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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喵啊我,要送迷路的人类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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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这太荒谬了。
我几乎无法冷静下来去思考。
可不行……我得冷静。
这双手熟悉的厉害,哪怕我不去触碰,也能在黑暗中构想出它的样子……就像她的身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久久的停留,挥之不去。
前几日这只手还抵在我的头上,现在却长在我的身上。
不,这也不是我的身体。
这是她的……
我该怎么办?我这算什么?偷窃么?
哈……偏偏、偏偏又发生在这种时候!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得去找她。
或许,找到她就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近乎盲目的胡乱寻找着那根救命稻草。
可在心底,我又按捺不住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
——或许,是我想见她的心在指引我追寻她的灵魂。
最终,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
——陆眠川
民国十六年三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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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回自己常用手机的闻双溪就像拿到了打神鞭和杏黄旗的姜子牙,仿佛能立刻统领封神之战,压制敌方各路神仙。
她庆幸自己有着充分利用公司资源、使通信设备保持电量充足的好习惯。当然,还要感谢IX手机的续航靠谱,过了一天还剩一半的电。
然后,对照着闻人北的手机把自己需要的信息做了个备份。
「免责声明:并非商用,严禁外泄。」
闻双溪道德上谴责自己:「这真是一个既不道德也不应该提倡的坏行为,但为了不在关键时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所以及尽可能收集所见的一切信息以防万一,好像已经成了我的一种病态的习惯。」
在充分利用完闻人北的手机之后,她把它好好的揣进兜里,打算回去就物归原主。
随着一路上出租车的走走停停,夕阳未散去的余晖穿过道路两旁的银杏树,在她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斑。
她打开自己最常用的办公软件,上书标题——「范轻舟人物分析」。像是以前在市场部每一次谈判时一样,为她们的初次见面做着充足的准备。
将文档保存,闻双溪摩挲着手中的学生卡。
卡面已被磨得泛白,边角却平整得近乎刻意,像被主人反复抚平过某种情绪。
照片里的他眉目低垂,睫毛在闪光灯下投出两道阴翳,连证件照都能拍出古典肖像画的质感——这让她无端想起档案馆里那些泛黄的民国学生证。
不同的是,他的左眼像是一种金属质地的琥珀金,右眼则是融入了一点群青颜料一样偏绿的钴蓝。
配着仿佛吸掉了所有光的卷曲黑发,就像是——一只变异的品种猫。
想到这儿,闻双溪心里暗自笑了下。
笑完她又开始发愁。
这对眼睛是瞳膜异色症、混血、还是……?
「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闻双溪扒拉着指头思考:「不用手机、半夜独自画到昏倒、外号叫三不、能一句话让舍友交付手机这种私密的东西、神秘的消失在医院、还说来找我……
等一下——找我?」
她突然意识到盲点。
她用闻人北的手机拨通了来祡易的电话。
“嘟嘟——喂?三不?”电话接起得很快,那头传来模糊吵杂的声音,似乎在咀嚼东西。
闻双溪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们在宿舍吗?”
“嘶……不在啊哈——我们出来吃火锅了。”来祡易斯哈斯哈着。
“什么时候走的?”闻双溪心里咯噔一下。
“啥?……噢噢,一个多小时吧?你走了我们就出来了。咋?你出门没带钥匙?”那边似乎有点信号不良,来祡易声音断断续续的。
“没事了。”闻双溪面色沉重的挂了电话。
不是她不自信,是范轻舟给人留下的转头没的印象太过深刻。
她担心等她到宿舍,迎来的不是等在那里的白雪公主,而是又一个崭新的打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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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三人吃的是热火朝天。
“三不?”祁祥阳叼着块肉凑过来:“他咋啦?”
“边去,你嘴漏油……谁知道呢?狗脾气又上来了吧。”来祡易推开祁祥阳,不在意的夹了根辣椒。
“谁叫你开小灶没带他。”闻人北从祁祥阳筷子里抢走一块肉。
祁祥阳在他进嘴前把肉夺回来,边嚼边说:“说起来,你们真不觉得三不今天不对劲吗?”
“有吗?”x2。
来祡易摸了摸缺心眼的茂密的脑袋瓜,“傻儿子,你绝对是记错了。”
“你才傻,叫爸爸!”祁祥阳一句傻儿子被带偏了:“吃你的辣椒去吧!”
来祡易夹住他扔过来的辣椒,塞进嘴里。
“少侠好身手。”闻人北意思意思鼓两下掌,看来祡易又加了根朝天椒吃个没完,揉了揉腮帮子吐槽道:“我说你这么吃辣椒就不怕痔疮吗?”
