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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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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林幺不懂方揽江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一张床难不成要让他睡地下?!那林幺就是兔子也是要发脾气的。
“哪有!我觉得不挤还很暖和!”
本来方揽江就比林幺看起来健壮,除了林幺将他捡回来的那天冻僵了之外,方揽江的体温都是比林幺要高一些的,所以两人挤在一起让林幺感觉比自己一个人和衣而睡还暖和不少。
但林幺的床确实不大就是了,所以林幺的话有些干巴无力,有看了看方揽江比自己宽的肩膀和比自己长的腿,林幺就更说不出什么了。
黑暗中一时间没人说话,过了许久,久到林幺眼皮开始打架,他猜测方揽江大概是已经睡了准备自己也安心睡觉的时候,方揽江出声打破了沉寂。
“你变回兔子。”
不是询问或者请求,像是个命令。
“为什么啊……”
“省地方。”方揽江理直气壮。
林幺不是很愿意,将自己的原身现在一个道士的面前,他觉得很奇怪还有点儿可怕。
见林幺迟迟没说话也没动作,方揽江出声:“怎么还不变?”
林幺想到方揽江的道士身份,一阵气短,拒绝的话也说不出了,半晌之后像是咬着牙说的:“好。”
话音刚落。没等方揽江继续催促,他就感觉身边的被子一塌,贴着自己的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侧有一坨毛茸茸的小东西在挣扎蠕动。
林幺变回原身之后被埋在自己的衣裳里,衣裳的上面又是厚实的棉被,林幺不能像平时一样轻松地从衣服里出来,平日温暖的被子现在对他来说厚重窒息,所以奋力地往外面拱。
方揽江好心地帮为自己腾了床的林幺掀起被子,这会儿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黑暗,看到被子里的一团衣裳钻出了一个绒球。
昨日方揽江远远地看到林幺的原身,看起来是一只很小的兔子,今天近距离看着果然是不大,方揽江自己一只手大概就能拢住。
心里这样想,方揽江也就遵从自己内心这么做了。
刚在方揽江的帮助下从被褥中钻出来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的林幺突然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拢住抓起,小动物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拼命挣扎。
方揽江没想到林幺反应这么大,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托住了兔子的肚子和屁股制止了林幺的挣扎。
没有了那种悬空感让林幺压住小动物的本能冷静了下来,但是有些生气地问:“你干嘛突然抓我!”
方揽江看林幺冷静了,无视林幺的愤怒也不道歉,只将林幺放在自己胸前的被子上端详起来。
林幺的原身和人形一样,个头不大,刚才托在手上轻飘飘的说明肉也不多,给方揽江塞牙缝都不够。
林幺半天没听到方揽江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找补道:“你,你不能这样突然抓我,我变成兔子之后很胆小。”
方揽江心说你变成人的时候胆子也没有大到哪儿去,但是他也知道林幺估计是怕自己捏造的那个道士身份,才会一直小心翼翼,随即伸手摸上了口吐人言的兔子,揉了两下承诺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突然头上落了一只手让林幺有一瞬间的紧张,但随后林幺感觉被人摸头竟然还挺舒服的,方揽江还用手指帮他挠了挠头顶和脖颈。
林幺被挠的睡意汹涌而来,没一会儿就舒服地在方揽江胸前的被子上窝着睡着了。
第二天方揽江是被脸侧无法忽视的痒意弄醒的,带着一丝起床气睁开眼睛,侧过头发现是昨晚本来睡在他身上的兔子睡到了他的枕头旁边,伴随着兔子的呼吸,柔软的毛轻柔地上上下下蹭着他的脸。
带着没睡够被吵醒的不爽,方揽江伸出食指戳了戳了还睡得很香的兔子。
兔子不仅没醒还翻身用屁股对着他。
外面天色未明,按照林幺平时的习惯,现在正是睡得香的时候,没想到有什么东西很烦人地一直拨弄自己,扰人清梦。
林幺翻了个身不予理会,没想到接下来一只大手直接揪着自己的后颈皮把他拎了起来。
林幺惊醒,带着睡梦中的迷蒙看到面前是方揽江的大脸。
“你捉我起来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兔子尖叫控诉。
方揽江看着被自己提着的小兔子,没理会林幺的抗议,不仅没放下林幺,还拎着林幺的后颈皮轻抖了两下,出声质问:“你怎么躺在我脸旁边,你把我吵醒了知道吗?”
“你还好意思说!昨晚我睡在被子上你突然翻身让我摔下床不说,我刚跳上来你又翻身压下,要不是我跑的快可能都被睡死的你压扁了!”昨晚在床上险些经历了生死劫的兔子没想到竟然有人恶人先告状。
方揽江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骤然从道德制高点摔下变成理亏,赶紧松手将林幺稳稳放在被子上
。
“抱歉,我昨晚是失礼了。”
林幺哼了一声,意思自己勉强算是接受这个道歉了。
这样折腾了一番,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兔子在方揽江胸前伸直了前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问方揽江:“我们早上吃什么啊?”
