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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纸船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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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小西沟
暴雨过后的排水沟漂浮着枯枝，水面泛着油膜般的虹彩。姜时欢蹲在水泥岸沿，看夏忱把最后一只纸船放进水里——这次用的是正经作业纸，折痕里还残留着数学题的铅印。
“这只是‘闪电号’！”姜时欢戳了戳船头，“它要游到太平洋！”
夏忱没说话，从书包里掏出个玻璃罐。浑浊的水流中，隐约能看到罐底沉着那张编号**HD90267314**的□□，被两层保鲜膜裹得严严实实。
“证物要密封保存。”她严肃地说，仿佛在重复父亲的话。
姜时欢突然抢过罐子：“等等！我们该做个标记！”她从口袋里摸出奶奶的绣线，鲜红色的丝绳在罐口系成蝴蝶结，在水流中像一簇跳动的火苗。
夏忱的眼睛亮了一下。
下午4:10，防空洞基地
潮湿的墙面上新贴了张“S&C行动守则”，第一条就用加粗字体写着：「绝不单独行动」。姜时欢正用粉笔画第七版改造方案——在洞口加装“声波警报器”（其实就是挂一串啤酒瓶盖）。
“我爸说□□案牵扯出人贩子团伙了。”夏忱突然开口，手里摆弄着那个维生素C药盒，“他们用□□买零食诱拐小孩。”
姜时欢的粉笔断成两截。她想起上周巷口总停着辆卖糖人的三轮车，那个大叔总多送她一支凤凰糖画。
“欢欢。”夏忱把药盒推过来，里面躺着三颗橙色泡腾片，“如果遇到坏人……”
“我就把这个砸他脸上？”
“不。”夏忱掰开其中一颗，露出里面卷成小条的蜡纸，“泡水会显字。”
姜时欢展开蜡纸，上面是夏忱工整的字迹：「小西沟第三棵槐树」。
傍晚，姜家小院
爷爷在葡萄架下看报纸，头条赫然印着《我市破获特大□□案》，配图里夏父的警号被打了马赛克。姜时欢扒着门缝偷看，突然被奶奶拎着后领拽进厨房。
“手。”奶奶板着脸。
姜时欢伸出脏兮兮的爪子，奶奶却往她手心放了块东西——用粽子叶包着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
“林律师明天到家。”奶奶突然说，“带两盒稻香村给夏家。”
姜时欢的睫毛忽闪忽闪：“妈妈要回来了？”
“嗯。”奶奶擦着她脸上的泥印，“这次能住三天。”
厨房的纱窗漏进一缕夕阳，姜时欢咬着的桂花糕突然不甜了。三天，还不够看完妈妈行李箱里的礼物。
晚8:00，胡同口
夏忱在路灯下等她，影子被拉得很长。姜时欢把稻香村盒子塞过去，突然发现对方手腕上多了条红绳——正是白天系在玻璃罐上的那条。
“我爸说……”夏忱踢着石子，“谢谢你奶奶的膏药。”
姜时欢眨眨眼：“啊？”
“他蹲点时摔的。”夏忱指了指自己后腰，“你奶奶给的虎骨贴，很有效。”
月光下，两个小女孩的影子渐渐挨近。姜时欢突然掏出个东西：“给！”
那是个自制“警报器”——用鱼线串着的易拉罐拉环，风一吹就叮当作响。
“挂你窗口。”姜时欢把它套在夏忱脖子上，“要是你爸妈又值夜班……”
夏忱低头看着胸前的金属片，突然伸手拽了下姜时欢的辫子。这是她们之间“谢谢”的方式。
次日清晨，姜家客厅
姜时欢被行李箱滚轮声吵醒。她光着脚冲出去，看见妈妈正在玄关摘墨镜，西装口袋里别着枚金色向日葵胸针。
“欢欢！”林律师张开手臂。
姜时欢却突然刹住脚步。她闻到妈妈身上陌生的香水味，看见她鬓角新长的白发。三个月没见，妈妈的手腕好像更细了，那个能轻松抱起她的妈妈，现在推着行李箱都显得吃力。
“我给你带了……”
“夏叔叔说谢谢你的膏药！”姜时欢突然大喊，扭头冲进房间，把脸埋进枕头。
床垫微微下陷，妈妈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节奏像夏忱那天教她的心跳频率。一下，两下，三下。
“对不起。”妈妈的声音很轻，“那个被拐卖的孩子……终于找到了。”
姜时欢转过脸，发现妈妈的眼眶红了。她突然明白，那些缺席的家长会、空荡荡的生日餐桌，原来都变成了别人家团圆的灯火。
夏家门前
夏忱看着姜时欢闷头捣鼓那盒稻香村，突然伸手掀开盒盖——点心缝隙里塞满了纸条，每张都画着不同表情的笑脸。
“三天。”姜时欢吸吸鼻子，“够我们写完那本《防空洞百科全书》了。”
夏忱抽出一张纸条，背面写着「警报器使用说明第三条：有危险就学猫叫」。她嘴角微微扬起，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
那是个微型手电筒，钥匙扣大小，玻璃上贴着“S”形贴纸。
“我爸的备用品。”夏忱说，“光柱能照两百米。”
姜时欢按下开关，一道雪亮的光束刺破晨雾。在光路的尽头，她看见祁奶奶牵着个穿一中校服的男生走过胡同口——那是她未来会暗恋的少年，但此刻，他不过是光束里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夏忱突然拽了下她的辫子。
“走了，百科全书第7页——”
“《如何用泡腾片传递摩斯密码》！”姜时欢接上下半句，两个小女孩的笑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