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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阵法逆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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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禁地,钟楼废墟。
沈折玉站在断壁残垣间,凝视着那道直插云霄的黑红光柱。光柱内部隐约可见无数符文流转,每转一圈,光柱就粗壮一分。距离夜璃封印系统已经过去七日,但心魔引的反扑比预想的更加猛烈。
"第三重结界也撑不住了。"楚临渊从后方走来,灰金色的异瞳倒映着诡异光柱,"最多再有两个时辰。"
沈折玉转身,心疼地发现师尊眉心的银鳞印记又黯淡了几分。自从系统启动自毁程序,楚临渊就一直在消耗本源之力维持宗门大阵。若非有同命契分担,恐怕早已力竭。
"银玥那边有消息吗?"沈折玉接过楚临渊手中的阵图。
楚临渊摇头:"西山剑派封锁了所有通路。柳青霄是铁了心要趁火打劫。"
沈折玉展开阵图,指尖轻点其中几个关键节点:"按照娘亲留下的方法,我们需要在这些位置同时启动逆转阵法。但问题是——"他抬头看向楚临渊,"谁来当阵眼?"
阵眼需要承受系统核心的全部反噬,危险性不言而喻。楚临渊正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程立雪满身是血地冲过来,身后跟着几名伤痕累累的弟子。
"仙尊!沈师弟!"程立雪喘息道,"西山剑派攻破了南门!白首座正在率人抵挡,但撑不了多久!"
楚临渊眼神一凛:"多少人?"
"至少三百精锐,还有..."程立雪咽了口唾沫,"柳青霄亲自带队。"
沈折玉与楚临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柳青霄作为一派掌门,实力深不可测。若他亲自出手,玄天宗危在旦夕。
"我去南门。"楚临渊当机立断,"折玉,你继续准备阵法。"
沈折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行!系统虽然被封印,但您靠近光柱还是会被影响!"
"没时间争论了。"楚临渊轻轻挣脱,"相信我,我不会有事。"
沈折玉还想阻拦,突然感到眉心一热!三色莲花印记自行亮起,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画面——
楚临渊独自站在光柱前,霜华剑刺入自己心口,鲜血染红白衣...
"不!"沈折玉失声惊呼,幻象随即消失。
楚临渊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折玉心跳如鼓,那个画面太过真实,让他不寒而栗。他不能告诉师尊,那只会让情况更糟。
"没什么...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勉强笑笑,"您一定要小心,柳青霄来者不善。"
楚临渊点头,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对了,如果银玥回来,告诉她..."
"告诉她什么?"
楚临渊犹豫片刻,最终摇头:"算了,等我回来再说。"
望着师尊远去的背影,沈折玉攥紧拳头。那个幻象绝非偶然,一定是三色印记给他的预警。他必须加快阵法准备,绝不能让预言成真!
"程师兄,帮我召集所有懂阵法的弟子。"沈折玉快速卷起阵图,"再派人去药峰取三箱上品灵石,要快!"
程立雪领命而去。沈折玉则走向光柱,在安全距离外盘膝而坐。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系统核心的运作方式,才能确保逆转阵法万无一失。
闭目凝神,沈折玉将意识沉入识海。那里悬浮着一颗三色光球——金、银、黑三股能量相互缠绕,形成一个稳定的平衡系统。光球中心,一点黑芒被牢牢禁锢,正是被封印的系统核心。
「你能听到我吗?」沈折玉尝试与核心沟通。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细微的波动。沈折玉加强神识接触,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他站在一个纯白空间里,对面是个模糊的人形黑影。
"终于见面了,圣子。"黑影发出机械与生物混合的怪异声音,"或者我该叫你...容器?"
沈折玉警惕地后退半步:"你就是系统本体?"
"本体?不,我只是心魔引的一个子程序。"黑影扭曲变形,时而像楚临渊,时而像夜璃,最后定格在黑鳞的模样,"你可以叫我'引'。"
"我不管你是谁。"沈折玉冷声道,"为什么要控制临渊?为什么要毁灭玄天宗?"
引发出刺耳的笑声:"控制?毁灭?你搞错了因果关系。不是我选择了这些,而是这些选择了我。"
"什么意思?"
"心魔引最初只是工具。"引的身影再次变化,这次成了一个古朴的龙族法器,"是使用者的欲望赋予了它形态和目的。银鳞想要守护,黑鳞想要毁灭,而我...只是执行他们的意志。"
沈折玉心中一动:"所以现在控制你的...是柳青霄的意志?"
引不置可否:"柳青霄比你想的复杂得多。他不仅仅是西山掌门,还是..."
话未说完,整个空间突然剧烈震动!沈折玉被强行弹出识海,睁眼就看到程立雪焦急的脸。
"沈师弟!南门失守了!柳青霄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沈折玉一跃而起:"仙尊呢?"
"仙尊他..."程立雪声音发抖,"被柳青霄用诡计困在了剑阵中!"
沈折玉脑中"嗡"的一声,那个幻象再次浮现。他顾不上多问,拔腿就往南门方向跑。刚冲出几步,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道银光冲天而起!
