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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初识的琴键与弓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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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3）班音乐教室
姜时欢的指尖重重砸在钢琴键上，震得谱架上的《车尔尼599》滑落在地。窗外的蝉鸣突然停滞，仿佛被这个刺耳的音符惊到噤声。
“第三次了。”靠窗的琴房传来清冽的男声，“升F小调音阶的转指不该用蛮力。”
姜时欢猛地掀开琴盖，看见隔壁琴房门口倚着个清瘦身影。
少年校服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怀里抱着小提琴盒，琴盒贴满航空托运标签，最醒目的是张泛黄的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票根。
“要你管！”她把《克罗地亚狂想曲》谱子拍得哗哗响，“有本事你来弹？”
少年走进琴房时带起一阵雪松香，姜时欢注意到他握琴弓的右手小指有道浅疤。他随手翻开谱架上的练习曲，铅笔在某个小节画圈：“这里应该用踏板制造涟漪感，像这样——”
修长手指掠过琴键，月光般的旋律倾泻而出。姜时欢突然发现他弹的是自己改编版的《菊次郎的夏天》，上周刚被音乐老师骂作“乱炖式编曲”。
“你偷听我练琴？”她瞪大眼睛。
“是琴房隔音太差。”少年合上琴盖，“祁临，弦乐社的。”他指了指自己胸牌，「初二（1）班」的烫金字刺得姜时欢眼睛疼。
午休时的秘密基地
夏忱咬着冰棍，在防空洞墙壁上更新「S&C大事记」：“最新线报，祁临是附小直升的钢琴神童，拿过肖邦青少年组亚军。”
“难怪趾高气昂！”姜时欢把可乐罐捏得咔咔响，‘你猜他今天说什么？’你的改编像火锅里煮牛排！”
“原话是‘创意有余章法不足’。”夏忱翻出录音笔，“要听回放吗？”
姜时欢扑过去抢录音笔时，洞口突然传来脚步声。祁临举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上的《克罗地亚狂想曲》改编手稿：“火锅牛排先生，你的谱子落在琴房了。”
艺术节的意外邀约
姜时欢看着学生会公告栏的海报发呆，“最佳合作奖”几个烫金字下印着祁临去年比赛的侧脸照。夏忱突然用相机敲她肩膀：“报名表我帮你交了。”
“什么？！”
“四手联弹《蓝色多瑙河》。”夏忱镜片反着白光，“和祁临。”
彩排室里的对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祁临调试着钢琴踏板：“给你两周，练熟第三声部。”
“谁要和你这个自大狂合作！”姜时欢踹开琴凳，“我要独奏！”
“独奏名额满了。”祁临展开报名表，“除非你能让弦乐社退出——”他忽然顿住，报名表背面赫然画着只戴皇冠的喷火龙，旁边标注「自恋魔王祁临」。
姜时欢抢过报名表夺门而出，却听见身后飘来一句：“喷火龙的尾巴画短了，会影响飞行平衡。”
雨夜的琴声
姜时欢躲在音乐教室后门，看祁临独自练习圣桑的《天鹅》。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钢琴漆面上，琴弓伤痕的位置有道反光，像是反复摩挲形成的镜面。
“出来吧。”琴弓突然停在半空，“你踩到我影子了。”
姜时欢硬着头皮进去，发现琴架上摆着本破旧的《久石让改编集》，正是她上周在图书馆遍寻不到的。祁临的铅笔批注挤满页边空白：「此处和弦可替换为《龙猫》主题变奏」。
“为什么选我？”她忍不住问。
“上周你在器材室即兴弹的《哈利波特》变奏曲。”祁临擦拭琴弦，“虽然像被巨怪踩过的八音盒……”他顿了顿，“但有种野蛮生长的灵气。”
雨点突然砸在玻璃窗上。姜时欢发现祁临的左手在微微发抖，那道疤痕在潮湿空气里泛着不自然的红。
“十二岁时被失控的舞台灯架砸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医生说这辈子都弹不了钢琴。”
姜时欢的指尖无意识划过《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激烈章节。
当祁临的小提琴加入时，她突然把旋律转成慢板，战火纷飞的乐章化作雨夜流淌的星河。
初舞台的蝴蝶效应
艺术节当天，姜时欢戴着哥哥设计的星空蓝丝绒手套按下第一个和弦。
祁临的琴弓触弦瞬间，夏忱启动秘密装置——用三十个矿泉水瓶改装的共鸣箱，将小提琴声浪放大数倍。
当《蓝色多瑙河》被解构成爵士版时，评审席的老教授惊掉了假牙。
而姜时欢在最终章突然插入《数码宝贝》进化曲的变奏，祁临的琴弓在E弦上刮出绚丽的火花。
颁奖礼上，祁临把奖杯塞给姜时欢：“火锅牛排，”他难得勾起嘴角，“下次试试法式焗蜗牛。”
夏忱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少女气鼓鼓的脸，少年眼底的星光，还有奖杯底座上悄悄刻的「To野蛮生长的蘑菇」（姜时欢排练时总戴着蘑菇发卡）。
琴房里的新发现
收拾乐谱时，姜时欢在祁临的琴盒里发现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祁临站在维也纳舞台，身旁的女人与他眉眼相似，手背上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疤痕。
照片背面写着德文：「Für meinen Sohn, der den Mond einfangen wird」（致我追月的儿子）
窗外的银杏叶飘落在琴键上，姜时欢忽然明白，那些刻薄的指导里藏着怎样的遗憾。
当她把照片偷偷放回原处时，没注意到谱架后正在写新小说的夏忱——最新章节标题是《钢琴与火焰的悖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