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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听诊器里的心跳节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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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课的铃声还没响，姜时欢就看见夏忱的座位空着。
窗外的樱花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几片花瓣飘进来，落在夏忱桌面上摊开的稿纸上。姜时欢弯腰去捡，发现是《琴师与刺客》的最后一章，页脚处用铅笔写着「给欢欢」三个小字。
“夏忱请假了。”祁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本《世界名曲赏析》，书页间夹着那枚游乐园的徽章，“她妈妈昨晚值班时晕倒了。”
姜时欢的指尖一顿。夏忱妈妈是儿科医生，经常值夜班，这个她知道。但夏忱从没提过妈妈身体不好。
下课铃一响，姜时欢就拽着祁临往校医院跑。校医正在整理药柜，头也不抬地说：“夏忱？她早上来拿过请假条，说是去市医院了。”
市医院儿科诊室外的长椅上，夏忱蜷缩成一团，手里攥着个保温杯。
她眼镜没戴，头发乱糟糟地扎在脑后，校服外套皱巴巴的，像是随便套上去的。
“忱忱！”
夏忱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诊室的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苏雯家属？病人是过度劳累导致的心律不齐，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姜时欢这才注意到，夏忱手腕上还戴着那个改装过的听诊器。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夏忱妈妈躺在病床上，手背上连着点滴，脸色苍白得几乎和枕头融为一体。
夏忱正用湿毛巾给她擦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阿姨...”姜时欢站在门口，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欢欢来啦。”夏忱妈妈虚弱地笑了笑，“忱忱说你最近钢琴进步很大。”
祁临默默地把路上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姜时欢注意到柜子上摆着个相框，照片里的夏忱大概五六岁，穿着白大褂cosplay服装，正在给玩具熊“听诊”。
“我妈每年体检都说没事。”去打开水的路上，夏忱突然开口，“她总说医生是最不会生病的。”
热水间的灯管滋滋作响。
姜时欢看着夏忱的侧脸，想起她熬夜写小说时眼下的青黑，想起她书包里永远备着的各种药剂，突然明白了什么。
“今晚我陪你守夜。……姜时欢说。
医院的夜晚格外漫长。姜时欢和夏忱挤在陪护床上，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给你看个东西。”夏忱突然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是姜时欢六年级时画在课本上的涂鸦：一只戴听诊器的猫。
往后翻，全是夏忱这些年写的故事梗概，每页都贴着照片或小物件——游乐园门票、银杏叶标本、星空手套的设计草图...
“我的每个故事里都有你们。”夏忱轻声说。
姜时欢鼻子一酸。她摸出手机，翻到相册里一张照片：去年校庆，夏忱在台上朗诵自己写的小说，阳光透过礼堂的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彩虹般的光斑。
“我的手机相册里也全是你们。”
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变得急促。夏忱猛地坐起身，但很快又舒缓下来——原来是她妈妈翻了个身。
月光下，姜时欢看见夏忱悄悄抹了下眼睛。
第二天清晨，姜时欢顶着黑眼圈走进教室，发现祁临已经在座位上了。他面前摊着本乐谱，正在用铅笔做标注。见她进来，推过来一个保温杯。
“生姜红枣茶。”他顿了顿，“奶奶让带的。”
姜时欢捧着温暖的杯子，突然想起什么：“你今天不是有物理竞赛吗？”
“下午才去。”祁临的笔尖在纸上轻轻点了点，“中午一起去医院?”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祁临的侧脸上。姜时欢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像蜻蜓的翅膀。
“嗯。”她点点头，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化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