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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奖励 ...

  •   微信聊天记录在撕逼扒皮的时候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但不能拿去发通告,也不能当作凭据,谢漪白只能期盼着盛柯具有邹延那般的言出必行的美德。
      他当晚躺在床上竟然兴奋得睡不着。

      真的假的?
      不会又是捉弄他的吧?
      横竖他也不能把聊天记录甩人脸上质问:你答应我的电影男主和剧本呢!?

      谢漪白躲在被窝里啃手指,拜托他真的很需要。
      试想一下,肩负着华语电影未来的小巨导,众人望尘莫及的天天天天才,官宣下部电影由他这个不入流的网剧咖主演。
      可别给他爽死。
      这样他的粉丝们也能扬眉吐气了,看看全网还有谁敢拉踩他!

      万一盛柯就是个言而无信把他当猴耍的王八蛋呢?
      那就让邹延去找他吵架吧!
      谢漪白YY完了,掀开被子露出头呼吸,老天自有安排,愁也没用,睡觉!

      当晚他做了个奇妙的梦,梦见他变成拇指大小的袖珍人,仍然在自己家里,但小饼干不认识他了,把他当不会飞的虫子,撵着他到处跑,他顺着桌脚爬上茶几,钻进果盘里躲着,累得精疲力尽,躺在一颗桃子上休息。

      此刻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拿起桃子,指头捻起小小的他,他挣扎着想逃,却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最终被人揣进黑漆漆、深渊般的衣兜里。

      这梦太cult,太诡异,谢漪白只睡了五个小时就惊醒。醒来后他去客厅找到熟睡中的小腊肠犬,弹了弹狗鼻子泄愤。然后开冰箱拿了一瓶酸奶,一口气喝完压惊,再回到床上。

      天蒙蒙亮,他窝在松软的被子里玩手机,再翻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后知后觉——盛柯这不是在给他画饼吗?
      他真够傻的,画饼充饥还吃得那么高兴,幸亏没给别人看见……
      忘了吧!当做梦了!

      谢漪白刚醒,阿楚却还没睡,她发来一张图片,是他近期的行程排表,按照他的需求留出了充足的休息时间。
      今明两天恰好都空闲,可以再睡几小时回笼觉,他幸福得眩晕,回了句“辛苦了”,就要接着睡觉。

      可是阿楚打字速度极快,一句话拖延了他的困意。
      阿楚:你快半年没进组,粉丝都很操心你的事业,天天艾特工作室,问你在干吗为什么不上班,说你不上班也不出来营业,玉阶辞播完圈的那几个新粉都快跑光了

      谢漪白觉没睡醒,无力打字,发语音道:“我有在很努力地上班啊……你让她们别急嘛。”
      阿楚:你这几个月没有影视相关的宣发和路透,一堆ip都在带大名遛你
      他说:“遛呗……我又不会去演。”

      阿楚:……算了,我想想怎么稳住她们,你睡觉吧
      :你也要注意休息
      谢漪白扔开手机,拽过枕头蒙住头,陷入昏睡。

      事与愿违,他的双休日终究没能休成,一睡醒就接到银然的电话,说临时要开剧本会,让他快收拾下出门。
      他现阶段洽谈中的剧本只有邹延给他看过的《烽火城西》,今日开会的地点不是在办公室,是在邹延家里。

      谢漪白轻车熟路地走进院子,身后跟着一身运动装的阿楚,她的长发散在肩上,没化妆,素净的面孔神采奕奕。
      阿楚熬了一个通宵,上午只睡四小时,起床后空腹做一小时有氧,冲澡洗头发,端着一杯冰美式就跟他碰头了。

      谢漪白对阿楚的体力和敬业精神甘拜下风,因为执行经纪的薪水并不高,她一定是足够热爱和艺人打交道,才能每天如此干劲满满。

      “这四合院是租的还是买的啊?”阿楚吸溜着咖啡,左顾右盼道。
      “祖产吧。”谢漪白说。

      阿楚掏出手机拍照道:“够豪横的,能当制片人的家里都不差吧?”
      “我不知道啊,”谢漪白叮咛她,“你拍的照片可不许乱发啊。”

