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藕断丝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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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酌最近发现，他总是睡得断断续续。
光这小半个月以来半夜突然清醒都是常态，这时候翻来覆去也无法再睡着，他就会悄悄到客厅，找他的猫。
猫倒是睡得香甜，连被人抱回了卧室都没察觉，季云酌会小心环抱住它，这样多多少少会有心灵感应涌上身，他会得到和猫一样的睡眠欲，再做几个关于过去记忆的梦。
梦里他大部分都是猫的视角，云云在自娱自乐，在翻滚打盹，在拼命逃窜。
逃窜时猫的心跳很快，是用尽了力气去甩开身后的跟踪，季云酌扭头看到底是什么，但偏偏没有转身这一动作。
猫跳上围墙还擦伤了腿，仍奋不顾身跳下去，正以为会摔得很惨时却被人接住。
那人根本没有任何安抚它的意思，拔起腿来就跑，将它往怀里塞得很紧。
以云云的视角抬头，只能看到这人消瘦的下巴，还有奔跑时被风刮起的、和它毛发一样雪白的头发……
季云酌忽然到在自己是在做梦，那么这个抱着他的人是……当时同样在逃命的他自己！
梦中的自己完全就是丢失精神体前的模样，低头看一眼怀里的猫，季云酌与自己对视。
是那双再熟悉不过的黄蓝异瞳，包裹着惊恐、赌命和不甘。到底在逃什么，猫明明也有这方面的记忆，可他却越思考越模糊，好像这层记忆获取奖励还没被解锁。
“喵~”他下意识想叫自己一声，都忘了精神体只会小猫叫。
“别害怕，”梦里的季云酌安慰猫，他好不容易有了个藏身地，大喘着气想平复心情，可作为精神体的猫明确感觉到他的不安，“不会死的，我们都不会死的。”
……
梦境逐渐脱离，然后换了场景，是梦里的自己将猫扔了出去。
准确来说是用尽力气往远处砸，果断鲁莽，季云酌以猫的视角感觉自己“飞”得老高，他好害怕，自由落体即将到地面时又在现实经历了可怕的落空感。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所及只是明亮的天花板。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浑然不知地坐起，然后又猛地躺下，心脏仿佛坐了过山车。
他看时间，才早上8点。
今天休息日，本不用这么早起，好在梦里的记忆还残存几份，他试着串联，这得到的只有一头雾水。
在逃什么？是有什么人在追杀他吗？梦里抱着猫的季云酌往后看了一眼，但可惜当时没有和那个他通感的能力，梦中的自己好害怕，身上落了好多伤……
为什么最后还要把猫扔走，是确定自己活不了了吗？或许，这也是精神体现在讨厌自己的原因呢，记忆不全但还是一眼认出了曾经一把抛弃自己的前主人。
他洗完漱上午一直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猫是什么时候出的房间，只留一个小的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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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酌去吧房门关紧，拿起新的睡前读物开始消磨时间，他忽然想起什么,在床头的小书架里找。
就是这本。
这本是他几个月前读的，当时还是和谢忱刚刚认识。
不记得在哪一页，他就他就大致地快速翻，找到那片银杏叶，季云酌小心翼翼捏起它。
刚夹入那会儿还泛着鲜活的浅绿，如今已经退成柔和的金棕，叶脉间爬满细密的纹路，边缘焦熟的状态，都是这短短几个月留下的褶皱。
这还是他和谢忱说过的第一个话题，那个人就在他还在纠结到底怎样才能为了要回猫而靠近对方时，拍了他后脑勺，再递过来一片银杏叶，再到交朋友……
好像季云酌全程都没付出什么，就这样简单地和他有了接触。
一直到现在。
到现在他都没能把猫要回来，反而跟这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你的目的是不是偏向了啊季云酌！他默问自己。
想到这里他仿佛又看到谢忱的脸，那个总对他笑盈盈的、精神体的帅气新主人，季云酌发现自己最近对谢忱的注意增加了，他把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的时候更多了，尤其是那天大早上谢忱从外面回来时候，或许有环境烘托的影响，他当时觉得谢忱跟平时不太一样，那身装扮真的太适合他，当时自己都没怎么移开眼，好一会儿才注意到那只耳钉。
耳钉，那只好像以他气质量身定制的款式，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好像会和小时候幻想中的那些威严的人匹配。
那时的他觉得大人都很高，抬头都看不到他们的脸。
……
“谢忱。”季云酌轻轻念了他名字。
奇怪，这人又不是第一天变好看的，怎么最近才开始如此注意？
中午12点，季云酌才再次踏出房间，给自己觅点食。
他发现今上午都没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动静，往那个房间去，依然紧闭。
难道是还没醒？还是他又有事出去了？