"是霜华剑!"程立雪惊呼。
沈折玉的心沉到谷底。能让楚临渊动用本命剑意,情况一定危急到了极点。他不再犹豫,圣血全开化作一道金光划破长空!
南门广场已成废墟。数十名玄天宗弟子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白芷正带伤苦战三名西山长老。最引人注目的是广场中央——一个巨大的血色剑阵笼罩方圆百丈,阵中剑气纵横,根本看不清内部情况。
"师尊!"沈折玉大喊,声音却被另一声巨响淹没。
剑阵顶部突然炸开一个缺口,楚临渊的身影冲天而起!他白衣染血,手中霜华剑光芒黯淡,显然受了不轻的伤。更可怕的是,他眉心银鳞印记正在被丝丝黑气侵蚀!
"临渊!"沈折玉想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屏障阻挡。
"别过来!"楚临渊厉声喝道,"剑阵有古怪,会污染灵力!"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剑阵中飞出,轻飘飘落在楚临渊对面。那人一袭青衫,面容儒雅,手中折扇轻摇,仿佛闲庭信步——正是西山剑派掌门柳青霄!
"楚仙尊,何必负隅顽抗?"柳青霄声音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归顺心魔引,你依然是玄天宗之主。"
楚临渊冷笑:"做梦。"
柳青霄叹息:"固执。"折扇一挥,无数血色剑气从剑阵中射出,直取楚临渊要害!
楚临渊挥剑格挡,但动作明显迟缓。更糟的是,随着战斗继续,他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银鳞印记几乎完全被掩盖!
沈折玉心急如焚。通过同命契,他能感受到楚临渊的神识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那血色剑阵绝非普通阵法,而是专门针对楚临渊的陷阱!
"必须破阵..."沈折玉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血色剑气都源自广场四角的四柄血色小旗。
"程师兄!"他指向那些小旗,"带人毁掉阵旗!"
程立雪立刻会意,带几名弟子冲向最近的一面旗。然而他们刚靠近,就被突然出现的西山弟子拦住,双方战作一团。
沈折玉知道等不及了。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三色能量,尤其是那股新获得的黑鳞之力。既然剑阵污染灵力,那就以毒攻毒!
"黑龙破!"他双手结印,一条迷你黑龙从掌心飞出,直扑剑阵屏障。
黑龙与屏障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而是如同墨水入水般悄然融合。屏障出现了一个小洞,随即迅速扩大!
"有效!"沈折玉大喜,正要冲进去,身后突然传来银玥的呼喊。
"圣子大人!等等!"
银玥风尘仆仆地赶来,手中捧着一个玉盒:"这是夜璃殿下留给您的,说是关键时刻才能打开。"
沈折玉接过玉盒,掀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枚银色鳞片,与楚临渊眉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
"银鳞本源。"银玥快速解释,"夜璃殿下当年偷偷保留了一片,就是预防今日之变。"
沈折玉小心地拿起鳞片,触感冰凉。通过同命契,他能感受到鳞片与楚临渊之间强烈的共鸣。
"我该怎么用?"
"直接接触印记即可。"银玥看向远处苦战的楚临渊,"但要快,殿下的神识已经被污染大半了。"
沈折玉不再犹豫,将鳞片贴在眉心。奇异的是,银鳞竟然融入了他的三色莲花印记,使之变成了四色!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沈折玉感到自己与楚临渊的联系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甚至能"看到"师尊识海中的情况——无数血色丝线缠绕着楚临渊的元神,正在一点点将他拖入黑暗。
"坚持住,师尊..."沈折玉喃喃自语,全力冲向剑阵缺口。
柳青霄立刻察觉了他的意图:"拦住他!"
数名西山高手扑来,沈折玉看都不看,随手一挥。四色灵力如浪潮般涌出,将那些人全部掀飞!他此刻的力量已经远超寻常修士,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闪耀的莲花状光痕。
"折玉!别过来!"楚临渊在远处大喊,声音已经有些扭曲,"剑阵会污染你!"
沈折玉充耳不闻,纵身跃入剑阵范围。顿时,无数血色丝线从虚空中伸出,试图缠绕他。但四色莲花印记光芒大盛,将这些污染全部隔绝在外!
"什么?"柳青霄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竟然能抵抗心魔剑气?"
沈折玉不理他,径直冲向楚临渊。随着距离缩短,同命契的共鸣越来越强。当两人只剩三丈远时,沈折玉突然加速,一把抓住楚临渊的手腕!
"醒醒,师尊!"
四色灵力顺着接触点涌入楚临渊体内,所过之处血色丝线纷纷消融。楚临渊浑身一震,眼中黑气褪去,恢复了些许清明。
"折玉...你怎么..."
"别说话,集中精神对抗污染!"沈折玉将更多灵力输送给楚临渊,"用银鳞之力净化它们!"
柳青霄见势不妙,折扇一挥:"休想!"
