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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琥珀色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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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残影时，程砚的右眼突然开始灼痛。
他猛打方向盘，保时捷911的轮胎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发出尖锐嘶鸣。后视镜里那辆黑色宾利的车灯越来越近，三、二、一——金属碰撞的巨响在雨夜里炸开，安全气囊弹出的瞬间，他看见记忆的碎片在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
那是沈疏白躺在血泊里的模样，染血的手指正死死攥着他的衬衫第二颗纽扣。
"先生？能听见我说话吗？"
带着冷杉气息的手指叩响车窗，程砚在眩晕中睁开眼。雨幕里撑着黑伞的男人白衬衫扣到最上一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如深潭，左耳银色耳钉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程砚舔了舔嘴角的血腥味，忽然笑起来。这次重生后的初见，他特意选了父亲车库最贵的跑车。
"心理医生还要兼职交警？"他摇下车窗，任由雨水打湿额前碎发。后视镜里自己的右眼正泛着诡异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裹着碎玻璃。
沈疏白的伞面微微倾斜，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需要帮您联系保险公司吗？"他的声音比记忆里更冷，白大褂下心跳平稳得令人恼火。
程砚突然伸手扯住对方领带，黑色伞骨跌进水洼。雨滴顺着沈疏白的睫毛滑落，在程砚虎口晕开温热触感。
"追尾全责。"他贴着男人发红的耳尖呢喃，手指挑开第二颗衬衫纽扣，"但沈医生的心跳...怎么比急救室监护仪还刺激？"
指腹下的肌肤骤然绷紧，沈疏白抓住他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程砚在疼痛中眯起眼睛，那节苍白的手腕内侧有道淡青色针孔——和前世实验室里的一模一样。
"瞳孔散大，体温异常。"沈疏白突然扣住他下巴，医用笔灯刺进右眼，"程先生最近是否接触过放射性物质？"
强光穿透视网膜的瞬间，程砚看见更多记忆残片。消毒水味道的手术台，缠着铁链的脚踝，还有玻璃器皿里蓝得妖异的鸢尾花。他猛地挥开那支笔灯，却发现沈疏白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怀表链——钨钢表链上刻着"1984"。
"这话该我问沈医生。"他摘下对方沾了雨水的眼镜，在镜片上呵出白雾，"深更半夜带着古董怀表去西郊，总不会是给死人做心理疏导？"
沈疏白的瞳孔骤然收缩。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程砚趁机将微型追踪器粘在怀表内侧。当他退开时，鼻尖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百合香——和前世实验室爆炸前闻到的味道完全一致。
"建议做个脑部CT。"沈疏白重新撑起伞，水珠顺着伞骨串成珠帘，"尤其是右侧颞叶。"
程砚看着宾利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突然捂住右眼闷笑出声。后视镜里那只琥珀色瞳孔正在渗血，倒映着仪表盘上的日期：2023年4月17日。
比上次重生提前了三天。
手机在此时震动，父亲助理发来消息："实验室档案已销毁。"他盯着屏幕上的火焰表情，想起第一世被绑在电击椅上时，沈疏白也是用这样冷漠的表情调试电压。
导航自动跳转到"青山疗养院"的定位，程砚踩下油门的瞬间，副驾驶座上突然滚落一枚银色耳钉。他捡起这枚带着体温的金属制品，内侧刻着的"C.Y"缩写正在渗出鲜血般的锈迹。
暴雨拍打车窗的节奏突然变得规律，程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视镜里，本该离开的宾利正静静停在百米外的梧桐树下，驾驶座上的沈疏白隔着雨幕凝视这边，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