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甜蜜与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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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拍完，集体活动的环节也就结束了。
崔茉佳、程褚然、温礼夏一行人又走在了一起。
前面是“捷战门”，陈楚恒正拿着相机在给崔茉佳拍照。
四下都是拍照、聊天的人，程褚然胆子大着呢，举着手机跟女朋友视频，视频对面赵媛媛似乎是在吃饭，躲在哪个树荫下面，一边嘴他好死不死吃饭的时候打视频，一边又耐心地听程褚然叭叭。
“耳夹丢了一边。”
林聿闻摸摸耳骨，他今天特意戴的花了小一千定制的耳骨夹，蝴蝶翅膀十字架，一股子痞帅味道。
“是不是在班上没带出来？”黎谦蹲着，出声道。
程褚然抬头，插了一句：“刚刚拍照我还看到了呢。”
林聿闻低头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才上晚自习。
“我回去找找吧，你们玩你们的。”
温礼夏拉了拉他的袖子：“我跟你去。”
林聿闻点点头。
两个人回到拍照的地方找。
一是怕人来人往的掉下来会被踢到其他地方，而是怕没注意被踩坏，毕竟是小东西。
这地方边上还有个小草坛，拨开草这看那看，草深深浅浅、密密麻麻的，看得温礼夏眼花，大概是蹲久了，站起来有点晕。
林聿闻赶紧扶住他：“找不到就算了。”
温礼夏唔了一声，拉着他的小臂，站好。
“快上晚修了，回去吧。”
“你今晚留吗？”
“商场那边还有工作。”
光随着太阳的退场渐落渐消，热烈柔暖的橘色只剩浅浅一层。
风吹过来，微冷，隔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温礼夏欲开口，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林聿闻蹲下来，替他拍干净蹭到土的裤腿。
“走吧，回教室了。”
温礼夏不想对上他的目光，闭了闭眼。
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显然是有点不开心，林聿闻搂过他，温声：“怎么不开心了。”
被哄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想撒娇。
“你不是说，百日誓师完就没事了吗？”明明还在想终于班长能陪他上晚自习了。
林聿闻俯下身，额头抵着温礼夏的额头，两个人隔得很近，亲呢的。
他的声音总是如此，像火星，一句便可让心的原野燎起温度。
“我错了，晚上下班回来接你好不好。”
这话实在是太像谈恋爱的小情侣，再加上温礼夏清楚地知道自己对林聿闻的心思，害羞而故作恼怒。
“才不要你接，你忙你的，我有别的好朋友了。”
说着就快步往前走，林聿闻跟着走上前，他的步子略大，追在他旁边根本甩不掉。
“那说好了，出来了给我发信息，我给你带蓝莓味的蛋糕。”
“你说的哦，我还想要绿豆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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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夹林聿闻是说找不到就算了，他一只也能戴，但温礼夏就是觉得不圆满了，而且那耳夹也不便宜呢。
晚修下课，他跑老远到东田径场这边来。
天全黑了，城市里没有星，暗暗的，温礼夏打着找黎谦借的手电筒在地上扫。
有东西反光，不是，是易拉罐的拉环。
又亮了，不是，是玩偶挂件的链子。
欸，找到了，泛着金属光泽的蝴蝶形状的耳夹。
耳夹只是沾了点尘土没有损坏，温礼夏弯腰捡起来，在校服外套上面擦了擦，揣进口袋，唇角勾着，心里可高兴了，明明不是他的东西。
“怎么了这么开心？”崔茉佳站在门口吃夜宵，看见他从外面回来。
温礼夏挠挠脸，嘿嘿两声：“我找到班长丢的耳夹了。”
崔茉佳调侃：“帮上你老公的忙这么开心啊。”
温礼夏听见这称呼，感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别…”
刚准备反驳，又觉得越是介意这种玩笑越有鬼。
温礼夏挺直脖颈：“对呀，帮他找着了。”