      “我敢吗?”阿楚笑嘻嘻道,“我就是穷惯了没见过世面,拍照做个纪念。小白老师你什么时候也买上一间,让我住两天感受下。”
      小姑娘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但爽朗活泼,让人心情愉悦,谢漪白道:“借你吉言,但愿我以后买得起。”

      两人有说有笑地往里走,和院子的主人碰个正着。
      离那场晚宴过去一周有余,邹延脸上的淤青消退、结痂脱落,今早去医院拆了线和石膏板,还理了新发型遮挡额角的疤痕,面目焕然一新,很有精神气。
      谢漪白灿然一笑道:“延哥今天很帅!”

      他的笑容声貌一贯是孩子气的,给人的印象赤忱可亲。邹延迎接他道:“我还说出去接你,快进来吧,我叫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
      谢漪白:“谢啦,我正好没吃午饭。”

      邹延一瞅见阿楚,问:“这是你新经纪人?”
      阿楚做过功课,知道这就是老板的贵人,收起嬉笑之态,正色道:“邹总好,您叫我阿楚就好。”

      “交接工作不容易吧?这些天辛苦你了。”邹延热情道,“来走吧,里面有水有茶,想吃什么都可以点。”
      谢漪白回忆起他和邹延相识以来,从没见过对方气馁颓丧或一蹶不振,一直是那股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风度;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他要潜心观摩和学习。

      仅仅五分钟后,谢漪白就明白了,自己学不来的。
      他一进院子,看到玻璃墙围砌的茶室内,坐着一个眼熟的背影,当即就想打道回府。

      祁蓝,他的前同事兼竞争对手;用市场术语来说,是他的竞品。
      他们撞型了,相似的年纪,趋同的戏路,难分伯仲的演技,区别只在于祁蓝比他稍微火一丢丢,死忠粉更多。

      谢漪白自我反省,他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儿呢。
      祁蓝签约的兆熙传媒就是银然的产业,她还开发并投资了爆剧《夏宫》,一手缔造了顶流cp蓝田生玉。祁蓝是里面那个蓝,更是她亲手带出来的艺人。

      谢漪白醍醐灌顶了——邹延凭什么能说动银然来给他做主经纪人?因为资源交换啊!
      邹延要做的这部网剧,不可能只有他一个男演员,别的位置还能塞人,邹延是以此为筹码说动银然签下他的。

      茶室四面通透,外面能望进去,里头也能望出来。谢漪白瞄见祁蓝,祁蓝也注意到他,隔着玻璃和他招手致意。
      老熟人了。

      “延哥,”谢漪白叫住前方的背影道,“我有点话要跟你单独说。”
      邹延回过头,从他的欲言又止的神色里读出什么,说:“好,我也正要去回房拿东西,你陪我去,阿楚先进屋坐。”

      谢漪白跟着邹延深入弯弯绕绕的回廊,进了一间门前种满花卉的屋子,屋内分三间房,小客厅、书房和卧室,带独立卫浴,是邹延住的地方。

      邹延的书房里有一只保险柜,他让谢漪白随意参观,然后蹲在柜子前转动密码锁开箱,从中取出几只盒子,重重叠叠地抱在怀里,搁到书桌上,揭开盖子摆成一排。
      “小白你来。”

      谢漪白在客厅里看鱼,听见呼喊才步入书房。
      “这些表都是从拍卖行收来的,我一次没戴过,有你喜欢的吗?”邹延献宝似的邀他坐在椅子上,尽情挑选。

      从百达斐丽到卡地亚,江诗丹顿到劳力士,应有尽有。
      谢漪白拿起一块相对便宜的梵克雅宝,翻看了两秒,放回盒子里,道:“我都说了我不要啊。”