季云酌没想太多，发了个消息问他在不在家，要不要一起吃饭，等了一会儿没音信便自己进了厨房。
平时的双休要么出去吃，要么就是谢忱掌勺，偶尔对方闹着身子累想吃他做饭，季云酌还是很少亲自主厨。
根据教程试着做一份番茄牛腩，准备食材时候忽然感到小腿发痒。
“喵~”是小猫在他旁边蹭来蹭去。
季云酌：“？”怎么今天这么主动，不会是想蹭饭的吧。
“你好呀。”他正想弯腰摸摸猫，结果小家伙无情躲开。
季云酌：“……”又变正常了。
他继续忙自己的，可猫又在脚边喵喵叫。
不管了，他可没空陪这个坏猫玩。
然后猫咬他裤腿。
季云酌：“……”
他又看向小猫，云云端正坐在地上，抬头看向他直叫，好像带着嫌弃又带着呼喊。
猫起身要走出厨房，还不忘回头看人，明显地示意他跟上。
“到底想干什么？”季云酌连围裙都没摘，简单洗了把手就跟上它，小猫好像很急，还时不时咬他裤腿。
然后他被猫带到了谢忱门前，小猫扒着门站起，仰头看向季云酌，意思是让他打开。
“里面出情况了？”
“喵！喵！”
出于礼貌的季云酌还是先敲了敲门：“”谢忱？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
猫又一直喵喵叫，好像是在嫌弃季云酌的墨迹。
作为自己的精神体，季云酌还是知道一些它的语言。
那就直接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床上被子里裹着个人，房间拉着窗帘并不显得明媚，谢忱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季云酌明白不对，赶紧走上前查看。
“谢忱、谢忱。”他试图叫醒，可昏迷的人无动于衷。
“他怎么了？”季云酌扭头问靠床站立着看看的猫。
云云听懂他的话，像人一样摇头。
季云酌用手背接触他额头，好烫。
原来是发烧了。
他知道家里的药放在哪，起身去找时还不忘接杯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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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忱感觉头很沉。
他今早战胜了那个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心魔的东西，在送那个“季云酌”消失后自己也精疲力尽，好像胸腔少了许多东西，是哪些曾经自己意淫的爱吗？那些不可告人的思想为什么会凭空出现，还是自己精神错乱出了问题？
他回到房间就躺下，直到听见有人喊他。
谁在叫我？
他脑子里很混乱，好像又回到了季云酌要他陪着睡觉的那天早上，他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满是奇怪的感觉，是不是还会在沙发中醒来。
但是他睁不开，眼皮很沉，头脑闷热，他想回应对方的话，可费劲力气也张不开口。
喊话的人好像又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那句话好像也不是跟他说的，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那个人好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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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酌准备好了药，他试着将病人扶起，旁边懂事的小猫也想帮忙，但爪子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总是打到季云酌的脸。
季云酌：“……下去，你不要帮倒忙了。”
猫：“喵！”
身为一个精神体，云云明显比普通宠物猫通人性得多，它能明白好多人类的表达，尤其是这个人的；同时它所做的行为指令也是这个人最先明白，好像他们之间很早就有一种默契，但云云还是不喜欢他，说不上来这种讨厌点在哪里，从第一次见到这人，它就想炸毛、想攻击。
甚至有几次睡醒发现居然在这人的怀里，它会偷摸用爪子肉垫按一按他的脸，一种既嫌弃又想要靠近的矛盾感，明明是很随意的动作，但这个人的怀抱方式居然是它最喜欢的方式，甚至生出比谢忱的还要标准的评价，太舒服了，在人怀里踩几个奶再走。
这样的结果就是人会翻个身，继续睡。
云云一惊，赶紧逃走，窜上门把手开门。
这个人还总是会个它带来熟悉感，云云是只会做梦的小猫，不止一次梦到他。它试着靠嗅觉辨别，可这人身上有它不喜欢的味道，他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对他这么亲昵，总跟他讲这个它并不喜欢的人类的事情，还收集了他的照片给它看，还会问它“漂不漂亮，可不可爱”之类，还让他也住在新家里！
小猫疑惑，小猫不懂。
云云盯着他看，看他的一举一动，看他的脸。
这是一张在猫咪眼中也称得上吸睛的脸。
结果这人看了他一眼，就说：“看什么看。”
云云：“……”我听得懂，别欺负猫不会说人话。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藕断丝连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