崔茉佳哈哈笑：“那等着你老公回来表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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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聿闻提着蓝莓蛋糕走到校门口，单手打字。
[小夏，出来了吗？]
刚发出去，就听见哒哒向他跑过来的声音。
侧头，熟悉的脸，茶色眼镜和圆亮的眼。
“班长！”
林聿闻一只手迎上去，抱住他。
“怎么这么高兴？”
温礼夏赶紧从这个半楼半抱里退出来，两只手都伸进口袋里找,掏出那半只丢失的耳夹。
金属的冷光在路灯下闪烁。
“我找到啦！”
傻兮兮的笑，全心的坦诚和在意。
我该拿你怎么办？林聿闻的心克制不了为他加速。
“我们小夏，好厉害。”
林聿闻接过耳夹。
两个人转身往前走。
林聿闻的顺路就是从更近走的两条巷子，换成路过温礼夏小区的三条大路。
原先大概是一种照顾，人生地不熟的新同学，如果有人能陪他就好了。
现在。
看着温礼夏吃蓝莓蛋糕笑起来的眼睛，林聿闻提着包装袋，心里是一样的喜悦。
喜欢他。
林聿闻喜欢温礼夏。
“我到了，班长拜拜。”
“拜拜。”
目送温礼夏进小区，林聿闻的笑意不减，抬手捂了捂下不去的嘴角。
转头，一声轻唤背脊发凉，他僵住了。
“聿闻。”
是林母，站在街角的路灯下。
他和温礼夏并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林聿闻回想。
心里又盘算着，目前只是他喜欢温礼夏，就算母亲敏锐察觉出这份感情，也绝对不能干扰到温礼夏的正常生活，不能不去上学，不能不告而别。
林聿闻故作镇定走上前：“妈妈。”
“送你同学回家，”林母的语气很笃定，不是问句，林聿闻嗯一声。
林母眯了眯眼：“你喜欢他。”
话如同警钟嗡鸣，震得他脑子发晕。
“回去再说好吗？”
林母拉住他的手：“聿闻，你回答妈妈，你们在谈恋爱吗。”
惯用的柔情和眼泪一定是既定的下一步。
林聿闻头皮发麻，却必须承认自己很吃这一套，会一退再退，没有底线。
他的语气冷了下来，甚至有些薄凉，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母亲听：“季总，回家说好吗？大街上的不好看。”
林母松开攥紧的衣角，挽住林聿闻，手有些颤抖。
刚关上家门，林聿闻鞋还没换，林母就近乎逼问一般。
“我以为你改了的，你还是喜欢男生吗？聿闻，是不是他骗你了。”
“你儿子是同性恋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我怎么接受？你们不会有婚姻、不会有孩子，这根本就是反人伦的。”
看着林母红的眼，头顶的灯晃得，叫林聿闻看清了她眼角的皱纹，感知着自己有力的双手，他忽地发觉这是做她乖孩子的第十八年。
从不再和弟弟妹妹抢最好吃的那道菜开始，不在意母亲是否回家，接受母亲的和自己的相处永远像是家庭里的上下级。
林聿闻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心像沉入大海，不停地下坠。
没有自己的意见，又要顺着她心意地装作有意见，不能软弱无能，又不能有自己的情绪。
屈服的虚假谎言在喉却说不出来。
他没想争什么，心里不愿喜欢的人先低一头。
林聿闻自嘲：“你儿子就是反人伦的同性恋，自卑又丑陋，所以活该连自己妈妈都嫌恶，活该只能暗恋人家，连靠近都不敢带着自己明显的情意。”
林母的眉紧紧皱着，声音哽咽：“林聿闻，你简直疯了。”
大脑在疯狂运转，如果被赶出家门怎么办，如果被打明天上不上学。
林聿闻感受着一阵阵心脏的刺痛，头脑异常冷静。
“是，你从来没有看清过我的样子，所以说我疯了。”
“林聿闻，我是缺少你的童年，但不欠你什么的，如果这是你的报复，你太恶毒了。”
报复，原来百般纠结，不求回报的感情在她看来是处心积虑的报复。
林聿闻咬咬舌尖，痛让心清楚。
他直视林母的眼睛：“季总，谢谢您曾经爱过我。”
想起这份夹着曾经伤痛和现阶段前行动力的感情，林聿闻轻笑：“也请您尊重我的感情。”
林母没有说话，低下头，似乎有泪，泛着光，无声的较量。
林聿闻早就麻木了，蹲下来换鞋，绕过林母，回房洗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甜蜜与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