      他的表情和语气不大快乐,邹延以为是投其所好失误,没送到他心坎上,改主意道:“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不要。”谢漪白的神情暗淡,的确是对精密的机械和顶级的设计与工艺无甚欲求。

      邹延好性子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谢漪白坐在书桌前,背挺得很直,失意寡欢道:“你和银然姐都没跟我说过,祁蓝也在。”

      邹延的脑子灵光转得快,解释说:“祁蓝?他是银然姐的人啊。我是跟银然说过这部剧可以有几个高光角色,她希望手底下的艺人来占个坑,也很正常么不是,而且她自己也要跟投,我总不好拒绝她吧。”

      谢漪白拂开那几只价值数千万的名表,笔直的背弯下去,脸贴着温凉的实木桌面,道:“你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我不高兴了。”

      邹延被他的直率和幼稚引得发出阵阵轻笑,诚心诚意道:“小白,我们是在做买卖啊,生意都是有来有往的,你跟祁蓝有什么过节吗?”

      有啊。谢漪白没说,他也不想说,因为那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了。
      当年他还很糊,祁蓝也糊,两个新人被各自的公司塞到同一档综艺里,他靠着脸蛋和个性收割了一部分人气,攒到一小拨粉丝,由此获得广告商的关注,商务总算有点起色。

      就在这时候,祁蓝的团队给他买黑水军,散布他和女网红的合照,编造他的不实绯闻,害得他到手的工作飞了,还赔上一笔违约费。
      关键是,他那会儿真心把祁蓝当作很好的朋友,结果这位好朋友在背后插他两刀,他气得暴饮暴食,吐了一晚上,此后再也不跟圈内人交朋友了。

      如今回看,那只是一桩不要紧的小活儿,一笔不起眼的小钱。
      但他不能原谅这种背叛和伤害。

      而且祁蓝后来被银然挖走,签约了新公司,拍了代表作《夏宫》,炒cp炒得风生水起,一跃成为顶流。
      顶流啊,至今仍压他一头!
      他怎么可能和祁蓝合作同一部戏。

      他不说,邹延只能靠猜的,又道:“小白,不是你想的那样,《烽火城西》不是双男主,剧情线上绝对只有你一个男主角。祁蓝是特邀出演,你想啊,剧上架了总要宣传的,他那么火,不用白不用,借他的流量是为了给你锦上添花。”
      “我不要他的流量。”谢漪白说。

      “那我拒了他,今晚就推掉,”邹延的手放在他的肩胛骨上,“先去开会,好不好?人都来了,不能全晾在那儿吧?”
      他挽住邹延的手,直起腰转过头来,望着对方道:“延哥,你喜欢我吗?”

      邹延:“你觉得呢?”
      “我要听你说。”
      “喜欢啊。”

      谢漪白抬高下巴道:“那你就要喜欢我喜欢的,讨厌我讨厌的。”
      邹延遇见过许许多多的人,有的对他殷勤讨好,有的对他曲意逢迎,也有的端着脸抬身价,低不下自矜的头颅。只有谢漪白最为率真,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命令他。

      换做旁人,邹延会认为这是蹬鼻子上脸;可谢漪白过于坦然,坦然到让你感觉,你不满足他就是辜负了他。
      这其实是小孩子的特权。从小被宠着长大,难免娇纵蛮横些。

      邹延蹲下身,调换角度,仰视着那张尖俏的脸蛋,谢漪白连手指也是尖俏的,仿佛青嫩的笋,纤细而凉薄,握在手里像件值得把玩的玉器。他问:“如果我听你的,你怎么奖励我?”

      谢漪白想了想,将另外的五根手指也放入他的掌心,面容矜持,又带着淘气地说:“奖励你亲一亲我的手背。”
      邹延难以自抑地笑着,心想原来他并不是那么地单纯。

      而他的狡猾也不过是小狐狸的狡猾,不足为惧,勾得人心向往之。
      邹延目光虔诚地看着他,托起他的手指吻了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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