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章 看透 ...

  •   邹痕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周围基本一片雪白,有点像在酒店。

      她垂眸看向房间,水晶灯的光碎在瞳孔里,映着波斯地毯的繁复纹路与床头珍珠母贝的冷光。指尖划过梳妆台的鎏金雕花,镜面上自己的倒影扭曲,鼻腔还留存一点爱马仕香薰的余韵。

      毫无疑问,这是个高档酒店。

      梳妆台是采用非遗工艺螺钿,大理石台面下的LED灯带从香槟金渐变为孔雀蓝,像把地中海黄昏揉碎在了瓷砖缝里。

      还好,她不在。

      她头皮发麻,顿时爬了起来,她见邹客不在,立刻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衣服还没有换过。

      不然让邹客看见了一身的伤,还不知道要怎么嘲讽她,那就太令人恶心了。

      邹痕掀开被子时,手腕旧伤突然扯得生疼。她踉跄着扑到落地镜前,撩起衣摆看见后腰青紫的印子,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邹客倚在门框上,指间夹着的烟燃到了过滤嘴:“醒了,昨晚吐我一身,怎么不见你不好意思?”

      烟味混着雪松香水味逼近,邹痕猛地放下衣摆转身,后腰却被摁着腰腹部撞上梳妆台。

      “滚远点!”她立刻挣扎。

      邹痕挥开那只手,却碰倒了桌上的相框。玻璃碎裂的瞬间,邹客掐住她后颈。

      “疼吗?”邹客的声音突然压低,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

      雪松味的呼吸喷在颈间,邹客指的是什么?摔伤?

      “不用你管!”邹痕抬脚踹向对方膝盖,却被邹客反手扣住脚踝拉了出去。

      两人滚落在地时,邹痕被压制在邹客的腿上,两腿合不拢,被分在两侧,邹客的唇擦过她手腕的淤青,突然用力咬住那片皮肤。

      “呃……好痛。”她一声痛呼,啃咬的人更加用力。嘴里血腥味混着咸味涌上来。

      “松开……”她的声音被吻碎在喉咙里。

      邹客的指尖掐进她后腰的伤处,舌尖却舔过她嘴角的血迹,像在品尝某种宿怨已久的味道。

      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映出邹客后腰和邹痕右肩隔着衬衫的手,在玻璃上投下对称的阴影。

      邹痕的指甲狠狠掐住邹客脖子,恨不得掐死她。

      却被对方攥住手腕按在床沿,抓住头发往下一扯:“乖一点。”

      头皮传来刺痛的瞬间,她张嘴咬向邹客的下唇,尝到铁锈味的同时,听见对方喉间溢出声低哑的笑。“我草,放开我!邹客你这个畜生,贱种,野种!”

      “骂我?”邹客的膝盖顶开她的腿,雪松香水混着血腥味灌满邹痕的鼻腔。

      “邹痕……”她迷惑道:“我好像……”

      “放开我,你这个死同性恋!”邹痕屈起膝盖撞向邹客腹部,却在对方吃痛松手的刹那,被反身按在落地镜上。

      镜面映出两人交缠的轮廓,邹客扯开她领口。

      邹痕看见自己眼中的水光,混着邹客流下来的血,在镜面上蜿蜒成血痕般的纹路。

      “放开……”她的抗议被邹客含住耳垂的动作搅碎。

      邹痕突然发力咬住邹客的舌尖,直到对方吃痛退开,唇间拉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泛着银亮。

      “疯子。”邹客抹掉嘴角的血,却在邹痕抓起碎玻璃刺来的瞬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抢过了碎片防止她划伤自己。

      就在邹痕愣住一刹那,玻璃片划破她的掌心,血珠同时滴在镜面上的合影上。

      那是邹客唯一一张和邹平,邹痕,乔苏还有一众养子的全家福,一群人的身影,此刻正被新鲜的血迹覆盖,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邹痕的后背撞上梳妆台,散落的口红滚落在地,画出蜿蜒的红痕。

      她盯着邹客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笑出声,用没被控制的手扯过对方的衣领,将唇狠狠咬上去,锁骨那层皮都差点被它咬下来,一个大大的口子,渗着血。

      邹客的指尖刚触到邹痕大腿内侧的齿痕,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孔。“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

      那排青紫色的咬痕趴在苍白皮肤上,齿尖可能嵌入皮肉的联想让她喉间泛起腥甜。“说话!告诉我,我去杀了他,是哪个男的?是不是别人逼你的?”

