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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骤起的风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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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来得毫无征兆。
喻菟像往常一样打开Lo圈APP，却看见自己的最新穿搭下面飘着几百条评论。
最顶上的热评刺得她眼睛生疼："侏儒兔一样的身材也配当博主？靠卖惨博眼球罢了。"
她猛地关掉手机，心脏狂跳。私信箱里塞满了陌生人的诅咒，有人说她"怪胎"，有人扒出她侏儒兔化形的身份，甚至翻出小学时的照片，嘲笑她"永远长不大"。
"玉玉？"兰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担忧的颤音，"你怎么了？"
喻菟抬头，看见对方手里拿着温热的奶茶，杯壁上画着新学的兔子涂鸦。
她突然想起今早兰澜帮她系鞋带时说的话："以后我就是你的人形挡水板。"
此刻却觉得这句话无比讽刺——她连自己都挡不住，怎么保护别人？
"没事。"她勉强扯出笑容，把手机塞进书包最深处，"就是有点累。"
兰澜盯着她泛白的指节，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别骗我。"
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论坛里正在疯传的爆料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你靠家里买粉？"
喻菟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想起昨晚妈妈帮她整理衣帽间时的叹息，想起爸爸偷偷给她联系增高针的医生，此刻那些善意都变成了扎向她的刀。
"他们说的没错，"她哽咽着开口，"我什么都做不好，连喜欢的裙子都要靠家里......"
"闭嘴！"兰澜突然大吼一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她抓住喻菟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掌心："你忘了自己改了多少版设计图？忘了为了拍一条视频在天台冻了三小时？那些恶意攻击你的人，连你的一条置顶微博都没看完！"
喻菟被她眼里的火光震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兰澜生气，平时总是弯弯的嘴角抿成直线，睫毛下是跳动的怒意。
她忽然想起走秀那天，兰澜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瞪着嘲笑她的男生，像只护崽的小兽。
"跟我来。"兰澜突然拽起她的手腕往外跑。
她们躲在教学楼后的小树林里，喻菟看着兰澜蹲在地上扒开草丛，露出一个铁皮盒子。
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几十张票根——都是喻菟线下茶会的入场券。
"这是......"
"从你第一次办茶会开始。"兰澜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时候我还没分班，省下午餐钱买门票，只为了看你穿那条月光色的Lo裙。"她抽出一张泛黄的票根，背面写着小字：
"今天兔兔笑起来像小太阳，我也要成为能照亮别人的人。"
喻菟的呼吸骤然停滞。她想起那个雨天的茶会，人群里有个女生举着灯牌，上面画着戴兔耳的小太阳。
当时她以为是普通粉丝，却不知道这个女孩已经默默陪伴了她三年。
"你总说自己不够好，"兰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可是你听，我的心跳早就被你填满了。
那些说你靠家庭的人，根本不知道你为了一条裙子熬夜到几点，不知道你给每个粉丝写手写卡片，更不知道......"
她突然停住，喉结滚动。
远处传来上课铃，喻菟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兰澜掌心传来的温度。
"不知道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兰澜抬头，目光穿过她的发丝，落在远处的教学楼顶。
云层裂开道缝隙，阳光恰好落在喻菟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
她突然想起《小王子》里的话："你下午四点来，那么从三点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
"不知道我喜欢你。"她听见自己说，"从看见你第一条Lo裙repo开始，就喜欢你了。"
喻菟的瞳孔微微放大。
树林里有风吹过，带来远处的蝉鸣。
她看着兰澜泛红的耳尖，想起那些藏在奶茶杯壁的涂鸦，夹在课本里的薄荷糖，还有每次跑步时偷偷递来的运动饮料——
原来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都是说不出口的喜欢。
"笨蛋。"她轻声说，伸手替兰澜拂去肩上的落叶，"我也很喜欢你呀，从你蹲在操场帮我捡发箍开始。"
兰澜猛地抬头，看见喻菟眼里的笑意，像暴雨后初晴的天空。
远处的上课铃还在响，可她突然觉得，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此刻更重要的声音。
"那我们......"
"先去打败网暴吧。"喻菟握住她的手，指尖相扣，"然后再慢慢说喜欢的事。"
兰澜看着她们交叠的手，想起喻菟微博的签名：
"就算是小兔子，也有咬碎流言蜚语的勇气。"
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勇气，从来不是独自面对黑暗，而是有人愿意和你一起，把阴影踩在脚下，向着光的方向奔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