虽然林幺这么问,但是其实也没什么选择,家里的食材单一没选择的余地,大概还是吃昨天方揽江做的那种饭。
果然方揽江开口说:“家里还有别的能吃?就吃昨天一样的。”
想到方揽江这个给了自己钱的病道士还要做饭,林幺略有些不好意思,看火塘里一夜过去快要燃尽了的柴火,讨好道:“那我先去把柴添了。”
说完林幺就从方揽江的胸口跳到地上,没有给方揽江反应的机会就嘭地一声变成人形。
兔子可不穿衣裳,那林幺回人形自然是光溜溜的。
本身就是白兔子的林幺,加上化成人形之后也不事农桑,就那一小片菜地也不用他挥洒多少汗水,所以林幺周身的皮肤白的都有些盈盈发光,哪里像个男人的身体。
方揽江看着还好是背对着自己的林幺松了一口气,暗叹这小兔子当真是成人太短丝毫没有羞耻心,不仅是扒自己裤子面不改色,现在也是一点儿没犹豫地就赤身在自己面前,这世俗伦理要教教他才行。
方揽江正这么想着,没想到林幺直接转过来,伸手就掀开方揽江的被子。
方揽江的眼睛都被林幺白皙光裸的皮肤要灼伤了,真是不知道视线该放哪里了,但他也还是先伸手压住了被子:“你干什么!”
林幺对方揽江压住被子的行为十分不解:“我昨天脱下来的衣服在被窝里,”说完催促道,“快给我,有一点冷。”
回答林幺的是兜头套下的衣裳。
事后看着方揽江的臭脸,林幺不懂为什么方揽江帮自己穿了衣服以后是这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他又没让方揽江给自己穿,发什么脾气?!真是脾气古怪的臭道士!
林幺穿好了衣裳后心里嘀嘀咕咕地去房间角落取柴火,填进火塘里用力吹气让剩下的火种把木柴引燃。
将火生好之后林幺转头去看方揽江,用眼神无声地告诉方揽江别在那里生气了该你做饭了。
没想到方揽江根本没理会林幺的眼神,他不知怎么的还在发呆,林幺只好唤他:“方揽江?”
而还沉浸在自己一个公的怎么会因为另一个公的的身体反应这么大的方揽江被林幺叫他名字叫的一个激灵。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吧?”方揽江莫名问出这个问题
“是吗?”林幺想想,好像是这样,之前自己都是你你你地叫方揽江。
但是这有什么不妥吗?看方揽江的脸色林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自己这样叫他,还是说他的名字不能随便叫?
“不可以叫你的名字嘛?”林幺小声问。
“没有,挺好的。”
林幺松了口气,对嘛,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
“火生好了你可以下来做饭了。”
方揽江本来还想指使林幺去做饭,毕竟自己可是付了银子住在这里,但是想想林幺切菜的刀工和做的饭的味道,他认命地下床。
还是腊肉烧饭,也还和昨天一样林幺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都是方揽江一个人解决。
“刚才我烧饭的时候你有没有认真看,别让我一个病人天天做饭。”
林幺正啃着一片菜叶子,闻言停下嘴里的动作抬头看他:“没注意看。”
方揽江正要训他,林幺又说:“不过中午我来烧饭吧。”
态度端正,方揽江相对满意,只是:“没学会你中午怎么烧?”
林幺将菜叶子塞进嘴里嚼完后回答:“因为从王婆婆那儿买的腊肉已经吃完了,后面家里只有青菜啦,青菜米粥的话这个我会煮的。”
方揽江听林幺说完脸色一绿,轻推窗沿看了看外面,风雪交加,雪粒子打着旋想往从他推开的一点点缝隙中钻进来。
方揽江面色惆怅道:“这雪何时能停?”
林幺回忆了一下那天赶集时李大娘说的:“李大娘说隔壁村有个先生看过天象说这雪要下十几日呢。”
想到一日三顿,十几日的菜粥,方揽江绿着脸抖开被子躺下。
“你又要睡了嘛?”
方揽江翻过身去没理林幺,从现在开始他要少活动,避免饿的太快。
见方揽江不想理自己,林幺也没在意,开开心心地从白菜上又撕了一片叶子下来,蹲在火塘边上一边烤火一边吃。
方揽江以为那个先生是个庸才,天相哪儿能被凡人看破,没想到这先生竟是大才,这大雪果然下了小半个月才停,下雪的这些日子里,方揽江被林幺萝卜白菜土豆喂的眼冒绿光,差点生了把林幺吞了打打牙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