧站在一旁，感到胸口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那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她心里某根隐秘的弦。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整个演播厅鸦雀无声。几秒钟后，掌声如雷。
苏瑾走回评委席，经过顾萧时低声说："这才叫表演。"
顾萧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胸腔翻腾——那是一种混合着愤怒、羞愧和莫名吸引的复杂感受。
"好的，谢谢顾萧的表演，请到等候区等待结果。"主持人适时地打破尴尬。
顾萧机械地鞠躬，走下舞台。在后台昏暗的走廊里，她一拳砸在墙上。
"该死的..."
"墙和你有仇吗？"
顾萧猛地回头。一个穿着牛仔外套的女孩靠在墙边，手里转着一瓶矿泉水。她看起来和顾萧差不多大，但气质截然不同——随意、放松，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你是谁？"
"下一位倒霉蛋。"女孩耸耸肩，"在你之后表演压力很大啊，冠军小姐。"
顾萧这才认出她——选秀论坛上热议的"野生派"选手林小满，以即兴创作和不受约束的舞台风格闻名。
"放心，你这种'有灵魂'的表演肯定更合评委口味。"顾萧忍不住讽刺道。
林小满笑了，眼睛弯成月牙。"哇，被苏瑾怼了这么生气啊？"她凑近顾萧，"不过她说的没错，你的表演确实像机器人。"
顾萧瞪大眼睛。"你——"
"该我上场了。"林小满把矿泉水塞到顾萧手里，"帮我拿一下，机器人小姐。"
顾萧看着林小满蹦跳着走向舞台，气得说不出话来。更让她生气的是，当林小满的表演开始时，她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站在侧幕条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林小满的表演像一场小型狂欢。她唱了一首自己创作的歌曲，歌词天马行空，旋律随心所欲，中途还即兴改了几个音符。她的声音不算完美，但充满生命力，像阳光下跳跃的溪流。评委席上的苏瑾全程面带微笑，甚至跟着节奏轻轻点头。
表演结束，林小满获得全场起立鼓掌。她跑下舞台时，额头挂着汗珠，眼睛亮得惊人。
"怎么样？"她气喘吁吁地问顾萧。
顾萧把矿泉水扔还给她。"聒噪。"
林小满大笑，一点也不介意。"谢谢夸奖！"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走过来。"顾萧，林小满，导演组找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一个小会议室。总导演陈明和几位制片人已经等在那里。
"坐。"陈明示意，"我们有个想法。"
原来节目组打算在决赛前增加一个特别环节——让两位风格迥异的选手组成临时组合进行表演，制造话题和反差效果。
"你们是我们选中的第一对。"陈明说，"顾萧代表专业和完美，小满代表自然和真实，这种碰撞正是观众爱看的。"
顾萧皱眉。"我习惯一个人表演。"
"我也是。"林小满难得严肃，"我的音乐很个人化。"
"正因如此才有看点。"陈明不容拒绝地说，"这是节目安排，如果拒绝，可能会影响你们的晋级。"
会议室陷入沉默。顾萧看向林小满，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嬉笑，而是一种锐利的审视。
"好吧。"顾萧最终说，"但我有条件——我要有编舞和选曲的最终决定权。"
"想得美。"林小满立刻反驳，"既然是合作，就得共同决定。"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陈明露出满意的笑容。"太好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三天后录制，期待你们的精彩表现。"
走出会议室，顾萧冷冷地说："别拖我后腿。"
林小满眨眨眼。"别那么紧张，机器人小姐。也许你会发现，人类的情感没那么可怕。"
顾萧转身就走，但林小满的声音追了上来："明天上午十点，3号排练室见！迟到的是小狗！"
顾萧没有回头，但她知道，某种无法预料的事情已经开始。她的完美计划被打乱了，而奇怪的是，除了愤怒，她心底还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