      她猛地攥住邹痕膝盖往两侧掰,暴露出大腿内侧蜿蜒的吻痕。淤青吞噬雪白的皮肤,宛如毒蛇缠绕住她白皙的大腿。

      “谁干的?”邹客几乎要被心中涌出来的嫉妒和怒火弄的吐血。

      邹客的声音卡在喉间,拇指碾过齿痕边缘的力道重得能看见皮肉下的血管暴起。

      血珠渗进她指甲缝,混着床头吊灯滴落的水晶碎屑,那是争执时邹痕砸的,此刻在地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突然掐住邹痕下颌,指腹碾过她嘴角未愈的伤口。那里还留着从前被邹痕的钢笔尖划破的细痕,在卧室暖黄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粉。

      那是属于从前尊贵的邹氏大小姐,还有卑微的邹客的旧时岁月痕迹,她冷眼看着这个人为自己发疯,也不得不忍受着她对自己的折磨。

      “是黎若青?她干的?还是你那个未婚夫?”邹客的指尖用力到指节发白,迫使邹痕仰头撞在雕花床头板上。看见对方眼底仇恨时,她突然笑起来。

      邹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果真告诉她:“黎若清。”

      “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到处找你。结果呢?那前几天你是不是躲在黎若青家?是不是睡在她铺着雪松香薰的床上?”

      邹客的拇指蹭过邹痕下唇,那里有枚淡色咬痕,和黎若青惯用的豆沙色口红弧度分毫不差。她猛地扯开邹痕被汗水浸透的睡裤,膝盖内侧的烫伤疤上,除了新咬痕还凝着半干涸的口红印。

      “贱货!”

      邹客突然扬手扇在邹痕脸上,指腹擦过她嘴角血迹时,却又用掌心轻轻揉开。这个矛盾的动作让她自己都发颤。

      “你就这么喜欢被人搞?除了我,谁都能碰你,对吗?”

      她用手指挑起邹痕的衣领,看见锁骨下方黎若青留下的指印。“呵呵。”

      “回答我!”邹客的手指抵在咬痕边缘,铁锈味的血珠顺着手指滑落在真丝床单上。

      “你让她碰你这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替你挨过的打?”

      邹客突然低头,用牙齿狠狠碾过那排咬痕。邹痕疼得尖叫,指甲掐进邹客后颈旧疤,却听见她在自己锁骨间喘着气:

      “我不准别人碰你……这张床,这个房间,还有你身上每道疤,都是我的……”

      邹痕趁邹客低头碾咬痕的瞬间,猛地撞向床头柜。

      水晶花瓶被碰倒的刹那,她抄起瓶身砸向邹客后颈,碎裂的水晶混着干涸的玫瑰花瓣飞溅,其中一片扎进邹客旧疤,血珠顺着花瓣纹路渗出,在真丝床单上晕开暗红的蝶形。

      “疯子!”邹痕的声音被花瓶碎裂声淹没。邹客后腰撞在梳妆台边缘,“你别逼我动粗,你受不住,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邹痕疑心自己耳朵幻听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口有门铃在响,还有一句女声:“您好,尊贵的邹女士,客房服务。”

      “您好,打扰了。”服务员按照惯例送睡前饮品,进门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枕头甩在地上,床单被扯得皱巴巴,茶几翻倒在地,水杯摔碎后玻璃碴散落。

      就连墙上的装饰画歪挂着,沙发靠垫滚到角落,到处是打架留下的凌乱痕迹,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未能幸免。

