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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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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和李大娘说的一样，晌午刚过就下起雪来，先是细碎的雪粒子，慢慢变成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林幺从王婆婆家回来趁雪还不是很大开始忙碌，先是往返柴房数次，将房间一角用柴火堆得满满，又取了些耐放的萝卜红薯之类的蔬菜回来，为了照顾方揽江这个需要吃肉的病号，林幺今天还从王婆婆家买了两块冬储的腊肉回来，这次林幺特地请教了王奶奶这腊肉要怎么做来吃。
等林幺一个人吭哧吭哧地做完这些事后，时间已经到傍晚了，林幺进屋仔细关好门，又将窗户插好防止晚上风大被吹开，之后还用布条塞住了窗户的缝隙。
“你这是在做什么？”方揽江看林幺用布塞窗户，有些不理解。
林幺边回答他，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下来：“因为窗户有些漏风，村里大娘他们教我用布条塞住缝，不仅能堵住漏风，还能更牢固些不容易被风刮开。”
这又是方揽江没听过的生活智慧。
塞好窗户，突然没了什么事做的林幺蹲在火塘旁边开始烤火发呆，屋里两个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屋里又安静又温暖，林幺听着外面簌簌的落雪声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没一会儿就惬意地眯起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
这份宁静被靠坐在床上的方揽江出声打破：“我饿了。”
林幺被方揽江的声音驱散了睡意，但还是慢半拍地点头：“啊，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想到今天在村里买的腊肉，林幺准备趁着自己还没忘记王婆婆教自己的做法，赶紧实践一下。
林幺回忆着王婆婆说的步骤，把腊肉先用火钳夹着，在火塘里烧了烧，虽然很小心但还是烧有一小角烧焦了，只好取来自己不怎么锋利的刀准备像切掉长芽土豆一样切掉这个边角，但是腊肉可比土豆硬多了，林幺费劲地连切带撕将那一角焦黑的肉扣了下来。
接着把肉放进水里用力刷洗干净后煮了片刻。
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可到要按照步骤切片的时候林幺犯了难，自己手中这把钝刀要怎么才能将这肉切成‘薄厚均匀’的片？虽说煮过的肉比刚才柔软许多，但是林幺试了一下依然是切不动。
方揽江看林幺刚才还兴致勃勃地，现在突然静止了半天，以为这小兔子又发呆了，出声提醒“发什么呆呢？”
林幺转头看向方揽江：“这肉切不动怎么办啊？”
方揽江闻言从床上下来，林幺撇了撇嘴心里莫名不开心，这人早就能下床了竟然还让自己烧饭，明明知道自己不会烧饭的。
不知道是方揽江能看出来林幺的腹诽还是林幺嫌弃的表情太明显。
“我下床来帮你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方揽江挑眉问道。
虽然方揽江语气与平时无差，但是林幺还是寒毛一立，想起这人是个道士，虽然之前承诺过不会收了自己，但是万一惹他不高兴真动手了可怎么办，自己做人还没做够，不想再变回兔子。
“没，没什么……”林幺小动物的直觉让他马上收起脸上的小表情。
方揽江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林幺，林幺一个成精不久的小妖精哪儿知道储物戒这么高级的东西，只看到方揽江抬手虚空一掏，手里就多了一把精巧的匕首，林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方揽江看林幺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方地将手伸到林幺面前，让他看自己小手指上带的那枚碧玉储物戒。
林幺抓着方揽江的手看他手指上的戒指，救他那日林幺就有注意到他手指上的这枚戒指，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神通。
“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嘛？”林幺实在是太好奇了，“这把匕首还能放回去嘛？”问题一个接一个。
“当然有，里面东西可多的是。匕首，能拿出来当然放的进去。”方揽江一个一个回答。
林幺眼睛放光，眼神里闪烁着明晃晃的渴望想让方揽江演示一下看看。
这意思太好懂了，方揽江倒也是慷慨，收回手后像变戏法一般将刚才取出来的那把匕首虚空放回戒指中，又再取出来放在一旁，接着又在空中一抓，这次竟是取出来一块比给林幺那几粒碎银子大得多的银锭。
