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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久别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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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的空调开得太低，祁寒的后颈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STARFIVE全员被紧急召回，连远在雪山拍戏的夏允都被经纪人拎了回来。林小阳正用吸管戳着冰美式上的水珠，范泽明靠在窗边一言不发，而祁寒——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门口。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神经末梢上。门把手转动时，祁寒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抱歉，堵车。"
齐洛晟推门而入，西装革履，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到喉结下方。他随手将文件扔在会议桌上，黑曜石耳钉在顶灯下泛着冷光。
五年了。
祁寒的指甲陷进掌心。眼前的人比记忆中更瘦，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唯有那双带着讥诮的眼睛丝毫未变——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祁寒脸上。
"祁队长。"齐洛晟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你的头发染回黑色了。"
不是"好久不见"，不是"我想你了"，甚至不是一句刻薄的嘲讽。
——他评论他的发色。
就像他们之间横亘的五年不过是一场午睡的时间。
范泽明突然站直身体，玻璃杯在窗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齐洛晟这才将视线移向他，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范同学长高了。"
"齐老师倒是缩水了。"范泽明面无表情，"以前你穿西装可比现在撑得起来。"
会议室瞬间死寂。
夏允的吸管掉在地上，林小阳疯狂给祁寒使眼色。而祁寒——
祁寒突然笑了。
"齐洛晟。"他站起身，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到对方面前，"你他妈还是这么讨厌。"
齐洛晟垂眸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彼此彼此。"他抬手，指尖在即将碰到祁寒锁骨前的疤痕时顿住，"这道疤，颜色淡了。"
范泽明一把拽过祁寒的手腕："寒哥，坐下说。"
"都坐下。"齐洛晟收回手，从容地解开西装扣子，"从今天起，我是你们的直属上司。"他翻开文件夹，"以及，STARFIVE不会解散。"
祁寒死死盯着他："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齐洛晟推过来一份合同，"我买了公司51%的股份。"他抬眼，目光在祁寒和范泽明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现在，谁想退出？"
窗外，暴雨骤然而至。
五年的时光凝缩成会议桌上的一纸合约，而齐洛晟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
是关于他的头发。
晚上七点五十分，STARFIVE的化妆间里一片混乱。
"麦克风！麦克风谁拿了？"林小阳满屋子乱窜，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夏允缩在角落，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扑粉："我、我紧张......"
范泽明靠在墙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眉头紧锁。热搜前五全是关于今晚直播的猜测，#齐洛晟回归#后面跟着一个爆红的"沸"字。
祁寒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头发，黑色耳钉，黑色衬衫——齐洛晟喜欢的颜色。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这衣服谁准备的？"
"我。"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齐洛晟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五年了，这人连香水都没换，雪松混着薄荷的气息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范泽明直起身，眼神晦暗不明。
"还有三分钟。"齐洛晟看了眼手表，目光扫过众人，"台本都看了？"
"看了。"林小阳举手，"就是......"
"就是没有台本。"齐洛晟打断他，"今晚即兴发挥。"
祁寒猛地站起来："你耍我们？"
"耍你？"齐洛晟轻笑一声，走到祁寒面前，抬手替他整理歪掉的领麦，"祁队长，你什么时候需要台本了？"
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脖颈，激起一阵战栗。祁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齐洛晟，你到底想干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范泽明突然转身往外走："我去检查设备。"
林小阳拽着夏允跟上："我、我们也去！"
门关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化妆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红点。
"直播要开始了。"齐洛晟抽回手，"私人问题之后再说。"
"之后？"祁寒冷笑，"像五年前那样，等又一个'之后'？"
齐洛晟的瞳孔微微一缩，但很快恢复平静："如果你非要现在谈——"他靠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那我告诉你，我回来是为了STARFIVE，不是为了你。"
祁寒如遭雷击。
"五、四、三......"门外传来工作人员的倒计时。
齐洛晟后退一步，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走吧，祁队长，该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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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的灯光亮得刺眼。
五张椅子排成一排，齐洛晟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中间。范泽明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两秒，最终沉默地坐到了最边上。
"大家好，我们是——"
"STARFIVE！"
弹幕瞬间爆炸，礼物特效糊满了整个屏幕。祁寒机械地念着开场白，余光却忍不住往旁边瞟——齐洛晟正笑着回答粉丝问题，表情自然得仿佛这五年的空白不存在。
"关于回归的原因？"齐洛晟转了转尾戒，"当然是想大家了。"
【想谁了想谁了！】
【QLS你看看寒寒啊！】
【明明脸色好可怕救命】
祁寒的指甲又陷进了掌心。
"下面进入游戏环节！"主持人赶紧控场，"我们准备了'默契大考验'，请成员们两两一组......"
