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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清灵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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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通道开启的前夜，月色如碎银般铺满清灵池的水面。玄真独自坐在池畔的白玉阶上，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与池底摇曳的水光交织成一片深浅不一的墨色。
池水中还残留着他当年剥离龙骨时的神力波动，微凉的触感透过石阶传来，让心口那处旧伤隐隐作痛。他抬手抚上胸口，指尖掠过布料下的疤痕——那里曾流淌过他的龙血，也曾承托过幼狼昊晨冰冷的鼻尖。
“苍生皆苦……”他低声重复着初见昊晨时说过的话，金眸中映着池面破碎的月影，却没了当初那份纯粹的悲悯，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那时他以为，救下幼狼只是出于对苍生的责任，就像他会随手拂去落在莲花上的尘埃。可直到此刻，即将踏入轮回，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才如潮水般涌来：
魔域焦土上，幼狼蜷缩在逆生白昙中，微弱的呼吸拂过他手腕时，那丝转瞬即逝的陌生悸动；
清灵池畔，剥离龙骨的剧痛中，看到幼狼心口亮起金光时，心底那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松快；
别院回廊，少年昊晨偷偷跟在身后，他假装不知，却总在转角处为那道怯生生的身影多留一盏长明灯；
生辰那日，殿门关闭后，他独自摩挲着那枚粗糙的狼毛护身符，指尖触到的柔软与心口泛起的暖意……
原来那些被他归为“怜悯”或“责任”的瞬间，早已在神性的冰原上，悄悄凿开了一道缝隙。
“昊晨……”他轻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尝一颗藏了许久的糖，甜意里带着微涩。他想起少年临行前说“我会变强回来帮你”时，眼中闪烁的、比昆仑积雪更亮的光。那时他只颔首转身，不敢回头——怕看到那双眼，会忍不住泄露心底的不舍。
池水中突然泛起一圈涟漪，打断了他的思绪。玄真低头，看到水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金眸依旧清冷，面容依旧俊朗，可眼底深处，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期待与恐惧的情绪——期待人间七苦能让他看清“情”的真相，恐惧轮回路上的遗忘，会让他弄丢这份刚刚萌芽的牵挂。
“殿下。”临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轮回通道已准备就绪，长老会那边……暂无异动。”
玄真起身，没有回头。“知道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仿佛刚才那个流露心绪的人只是错觉。
临渊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他怀里揣着刚收到的密报，说昊晨在昆仑得知“太子闭关”的消息后，竟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求师父放他回天界，最后是以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修炼，才被师父强行留在了昆仑。
这些话，他终究没说出口。有些牵挂，不必点破，也无需说破。
玄真走到池中央的白玉平台上，这里是当年救起昊晨的地方，也是轮回通道的入口。月光在这里汇聚成一道光柱，通往未知的虚空。
他最后望了一眼昆仑的方向，金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他从袖中取出那枚狼毛护身符，指尖摩挲着上面粗糙的纹理——这是他入轮回前，唯一想带走的东西。
“物归原主。”他低声说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将护身符塞进了贴身的锦囊。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哪里是“物归原主”，分明是想带着这份“私情”的印记，在遗忘的轮回里，留一丝能找回彼此的线索。
光柱突然暴涨，将他完全笼罩。玄真感到神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过往的记忆开始剥离，天君的嘱托、界石的危机、长老会的阴谋……都在飞速褪色。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轻的呼唤——
“别走……”
那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像清灵池的水，像昆仑的雪，像他藏在心底的那道微光。玄真猛地想回头，却被轮回的力量死死按住，只能任由那声音消散在虚空里。
神魂坠入通道的瞬间，他感到锦囊里的狼毛护身符突然发烫，与他胸口的龙骨旧伤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紧接着，一道微弱的银光从护身符中飘出，如同有意识般，紧紧缠上了他的神魂——那是昊晨的一缕副魂，不知何时藏在了护身符里，此刻竟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坠入了轮回。
通道外，临渊望着光柱彻底熄灭，缓缓闭上眼。他看到了那道追随着玄真神魂的银光，也听到了那声被风吹散的“别走”。
清灵池的水面渐渐平静，倒映着空荡荡的白玉平台，和一轮孤悬的冷月。只有池底深处，那枚曾被幼狼蜷缩过的逆生白昙的花茎上，悄然凝结了一滴露水，像极了谁未敢落下的泪。
轮回之路，自此，双魂同行。
而远在昆仑的雪地里，正在疯狂修炼的昊晨突然心口一痛，手中的长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