      她惊讶的看向房间里的两个人。手里端着的银质托盘猛地一晃,热牛奶在骨瓷杯里漾出涟漪。

      她盯着满地狼藉:碎玻璃片嵌在地毯里,梳妆台抽屉半开着,口红涂鸦般的红痕从镜面蜿蜒到地板,而两个浑身是伤的女人正僵持在床尾。

      陌生女人的后腰抵着梳妆台边缘,后颈旧疤渗着血,碎水晶片扎在皮肉里,雪松香水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发酵。

      而间酒店房间的主人邹女士用力按着对方,用力到手腕的指节发白,对方锁骨下方的咬痕在暖光下泛着青紫,裙子撕裂的边缘露出大腿内侧那排触目惊心的齿印。

      “对、对不起……”

      服务员的声音发颤,托盘磕在门框上发出脆响,“我、我稍后再来……

      “站住。”邹客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没回头,目光死死锁着邹痕因挣扎而泛红的眼角,拇指碾过对方掌心正在渗血的玻璃划伤,“把东西放下。”

      邹痕趁机用膝盖顶向邹客腹部,却被对方反手按在镜面上。服务员僵在原地,视线不敢乱瞟,只能盯着地毯上那片被血浸透的玫瑰花瓣。

      水晶灯的碎碴在她脚边折射出冷光,映着邹客甩在地上的皮带,以及邹痕散落在床单上的几缕断发。

      “让她出去。”邹痕突然开口,声音淬着狠意,“邹客,你要不要脸啊?听见没有?”

      邹客却笑了,舌尖舔过嘴角的血迹,凑到邹痕耳边压低声音,刚好能让服务员听见:“姐姐怕了?怕人看见你这副样子?”她指尖划过邹痕大腿内侧的咬痕,力道重得让对方闷哼出声,“怕人知道你被谁弄成这样?”

      “邹客!”邹痕猛地转头,额头撞上对方下巴,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唇间弥漫。“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说点儿有智商的,行吗?做事情别太龌龊了。”

      服务员吓得后退半步,托盘“哐当”掉在地上,热牛奶泼溅在邹痕光裸的脚踝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下一秒,她看到面前邹总脚上的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鞋跟碾过地毯,走了过来。

      她呆呆抬头,邹客已经用鞋尖踩住了她的肩膀,眼睛微眯着,看着她胸口的名牌:“路……南?你们兰亭酒店的服务人员就这点心理素质?连个牛奶都端不稳,还能做什么?要干不了就别干了。”

      “是的,邹总,我是路南。”路南心口一窒:“对不起,对不起,邹女士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你原谅我吧,对不起,我立刻叫保洁打扫。”

      “请你不要投诉我,对不起。”路南双眼含泪,肩膀被踩的沉沉的。

      邹痕难忍烦躁,厌恶极了,毫不犹豫伸手打了邹客一耳光。

      “让她出去。”她察觉到了,这个蠢货喜欢自己,这会儿她的心中已经没有恐惧了。

      于是,她干脆而直接的命令道:“你自己变态,吓到别人了,你还有脸怪她?我看你是病的不轻了。”

      她对路南道:“我再说一次,出去。”

      “今天不要再过来了,知道吗?”她态度看起来冷冷的,路南却心里一酸,立刻眼泪汪汪,小鹿一样可怜的眼睛犹豫的看向邹客:“邹…邹总……”

      路南的声音细若蚊蝇,“需要叫医生吗?”

      “出去。”邹客火冒三丈,忍了忍又咬牙切齿道。路南连滚带爬地捡起托盘,逃也似的关上门。门外的安保人员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制服上的血迹,“我接到了噪音投诉。”

      路南摇头:“这是亘元的邹总,我们酒店的至尊vip客户了,你别去触霉头了。”

      却听见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接着是邹痕压抑的哭喊,和邹客近乎偏执的低喃:“你是我的……”

      走廊的灯光透过门缝照进去,映着满地狼藉中,那个叫她脱身的女人,她看起来特别痛苦,特别可怜。

      “走吧。”路南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安保有些不解:“那我们真走了?”

      “走吧。”路南说着,后退几步,踉跄着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看透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