分组结果出来时，弹幕再次炸了——齐洛晟和范泽明一组，祁寒和林小阳一组。
"规则很简单，"主持人举着题板，"一人描述，一人猜词，限时两分钟。"
范泽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齐洛晟身边。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开始！"
第一个词：【破镜重圆】
齐洛晟挑眉："我们现在的状态。"
范泽明冷笑："装模作样。"
弹幕：【？？？？】
【这是可以说的吗】
【打起来打起来！】
第二个词：【前任】
齐洛晟："不合适的衣服。"
范泽明："该扔的垃圾。"
主持人额头冒汗："下、下一个！"
第三个词：【祁寒】
空气突然安静。
齐洛晟的目光越过范泽明，直直看向祁寒。灯光下，他的眼神复杂得令人心惊："......我弄丢的星星。"
范泽明猛地攥紧了题板。
祁寒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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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结束后，祁寒在休息室门口堵住了齐洛晟。
"谈谈。"
齐洛晟看了眼手表："十分钟。"
天台的风很大，吹乱了祁寒的头发。他转身，一拳砸在齐洛晟耳边的墙上："你他妈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齐洛晟纹丝不动，"你是我弄丢的，现在我想找回来。"
"五年！"祁寒声音发颤，"一条消息都没有，现在你回来跟我说这个？"
齐洛晟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胸——透过衬衫，祁寒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
"心肌炎，伴随脑部缺氧。"齐洛晟平静地说，"我忘了很多人，很多事，但没忘记你锁骨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祁寒的手开始发抖。
"在苏黎世复健的时候，医生让我看照片回忆。"齐洛晟苦笑，"你的照片我全认出来了，却想不起我们为什么分手。"
夜风吹散了呼吸。祁寒红着眼睛问："现在呢？想起来了？"
"嗯。"齐洛晟松开他，"想起来我有多混蛋。"
楼下传来范泽明的声音："寒哥？"
齐洛晟后退一步："十分钟到了。"他转身走向楼梯，又停住，"祁寒，我不会道歉。"
"因为如果重来一次......"夜风吞没了后半句话，"我还是会推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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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泽明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祁寒的外套。
"聊完了？"他轻声问。
祁寒点点头，嗓子发紧："......嗯。"
范泽明把外套披在他肩上，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那道疤："回家吧。"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祁寒回头看了眼天台——齐洛晟站在那里，身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五年前他就是这样消失的。
而这一次，祁寒没有追上去。
祁寒坐在保姆车后排，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范泽明坐在他旁边，手指轻轻敲着膝盖，节奏凌乱得像他此刻的心跳。
车里没人说话。林小阳和夏允识相地装睡，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手机震动了一下。
祁寒低头，是齐洛晟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公司会议室，新专策划会。】
公事公办的语气，仿佛刚才天台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祁寒盯着屏幕，突然想起五年前齐洛晟消失的那天，也是这样一条冷冰冰的信息：【等我三个月】。
——然后杳无音信。
范泽明侧过头，目光落在祁寒的手机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覆上祁寒微颤的手背，掌心温热。
"恨他吗？"范泽明突然问，声音很轻。
祁寒愣了一下。
恨吗？
恨齐洛晟的不告而别？恨他五年来的音讯全无？恨他今晚在直播间的游刃有余，仿佛那些伤痛从未存在？
——恨意装不出来。
但爱可以。
可以假装不在意，可以假装已经放下，可以假装那些深夜的辗转反侧、那些醉后的呢喃、那些下意识寻找的背影，都只是一场错觉。
祁寒闭上眼："......不知道。"
范泽明的手指收紧了一瞬，又慢慢松开："没关系。"他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我有的是时间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