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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哥哥的毕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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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欢扒在展览馆的玻璃门上，鼻尖压成一个小平面。夏忱拽着她的后衣领，防止她整个人贴到玻璃上。
“看见了吗？”姜时欢踮着脚左右摇晃，“那个发光的就是我哥的作品！”
夏忱眯起眼睛。展厅深处，一座由废旧胶片拼接成的立体装置正在缓慢旋转，阳光透过交叠的透明胶片，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影——两个小女孩追逐打闹的剪影，时而拉长，时而重叠。
“《胡同光影》……”夏忱轻声念出标签上的名字，“用的是你六岁那年摔坏的相册？”
“没错！”姜时欢转身，马尾辫差点扫到身后人的相机，“我哥熬了三个通宵，把每张底片都——哎哟！”
“抱歉，这是媒体专用区域。”一个戴记者证的男人皱眉看着她们。
夏忱突然从口袋里掏出听诊器，啪地按在对方手腕上：“您心率过速，建议立即休息。”趁记者愣神的功夫，她拽着姜时欢钻进人群。
展厅中央。
姜铭正被几位评委围住，他今天破天荒穿了衬衫，领口却别着一枚显眼的橙色回形针——姜时欢上周送他的“幸运符”。
“哥！”姜时欢炮弹似的冲过去，被姜铭单手按住脑袋固定在一步之外。
“小点声，那位是意大利品牌的总监。”姜铭用下巴示意角落里的西装男，声音压得极低，“帮我个忙？”
五分钟后，姜时欢开始了她人生中最浮夸的表演。
“哎呀！”
她“恰好”摔倒在品牌总监面前，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姜铭箭步冲来扶人时，姜时欢一把抓住总监的袖扣：“先生！我哥哥的作品里有秘密！”
在总监惊讶的目光中，姜铭转动装置底座。
当特定角度的光线穿透第三层胶片时，原本抽象的光影突然清晰起来——那是姜时欢六岁时用蜡笔画在照片边缘的涂鸦：一个长着翅膀的姜铭，正把星星往天上贴。
“这是……”总监的蓝眼睛瞪大了。
“我妹妹的处女作。”姜铭把姜时欢拎起来，“她说艺术家就该让普通的东西发光。”
当天下午，姜铭签下了人生第一份设计合约。而姜时欢得到两个奖励：品牌方送的巧克力礼盒，以及哥哥偷偷塞给她的速写本——扉页上写着「给最吵的缪斯」。
傍晚，美院天台
夏忱用裁纸刀把巧克力切成规整的小方块，姜时欢则翻着速写本大呼小叫：“这张不是我偷喝他颜料的时候吗？居然画下来了！”
“你哥很擅长捕捉瞬间。”夏忱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就像那个光影装置。”
姜时欢突然凑近：“那你呢？你以后要考美院吗？”
夏忱望向远处胡同的屋顶，夕阳把瓦片染成橘红色：“我想学医。”
"啊？"姜时欢的巧克力停在半空，“可你画画那么好！”
”所以我打算——”夏忱从书包里抽出一本《达芬奇解剖笔记》，“画医学教材。”
姜时欢爆发出一阵大笑，惊飞了天台上的鸽子。她摸出手腕上已经泛黄的纱布手绳，突然说：“那我要当演员，演你画里的所有女主角！”
晚风掠过天台的栏杆，把这句话卷进暮色里。许多年后，当夏忱的医学插画集出版时，序言里写着：「献给第一个说我画能当剧本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