一道血红剑气直取沈折玉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楚临渊反手一剑将其击碎。随着神识恢复,他眉心的银鳞印记重新亮起,而且比之前更加耀眼!
"柳青霄。"楚临渊声音冰冷,"你算计得很周全,但漏了一点。"
"哦?"柳青霄挑眉,"哪一点?"
"同命契的力量。"楚临渊与沈折玉十指相扣,"尤其是...当它被四色龙力加持时。"
两人身上同时爆发出刺目光芒!银、金、黑、白四色能量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他们包裹。剑阵的血色剑气一接触光茧就化为乌有,四角的阵旗也相继自燃!
柳青霄脸色大变:"不可能!这是...龙神共鸣?!"
光茧中,沈折玉感到自己的意识与楚临渊的完全融合。不是通过同命契的模糊感应,而是真正的灵魂相触!他看到了楚临渊的全部记忆——从银鳞到楚临渊,千年轮回的每一个片段;也感受到了楚临渊对他的感情,深沉如海,纯净如雪。
「看到了吗?」楚临渊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这就是我的全部。」
「我接受。」沈折玉回应,「全部。」
光茧爆裂开来,四色光芒如涟漪般扩散,所过之处血色剑阵土崩瓦解!柳青霄被冲击波掀飞数十丈,口吐鲜血。
光芒中心,沈折玉与楚临渊并肩而立。两人眉心印记相互呼应,气息浑然一体。更神奇的是,他们手中各持一柄剑——楚临渊的是霜华,而沈折玉手中竟凝聚出了一柄金色光剑!
"这是..."沈折玉惊讶地看着光剑。
"圣龙剑。"楚临渊微笑,"你的本命剑意。"
柳青霄挣扎着站起,眼中满是怨毒:"别得意太早!心魔引已经启动自毁,玄天宗注定毁灭!"
"不,是你注定失败。"楚临渊冷声道,"折玉,准备好了吗?"
沈折玉点头,金色圣龙剑光芒大盛:"随时可以。"
"那么..."楚临渊霜华剑指天,"阵法逆转,现在开始!"
两人同时挥剑,四色能量冲天而起,直奔禁地那黑红光柱!能量所过之处,天空云层都被染成绚丽的彩色。
柳青霄面如死灰:"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当然。"沈折玉冷笑,"你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
原来这一切都是诱饵!楚临渊故意被剑阵困住,引柳青霄现身;而沈折玉则暗中准备逆转阵法。现在四色龙力已经注入系统核心,逆转程序正式开始!
禁地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黑红光柱剧烈抖动,颜色开始变化。柳青霄见状,突然狂笑起来:
"愚蠢!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消灭心魔引?它早就在你们体内种下了种子!"
沈折玉心头一凛:"什么意思?"
柳青霄不答,而是撕开自己胸前的衣服——只见他心口处赫然有一个黑色莲花印记,与系统控制的楚临渊曾经的一模一样!
"你也是宿主?"楚临渊震惊地问。
"不止是我。"柳青霄狞笑,"所有西山弟子都是!心魔引早已扩散,今日就算你们逆转一个核心,还有千百个等着爆发!"
沈折玉与楚临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如果柳青霄所言非虚,那么心魔引的污染范围远超想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沈折玉质问,"毁灭修真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柳青霄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好处?哈哈哈...三十年前,夜璃选择你父亲而不是我时,我就发誓要毁掉她珍视的一切!"
沈折玉如遭雷击:"你...爱慕我娘亲?"
"爱?恨?谁分得清呢。"柳青霄的声音渐渐疯狂,"重要的是,心魔引给了我复仇的力量。现在,该结束了。"
他猛地拍向自己心口的黑莲印记!印记瞬间扩大,覆盖全身。柳青霄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为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自毁模式..."楚临渊脸色凝重,"他要引爆所有心魔引种子!"
沈折玉握紧圣龙剑:"能阻止吗?"
"只有一个办法。"楚临渊看向沈折玉,眼中满是决然,"用四色龙力构筑绝对屏障,暂时封印这片区域。"
"那还等什么?"
楚临渊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点头。两人再次十指相扣,四色能量从他们体内涌出,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整个玄天宗笼罩。
黑莲疯狂撞击光罩,每次碰撞都引起剧烈震动。沈折玉能感觉到力量在快速消耗,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折玉。"楚临渊突然开口,"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嗯?"
"逆转阵法需要祭品。"楚临渊轻声道,"一个拥有龙族血脉的祭品。"
沈折玉心头猛地一颤:"您是说..."
"我来当这个祭品。"楚临渊平静地说,"这是我千年前就该完成的使命。"
"不!"沈折玉死死抓住他的手,"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楚临渊温柔但坚定地掰开他的手指:"照顾好自己,我的...圣龙。"
说完,他猛地将沈折玉推出光罩,自己则转身冲向那朵黑莲!
"临渊——!"沈折玉的惨叫响彻云霄。
楚临渊的身影与黑莲相撞,爆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强光中,沈折玉隐约看到楚临渊回头对他笑了笑,嘴唇微动: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