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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双轨迷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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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进来检查一番，又离开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她们两人，和心电监护仪稳定的"滴滴"声。
突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林峰站在门口，脸色异常凝重。
"队长，出事了。"他快步走来，递过一部平板电脑，"技术科刚做完面部识别比对...死的那个人不是周华锋。"
盛瑾皱眉接过平板。屏幕上并列显示两张照片：左边是她们在码头击毙的"周华锋"，右边是一个模糊的监控截图，明显是东南亚某地的街头，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正在上车。
"相似度只有72%，"林峰指着屏幕下方的数据，"骨骼结构分析显示这是两个人。真正的周华锋应该还在金三角。"
盛瑾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平板捏碎。她们拼上性命，却只干掉了一个替身？
"还有更糟的，"林峰压低声音，“获取的蓝冰配方不是最新的。总局截获了一段加密通讯，真周华锋提到了你和宋雾说'游戏才刚开始’”
宋雾突然挣扎着要坐起来，疼得倒抽冷气："那个老不死的...他一直都在盯着我们！"
盛瑾按住她的肩膀："别动，伤口会裂开。"她转向林峰，"通知特别行动组，准备简报。"
林峰欲言又止："队长...上面已经成立新的专案组。您被调离这个案子了。"
"什么？"盛瑾的声音陡然提高。
"命令刚下来，"林峰递过一份文件，"说是考虑到您和宋雾的...个人情感可能影响判断。"
盛瑾扫了一眼调令，她被安排去负责一起陈年盗窃案。最下方的签名让她瞳孔微缩——副局长陈国华，王局的亲信。
"滚出去。"她冷声道。
林峰犹豫地看了宋雾一眼，转身离开。门关上后，盛瑾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丝。
"冷静点，"宋雾虚弱地说，"这明显是周华锋在系统内还有人在保他。"
盛瑾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到窗前拉上窗帘，然后检查病房各个角落。在床头灯的灯罩内侧，她发现了一个□□。
宋雾看到她的动作，眼神一凛。盛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窃听器扔进旁边的金属托盘，用手术剪碾碎。
"他们监视我们多久了？"宋雾低声问。
"从一开始。"盛瑾的声音冰冷，"周华锋一直在看着我们，就像看实验室的小白鼠。"
她走回床边，突然俯身紧紧抱住宋雾。这个拥抱短暂而用力，然后她迅速松开，从腰间取出那把宋雾送她的匕首，塞到枕头下。
"留着防身。"她低声说，"医院里也不安全。"
宋雾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哪？"
盛瑾的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十五年了，该有人为父亲的死负责。"
"等等！"宋雾急切地说，"你不能一个人去！周华锋就是想要你单独行动！"
盛瑾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最后一眼："照顾好自己。"
门关上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刺耳。宋雾挣扎着坐起来，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咬牙按下呼叫铃，当护士进来时，她露出痛苦的表情：
"能给我点止痛药吗？太疼了..."
十分钟后，当护士再次离开，宋雾迅速从病床上爬起来，忍着剧痛换上挂在衣架上的便服——那是盛瑾留下的。她在枕头下摸出那把匕首，指尖抚过刀鞘上的"蔷薇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盛瑾。"她低声自语，"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
她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纸笔，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将纸条塞进病历夹。做完这些，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三楼的风景让她有些眩晕，但旁边的排水管看起来足够结实。
宋雾最后环顾了一圈病房，翻身爬出窗外。她的动作因伤痛而笨拙，但决心让她克服了一切。当她的双脚终于踩在地面上时，胸口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迹。
"周华锋..."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消失在医院后巷的阴影中。
与此同时，盛瑾站在父亲墓前。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是雨。
墓碑上盛峰的照片已经泛黄，但那双坚毅的眼睛依然如她记忆中一样。
"爸，"她轻声说，"像当年的您一样，我也要去保护爱的人了。"
她取出配枪，退出弹匣，又啪地一声推回去。这个动作她做过无数次，但今天格外沉重。作为警察，她宣誓要依法行事；作为女儿，她要亲手为父亲报仇。
这种撕裂感几乎让她窒息。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峰发来的消息：【队长，查到一些东西。柯明死前给一个加密邮箱发过邮件，附件是"蓝冰"的完整配方和实验数据。收件人IP定位在金三角。】
盛瑾立刻回复：【能追踪具体位置吗？】
林峰的回复让她心跳加速：【只能确定在湄公河沿岸某个庄园。但有个奇怪的地方——邮件里提到了"寒鸦计划"，说需要更多"特殊素材"继续实验。】
特殊素材？盛瑾突然想起宋雾血液中的"蓝冰"成分。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中形成——周华锋一直在用人做活体实验，而宋雾可能是早期实验对象之一。
她必须找到更多证据。盛瑾最后看了一眼父亲的墓碑，转身走向停车场。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但她浑然不觉。
当盛瑾回到公寓时，天已经黑了。她推开门，立刻察觉到不对劲——空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是宋雾常用的那款。
"宋雾？"她轻声呼唤，同时摸向腰间的枪。
没有回应。盛瑾谨慎地检查每个房间，最后在餐桌上发现了那把匕首和一张字条：
【别去找我，你会打乱计划。记得看《罪与罚》第217页。——W】
盛瑾立刻从书架上抽出那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这是她大学时最喜欢的书，但已经多年没碰过了。翻到217页，她发现这一页被折了一个角，段落中用铅笔轻轻画了线：
"有时，一个人遇上强盗，会忍受半小时濒死的恐惧，但一旦刀子最终架到他脖子上，他反倒不害怕了。"
盛瑾的手微微发抖，她为什么不能信她一次，为什么要独自去追查周华锋，胸口的伤还没好...
"你这个疯子，"盛瑾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你以为我会乖乖等着吗？"
她迅速收拾装备：备用弹匣、防弹衣、□□、急救包。当她的手指碰到那把宋雾送的匕首时，她停顿了一下。刀鞘上的蔷薇花图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盛瑾将匕首别在腰间，最后环顾了一圈公寓。茶几上放着宋雾没喝完的半瓶啤酒，她径直走过去，拿起那罐啤酒一饮而尽。
这一切如此熟悉，却又恍如隔世。
"等我找到你，"盛瑾看着手心被捏扁的啤酒瓶，轻声说，"我们得好好谈谈。"
她关上门，走进夜色中。雨还在下，但已经小了很多。远处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她爱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