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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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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想让陛下与御史大夫聊一聊这国计民生,怎么倒拐到了情爱之事上。”苏城雪绕过屏风走到两人面前。
哪怕是江庭斐早就知道这位新太后野心不小,但敢堂而皇之待在御书房却是他未曾料到的。
“母后。”
“太后。”
他状似无意地地看了眼苏均的反应,再结合刚才的对话,竟然八九不离十地和苏均的脑洞实现同频共振。
虽然他对情爱之事没什么兴趣,但若是这个女人是薛念护着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太后今日叫臣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国计民生吧。”
“国计民生”四字被咬的重了些,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听得明君系统在苏城雪脑子里哇哇大叫。
“啊啊啊!他怎么这样啊!我还以为他是个君子来着。”
此时的苏均正处于一种半开化半惊讶状态,真论起来情商已经降到与刚直立行走的原始猴子没什么区别。以为他妈有机会发展第二春了,腿跑的比脑子还快。
“朕有些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苏城雪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有些时候出问题的并不一定是指令本身,还有可能会是身边人。
很难想象若是每次上朝都会出现一次理解错误,这本就不安稳的王朝又能撑多长时间。到时候别说是完成明君任务回到现实,死在这个地方都说不定。
她听着外面传来的苏均让侍者离开的声音,本来准备幕后操作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走到书桌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麻烦江御史帮哀家把屏风后桌上的奏折拿来。”
江庭斐一时猜不透她想干什么,干脆就顺着她走到屏风后,当看到奏折刚好翻到弹劾自己处时,对苏城雪的探究欲消失的一干二净。
“贩卖私盐”四字被用红笔标出,他的名字被工工整整写在旁边。
“太后找臣来究竟是所谓何事?”他的音色很好,本来该是带着点蛊惑的感觉,此时听起来却像是威胁。
苏城雪抿了口茶放下,倒是格外平淡:“御史倒是不必如此大反应,这奏折还是哀家帮你拦下的,何苦咄咄逼人。”
江庭斐未想到没放在眼中的女人反将他一军,反应过激了些,意识到后又重新带上虚假的笑脸:“太后想和我谈条件?”
贩卖私盐——一个可以搞垮朝廷命官的理由,若是换成两人结盟也倒是说得过去,就是对彼此几分信任倒是不得而知了。
听到此话,苏城雪嗤笑一声,在这安静地室内倒显得格格不入。
“御史想和哀家谈条件?”
江庭斐走来地脚步顿住,脸上的散漫彻底不见:“太后是什么意思?”
苏城雪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倒是感到些疑惑。
“可哀家和御史在朝臣面前,不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江庭斐几乎是瞬间想到早朝时进言的刘棋,当初他还在疑惑遗物怎会丢失,如今倒是可以解释清楚。
“臣没想到太后竟会拿自己的声誉布局。”
苏城雪倒是无所谓,甚至给他倒了杯茶让他润润口。
“若是御史真的想谈条件,不如把朝中的关系给哀家书一份。”
系统只能查出人物身份,却不能看出其真实目的和关系网。昨夜她让太监假扮张侍郎的人收买刘棋已是冒险,唯有尽早明白朝中党派才有可能肃清朝政。
见江庭斐还在考虑,苏城雪不急不缓地开口:“御史说这个时候了,哀家让人手抄的奏折送到哪了?那些有权有势的官员会不会也想分一杯羹,或是,”
“分权?”
“你为什么不找薛念?”江庭斐心下有了考量,但还是想问个明白。
如今在朝中,论声望和得宠他都不及薛念,尤其是薛念似乎还对新太后有意。
“薛国师?”苏城雪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到国师,反应过来后倒是感到了些攀比意味。
“你比他合适。”
国师一职向来有名无实,只是自薛念天分卓绝,又恰好赶到先皇执政后期朝中不稳,才能在朝中占一席之地。
而江庭斐年纪轻轻却走到御使大夫,执掌紫金授印,除去自身能力外更多的是家族底蕴。这才是收集情报的关键。
江庭斐将奏折收入袖中,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薛念的场景。彼时他刚及冠,靠着家中关系任了个从四品的官,一身绯红朝服,在朝堂算是格外出挑的后辈。而薛念,不过是个连上朝都没资格的国师。
按理说两人都没有机会碰面,但不知那个尚且还喘着几口气的先皇发什么神经,非要找人夜观天象寻什么长生药。
当时他作为少数有资格随君出行的大臣,陪皇帝踏上了观星台。
“国师,怎么样?”
等到皇帝开口,前面仰头看着明月的素白衣男子才转过头,明明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倒显得宠辱不惊。
“陛下,这天下并无长生不老之药,都是众生以谣传谣罢了。”
江庭斐吃了一惊,他当时还没有见过谁敢直接与皇帝唱反调,不由对薛念重视几分。
皇帝倒是没有生气,修道之人难免会有些怪脾气,让臣子们退下,又开始旁敲侧击修仙之法。
之后的事江庭斐就不是太清楚了,至于那长生之术是真是假,也没人能证明,唯一能以肉眼看到的便是薛念那宛如春笋般的晋升之路。
也是随着薛念逐渐受重用,他在众人面前的光环也慢慢淡了些。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掩盖贩盐之事,还是想再次和薛念比一比,这次倒是爽快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太后可派人将抄写的奏折追回。三日后臣将朝中关系册给太后送来。”
苏城雪点了点头:“对了,你知道有什么比较好的师长吗?”
既然是合作关系,江庭斐倒是直言:“学什么方面?”
“人情世故方面。最好是授课通俗有趣易懂,性子比较好的。”苏城雪想了想苏均的性格。
“那臣推荐太子太傅,李源。虽然人有些古板,但出成绩是极快的。”
“换一个。”苏城雪几乎没有考虑。
笑话,自己刚把人家妹妹解决,就让儿子拜他为师,这哪是学习,这分明就是送死。
江庭斐以为她是嫌李源不生动,再三犹豫后像是豁了出去:“臣观薛国师为人有趣,又是状元郎,想必定能将陛下教好。”
朝中几个老不死的只会耍心眼,数来数去只剩他们几个比较有空。陛下天天没个正形,薛念不入地狱,难道让他江庭斐亲自教?
苏城雪觉得他似乎对“为人有趣”四个字有些误解:“还有人吗?”
“那,臣?”江庭斐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把薛念连续比下去两次。
苏城雪想起他之前的“国计民生”,眼中嫌弃一闪而过:“算了,哀家自己找。”
江庭斐巴不得离皇帝远远地,他算是看出来太后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恍惚间有种被蠢人灵机一动做局的感觉。
“那祝太后早日为皇帝觅得良师。臣先告退。”
几乎是江庭斐前脚刚走,外面的宫人便进来通报。
“太后,太子太傅求见。”
明君系统有些呆呆地:“他来干什么?”
寻仇?也不对啊,哪有人寻仇还正大光明知会一声的。连李如故都知道隐藏自己的身份,那李源就更不可能像是二愣子一样直接出手了。
“让他进来吧。”苏城雪揉了揉太阳穴,选择顺其自然。
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明明同样是一身紫袍,李源穿着却比江庭斐规矩正气了许多。
他走到苏城雪面前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太后,李如故之事与我李家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