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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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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重新做了桌餐食,苏均看着魏疏桦带了点歉意。
“国师若有事就先去忙吧,之后待在宫中若有不适应,可以向朕提也可以向太后提。”
“谢陛下。”
魏疏桦行礼退下,今日之事敢在他和陛下面前下手,下次就更加肆无忌惮,他必须要先做准备。
苏城雪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不自觉恍惚了阵,捏着筷子的手因为过分用力青筋明显。
她本来以为时间可以抹去一个人的痕迹,如风过流沙,空留遗憾。可是往往在某个瞬间,脑海中浮现的模样却是清晰地令人心惊。
她收回目光,咽下一口不知道什么滋味的菜。
人都已经死了,死十五年了。
旁边苏均久久低着头,最后开了口。声音明显低了些,带着隐隐的哭腔。
“妈,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我能完成任务,就能带你走了。”
他不敢想象用那副碗筷的话会是什么后果。一个整日体体面面的女人,不该为孩子的无能买单。系统明明选的是他,是生是死都应该是他。
苏城雪放下筷子,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眼:“我自认为是个普通人,对你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要求——平安喜乐。”
眼泪顺着脸颊落到黑色龙袍上,炸开了一朵朵暗色斑点。
苏城雪露出了些嫌弃,掏出手帕往他脸上擦了擦:“鼻涕都快哭出来了。你也是莫名其妙穿越,又稀里糊涂绑定系统。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苏均下意识捂住鼻子:“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停顿开口:“上朝之地有视线盲区吗?”
情绪宣泄一下子被打断,苏均红着眼想了想:“有一个。”
“暗中加把椅子,明日我去看看。”
卯时,大殿。
今日苏均起得格外早,端坐高堂之上,看着下面文武百官手持象笏恭恭敬敬。
公公扯着嗓子:“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往常大臣知道皇帝不管事,大多都是结交党羽内部解决,只要不闹到皇帝面前就是无事发生,而今日的气氛却有些紧张。
一个六品文官迈步走到中央:“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苏均并不是很想听,但做做样子还是有必要的:“何事?”
“臣听闻太后在闺中时尚有婚配,如今掌管后宫怕有不妥。”
丞相苏恪冷不丁被涉及,赶紧走了出来,再次像个土豆啪嗒跪在地上。
有婚约还送来参加选秀,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陛下,小女冤枉啊!臣女一向待在家中,少有外出,更不可能与他人议亲啊!”
宫中多数人没有出声,明眼人都看出来苏城雪被针对了,只看皇帝是准备护到底,还是准备舍掉她。
魏疏桦抬头看了眼面前尚有几分稚嫩的少年,又收回视线。有些事并不是他插手就好的,对面推出个六品官,恐怕留有后手。
“你叫什么名字?”苏均面色没什么变化,似乎根本没有当回事。
六品官心有些乱,之前张大人让他弹劾太后时说过她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是陛下一时感兴趣的玩物。
但若是事成,却能让他平步青云。所谓险中求富贵,他大着胆子:“臣叫刘棋。”
苏均不太确定地开口:“你可是负责翰林院修撰的刘棋?”
刘棋没想到自己能被陛下记住,大喜过望,躬身道:“是微臣。”
苏均点点头:“你说太后尚有婚配,证据呢?”
刘棋从袖中掏出把折扇,向前平举:“这是太后与江御史的订情信物。”
正在听热闹的江庭斐突然被点到,上扬的嘴角顿时收了回去。
“陛下,臣与太后清清白白。”
苏均看着一身紫色官服,配十三跨金玉带的江庭斐,不冷不淡的嗯了声。
“将东西拿上来。”
公公下去将镶玉边的竹骨扇拿到他面前,苏均拿到后倒是稀奇了下,做工精巧,绝非凡品。
“陛下,臣前阵子拾到这扇子,看扇柄处刻有江御史名字准备托人送去,才得知此物是太后母亲的遗物。”
苏恪自是认得这把扇子,神情乱了许却还是镇定。区区一个六品官搞掉他自是不容易,更何况把御史大夫这个笑面狐牵扯了进来。
“陛下,臣妻在收拾遗物时并未发现扇子,兴许是认错了。”
转角处,苏城雪听着他们争论,看了看自己上了药的手背:“右边第二排从左数第四位,他是谁?”
明君系统锁定后回答:“他就是李如故的哥哥,太子太傅,李源。”
苏城雪抬头与他撞了个对眼,回了个端庄大方的微笑。
“他是个聪明人。告诉苏均速战速决,这是家事就不劳群臣费心了。顺便叫他把那个御史大夫留下。”
明君系统思考了一下:“苏姐怀疑是李太傅做的?”
“不知道。”苏城雪倒是坦然。
苏均本来有些急,听到系统传话后倒是心中有了底气。
“这是朕的家事,就不劳烦众爱卿操心了,一会儿江御史留下。”
“是。”
等到下了朝,江庭斐拿着象笏下台阶,却发现国师在旁边等着他。
他脸上挂着笑,行了个似有似无的礼:“国师。”
魏疏桦看他面如冠玉,脸色冷得厉害:“我知御史大人对朝中纷争无感,希望江大人保持初心。”
江庭斐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国师自然是高处不胜寒,可我区区一个小官,被人如此栽桩,国师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魏疏桦不喜他这种两面三刀的做派,但无奈于他被牵扯其中:“皇帝会解决的。”
第一束金黄的阳光穿过浓云,斜斜地照在丹砂色的红墙上,江庭斐的声音清晰可闻。
“是陛下会解决,还是太后会解决?”
魏疏桦还是像之前一样喜恶不露于形,知道意思表达到了,行礼离开:“江大人好自为之。”
等到魏疏桦的青衣慢慢在视野中淡去,江庭斐收敛了笑意。
之前魏疏桦只是帮这个不成器的帝王处理些大事,朝廷中维持着诡异的平衡,如今随着苏家庶女进宫为后,平衡隐隐有打破趋势。
所以到底是尚书和丞相坐不住了,还是皇帝在藏拙。
等到了御书房,江庭斐才发现屋中多了些不同。书册摆放整齐了许多,宫女和太监都多了分恭敬,连香薰都换上了提神的香料。
苏均见他来了,倒是没摆什么架子。他不是很懂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见江庭斐为人和善,长相顶尖,便比对旁人多了几分好感。
“陛下。”江庭斐行了个礼。
“朕今日就是想问问爱卿与太后的关系,爱卿不必紧张。”虽说着不紧张,苏均本人却是有些慌乱的。
他妈让人留下,不会是看上江庭斐了吧?虽说他是个皇帝,但人家官职那么大,若是不同意,这也不好办。
江庭斐像是看出他的不自在:“臣从未见过太后,更不用谈及有什么关系。”
明君系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对在屏风后静静看古书的女人开口:“苏姐,我不太放心。”
苏城雪倒是没听出什么异常:“挺好的,简单直接。”
外面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苏均总归是藏不住心事,问了几句工作后又切回正题。
“那江御史平日忙于公事,可有心仪之人?”
苏城雪手中的竹简掉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后又滑向地板。
她弯身捡起,站了起来:“陛下又在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