林幺看到那个银锭的时候已经惊呆了，一边是惊讶这个储物戒真的如此神奇，一边惊讶原来方揽江比他想的更有钱，他的那个荷包里竟然不是他的全部身家。
”这是真的银子嘛！“
方揽江好笑道：”若不是真的银子难道还能是铁块不成？“
“你做道士这么赚钱的嘛？”在林幺的认知里，他以为这是道士走街串巷为人测字算命挣的钱，心生向往，只可惜自己不是人，不然定要缠着方揽江拜师学艺，之后自己也去当个算卦测字的道士。
方揽江笑了笑没回答林幺，将银子收回戒指中又将匕首递给林幺示意满足了好奇心就赶紧做饭去。
林幺接过匕首从精致刀鞘中拔出，匕身闪着寒光，一看就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刀，但是现在它在林幺的手里最大的作用就是切了那块腊肉。
“匕首锋利，小心别削了手。”方揽江想到之前林幺用那把钝刀的样子提醒道。
林幺点头，但是毕竟没怎么干过这种事，平时菜都是直接啃，偶尔削个萝卜土豆的，刀是好刀，削铁如泥何况是一块腊肉，但就算是这样的好刀，林幺还是切的乱七八糟，切下的腊肉不是波如蝉翼就是厚如手指。
方揽江看不下去，本来已经坐回床上的人又站起来，走到林幺身边蹲下，腰腹的伤口刺痛了一下但是方揽江没在意，伸手示意林幺将匕首给他。
林幺看了看自己切的七零八落的肉知道方揽江是看不下去自己切的，乖乖地将匕首递给方揽江，
片刻后林幺对着方揽江面无表情切出的均匀肉片毫不吝惜地大加赞赏。
最后是在林幺口述做法，方揽江掌勺的情况下做出了一锅还算是能吃的饭。
破天荒地林幺也吃了一点点有着油花肉星的饭，他还是不太喜欢吃肉。
“你应该多吃些肉，你现在化成人形又没什么修为，既然是做人，那就要和人一样吃喝，不然永远都这么瘦小。”方揽江上下打量着林幺干巴巴的身材说道。
林幺闻言看了看方揽江，他虽然受了不轻的伤加上在林幺这吃了好几天素食，但是依然能看出来身材强壮结实，林幺有一点羡慕，就点点头：“我努力吃饭的话可以变成你这样吗？”
“你……也许吧……”方揽江咽下嘴里打击人的话，给了林幺一点儿希望。
吃完饭的林幺没事做，又蹲坐在火塘边发呆，外面寒风呼啸，屋里暖融融的他又吃的很饱，这种感觉对于林幺来说真的是很幸福的。
方揽江也是吃了这几天来第一顿比较舒坦的饭，也吃得多了些，外面风雪大也不能出去散步消食只能靠坐在床上，加上伤口大概是在恢复长肉，有些难以忽视的痒意，方揽江心烦，开始跟林幺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是得了什么机缘化成人形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得了机缘啊？”林幺好奇。
“就你现在这一点儿修为也没有的样子，难不成你还能是靠自己努力修炼成人形的？”方揽江嗤笑一声。
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林幺有些赌气，但还是如实说了：
“有一年的夏天我去河边喝水，有一群白衣仙女突然从天而降，我赶紧躲到草丛中，看到她们每人手里都提了一个竹篮，在河边涮洗浆果，等她们洗好走了之后我重新回河边喝水，没想到河边竟然有一颗遗落的浆果，我那天在树后等了许久并没有人回来找，我就捡来吃了，吃了浆果还没来得及回到洞中，我就昏睡了过去，醒来我已经化成人形了。”
林幺想到那次的经历还有些后怕，要是自己没化成人形，这么一只生嫩的兔子怕是早就被豺狗或是老鹰抓去分食了。
“狗屎运。”方揽江点评，又问，“那你的家人呢，你得了机缘将你家人安顿在哪儿了？”
看林幺的原身大小，应该还不是老成的大兔子，兔子能生，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有一窝兄弟姐妹，既然自己得了机缘不愁吃喝了，那按理来说应是会照顾家人，至少温饱上作为人可要比兔子好觅食生存，但是方揽江这几天也没看到有别的兔子的影子。
林幺本来滔滔不绝讲的自己经历的活泼小脸垮了下来：“他们不知道去哪儿了。”
“本来我们都住在离河边不远的一处山坡上，那年深秋快要入冬时，山坡上和洞附近的草都枯黄了，想要吃饱就要去更靠近河边水源地才有青草，傍晚我和家人们一起在河边喝水寻吃的，突然就有狐狸扑住了我的哥哥，我们就算数量多可是兔子哪儿能从狐狸口中救得下他，能做的只是四散奔逃，我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家中跑，找到了一处洞穴入口钻了进去，而我等到第二天正午也没有看到任何家人一个回来。”
林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自我安慰一样说：“他们一定都逃掉去了别的地方。”
方揽江有些后悔问林幺这个问题，没说话结束掉这个沉重的话题，像前几日一样，翻身往床里侧躺了躺给林幺腾出睡觉的位置。
林幺看方揽江是要睡了的意思，便给火塘添了柴之后吹熄了烛火，摸黑爬上床，两个人挤一床被子让林幺觉得格外温暖，所以这几天他都没有和衣而睡，在黑暗里悉悉索索地脱掉外衣之后钻进被窝。
“你觉不觉得有点儿挤？”林幺还没睡着，在黑暗中听到方揽江这样问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