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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得尝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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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广白将生日宴设在希尔顿顶层的云景厅，三百六十度的环形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霓虹如同坠落的星屑在脚下流淌。祁寒甫一踏入宴会厅，便被扑面而来的白玫瑰暗香熏得偏头打了个喷嚏——这味道与齐洛晟惯用的雪松尾调香水太过相似。
"祁老师终于赏光！"苏广白张开双臂迎上来，银灰色西装在射灯下流转着水波般的光晕。他胸前的矢车菊胸针让祁寒瞳孔微缩，那是齐洛晟去年在米兰拍下的古董，此刻却别在旁人襟前。
范泽明不着痕迹地侧身挡在两人之间，指尖掠过祁寒的后腰："苏先生这身倒是别致，像是把银河穿在了身上。"
"比不上范老师的手艺。"苏广白晃着香槟杯，琥珀色液体折射出他眼底的狡黠，"听说您最近收购了意大利的私人裁缝坊？"
水晶吊灯突然暗了下来。当追光灯重新亮起时，祁寒看见齐洛晟站在旋转楼梯的顶端，黑色丝绒西装像是裁下的一片夜色，唯有心口位置隐约透出纹身的轮廓。他拾级而下时，袖扣与扶手碰撞出冰凌般的清响，像是踏着记忆的碎片走来。
"齐总今天这身..."苏广白故意提高声调，"倒像是要抢寿星的风头。"
"借过。"齐洛晟径直穿过人群，昂贵的雪松香惊起祁寒后颈的细小绒毛。他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压低声音："领结要往左偏两毫米才对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恍如五年前在更衣室帮他调整耳麦时的触感。
范泽明突然攥住祁寒的手腕，力道大得在皮肤上印出月牙状的红痕："寒哥要不要尝尝黑松露鹅肝？主厨特意为你留了最新鲜的。"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香槟塔折射的光斑在祁寒眼中碎成万花筒。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只记得范泽明替他挡酒时喉结滚动的频率，记得苏广白故意模仿齐洛晟转酒杯的姿势，记得落地窗外忽然飘起的细雨在玻璃上织出蛛网般的裂痕。
"小心。"范泽明揽住他摇晃的腰肢，少年温热的掌心隔着衬衫熨帖着那道旧疤，"我们回家。"
祁寒迷迷糊糊地点头，额头抵在范泽明肩窝。熟悉的薰衣草柔顺剂香气中，他恍惚看见十五岁的少年在暴雨中追着出租车奔跑，校服裤脚溅起的泥水在记忆中晕染成水墨画。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范泽明凝视着祁寒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巴黎公寓，这双眼是如何在情动时蒙上水雾。他收拢手臂将人更深地按进怀里，却在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刹那，对上齐洛晟幽深的眼眸。
"叮——"
金属门缓缓合拢，将三道纠缠的视线切割成支离破碎的镜面。
玄关感应灯亮起的瞬间，祁寒踉跄着栽进沙发。范泽明单膝跪地为他解鞋带，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将少年睫毛的阴影投在瓷白的面庞上。
"明明..."祁寒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沾着威士忌的醇香
范泽明呼吸一滞，腕表表带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他仰头望着醉意朦胧的爱人，却在下一秒坠入冰窖——
"洛晟..."祁寒的呓语像把淬毒的匕首，"你的纹身...还疼吗？"
空气骤然凝固。范泽明解领带的动作僵在半空，丝绸面料在指间勒出深痕。他盯着祁寒锁骨处随呼吸起伏的鸢尾花纹身，突然想起私人侦探发来的照片——齐洛晟心口对称的荆棘刺青，针尖穿透皮肤的瞬间溅起的血珠。
"为什么..."少年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祁寒的唇瓣，"还要想着他"
沉睡中的祁寒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这个依赖性的小动作曾是范泽明最珍视的奖赏。此刻却像根引线，点燃了深埋心底的暴烈情绪。他忽然扯开领口，露出心口那道狰狞的刀疤——那是三年前为祁寒挡下私生饭袭击的见证。
"如果把你锁在这里..."他贴着祁寒的耳畔呢喃，手指缓缓划过别墅的承重柱，"是不是就不会再看见别人？"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暗影中范泽明的眼神幽深得可怕。他想象着定制的手铐如何扣住这截纤细的腕骨，地下室要铺满祁寒最爱的长绒地毯，每天亲自喂他吃加了安眠药的牛奶...
"我在想什么啊。"少年突然惊醒般后退，后背撞上酒柜。
祁寒在梦中蹙眉翻身，丝绸睡袍滑落肩头。范泽明凝视着那道随呼吸起伏的疤痕，突然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锋刃在掌心划出血线的瞬间，疼痛让他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明。
"我真是疯了..."他苦笑着包扎伤口，将染血的纸巾攥成团。
祁寒蜷缩在飘窗的羊毛毯里，手机屏幕的冷光刺得太阳穴突突作痛。范泽明发来的消息气泡不断弹出，粉色兔子表情包蹦跳着占据整个聊天界面：
【明明：头痛好点了吗？(??ω??)??】
【明明：给你点了海鲜粥，记得放姜丝~】
【明明：看窗外！[图片]】
祁寒掀开纱帘，看见楼下车前盖上用银杏叶摆成的爱心。范泽明正倚着车门挥手，羊绒围巾被北风吹得翻飞如鸽翼。他下意识回了个笑脸，却在发送瞬间瞥见无名指上新增的刻痕——FZM三个字母像是从旧伤里长出的新芽。
手机突然响起特别提示音。齐洛晟的助理发来巡演策划案，附件里夹着张泛黄的日程表——2018年春节他们窝在练习室吃泡面的照片被做成水印。祁寒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最终将文件拖进命名为"荆棘鸟"的加密文件夹。
范泽明坐在沙发上，手机屏保是祁寒睡颜的偷拍照。他在合同签名处流畅地写下"祁寒"二字，等意识到时已经连签了三份。秘书惊恐地看着被画满爱心的并购协议，少年却笑着撕碎纸页："重新打印，就说有人恋爱脑发作。"
【寒哥：银杏叶会被保洁扫走吧】
【明明：扫走了就摆新的，摆到春天抽芽】
【明明：等你好了，我们去南山塔看冰凌花】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范泽明点开隐藏相册。昨夜偷拍的视频里，祁寒在梦中蜷成婴儿的姿势，唇间漏出半声模糊的"晟"。他将视频拖进名为"药"的文件夹，里面存着七百多条相似片段。
祁寒在便利店买热饮时被橱窗里的中国结晃了眼。电子鞭炮的模拟声里，他忽然想起五年前的除夕夜——齐洛晟偷溜进他老家，在贴春联时把"福"字倒贴在他后背。母亲举着锅铲追打时，范泽明正缩在楼道里拍落满身的雪。
"今年...要带明明回家吗？"他对着雾蒙蒙的玻璃呵气，在霜花上画出歪扭的爱心。手机日历显示立春的标记旁，有个加密提醒：【2.14巡演首场纽约】。
范泽明提前结束会议打开直播，画面里的祁寒正在包饺子。面粉沾在鼻尖的模样让他喉结滚动，直到看见那人无名指戒指的特写——本该刻着FZM的位置被巧妙调成镜头反光。
"寒哥要给粉丝送祝福吗？"
"祝大家..."祁寒突然看向镜头外的某处，"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