来祡易转着筷子,潇洒一挥:“来某苦练家学多年,有寒冰护体。”
“厉害厉害,来家寒冰决名不虚传。”闻人北捧场。
“喂!能不能别装逼了!油全崩我身上了!”这里是惨遭油汤殃及的池鱼——祁祥阳。
“活该。”来祡易擦着筷子,笑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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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
此时,一个女人静静的碎掉了。
闻双溪站在空荡荡的、连一只蚂蚁都没有的宿舍门前。
“你怎么就这么能跑呢?”她捏着门把手,面色平静的自言自语:“要是两条腿都断了……就好了。”
“咔擦——叮——”铁质的门把手脱门而出,蹦开的钉子咕噜噜的滚远。
停在了一只脚边。
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一只脚悬停在下一节台阶上,保持这个姿势站在楼道口。看着那个捏着门把手本体的散发巨大黑色气息的「巨人」。
他手里的奶茶颤颤巍巍的晃悠,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范、范轻舟,你……手没事吧?”
闻双溪沉默三秒,转头笑得很阳光:“没事呢。”
“没、没事我就走了?”男生试探的转身,肩膀上搭上来一只有力的手。
他回头,对上的是百合花一样岁月静好的笑脸:“同学,别走啊。拜托你件事情,好吗?”
同学的眼神更惊恐了。
片刻后。
北央美清新的校园内,一个一米八七的猫系青年将胳膊搭在一米七二的弱气青年肩上,亲亲热热的说着话。
被路过的女生捣了捣旁边逗猫的同伴,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俩人的背影:“乔皖,我眼花了吗?”
“嗯?怎么了?”叫做乔皖的女生视线牢牢地被翻滚的猫猫吸引,只把头努力的向上抬着回应对方。
女生扯着她的衣领拎起来,按着她的肩膀转正,面向后方:“不是,你先别摸了,一会人都没影了,你看看啊!”
乔皖不舍的被迫离开猫猫温柔乡,打眼看去:“谁啊……奥,这不是咱们的三不画校花嘛。”
“诶你小点声别被他听到了。”女生对她“嘘”了一下,还是不太敢相信:“你确定这是范轻舟?”
“不是他还能是谁,从背影就能看出来,是纯黑卷毛的土耳其安哥拉猫猫啦。”被钳制住的乔皖拍拍女生的手:“安啦,猫猫做出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女生恍惚:“可我上次见他不是这样的啊?他甚至爬树上都不肯接受……”
乔皖瞥到无聊的要拍拍尾巴走猫的猫咪,赶忙让程筱撒手:“程筱、筱姐,手下留情,你先撒开我哈。”
她安抚住猫猫情绪后,才淡定的对程筱说:“猫猫是这样了,不想理你的时候你一根毛也别想捡到,想黏你的时候一身毛都能给你换上。”
程筱无语:“喂喂喂,猫塑的太严重了。”
“没事儿,他又不在乎这些。”乔皖掏出兜里的猫粮,一撮一撮的往猫猫周围摆放,像是上供一样。
程筱坐在树下面的长凳上,吐槽她:“说的好像你俩很熟一样,你摆一圈是要信奉什么猫猫光明神教吗?”
“是圣火昭昭,喵喵喵喵啦。”乔皖摇头,双手合十开始祈祷:“猫猫神保佑,愿我下学期抢到樊老师的课。”
“猫猫神不管这些啦。”程筱看着那两道背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他们这是去晚红楼?也对,他们今年就毕业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毕设展上看到他的肖像画。”
“这么想看啊~”乔皖声音上扬,蹲在地上扯着程筱的裤腿,诱惑道:“来,和我一起向猫猫神祈祷吧,猫猫神有求必应。”
“真的?”程筱怀疑但心动。
乔皖拍胸信誓旦旦:“保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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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宾路……左转……右转?”
空旷的路边,身穿蓝白条纹衫——病号服的女人坐在马路牙子上。
——望着路牌眼神呆滞。
突然,他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
“喵~”蹭上来一只毛茸茸,用软乎乎的尾巴勾着他的手腕。
他眼睛一亮,将优雅蹲在旁边的白猫端起来,看着它绿油油的眼睛,认真的问:“小猫,你知道环北路怎么走吗?”
“喵……”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错觉,这只白猫好像翻了个白眼。
白猫一爪子按在冒昧的人类脸上,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尾巴“砰砰”的砸着他的腿,回头短促严厉的“喵!”了一声。
“走反了吗?”女人望着天,撑着拐杖起身,慢悠悠的跟在白猫身后。
“喵!”
“好哦……那你慢点……”
悠长悠长的小路上,不时的传来一声催促的猫叫,和一道节拍完全跟不上的懒洋洋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