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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惩罚 ...

  •   夏日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透过葡萄架的缝隙砸在石板路上,却暖不透邹痕被按在石桌上的手背。

      黎若青的膝盖抵着她后腰,打开的婚纱礼盒里,象牙白的缎面婚纱泛着冷光。

      鱼骨衬里勒出她细腰,和当年林悦订婚宴上那件高奢款如出一辙,只是裙摆沾着未干的泥渍,像道洗不净的屈辱。

      “醒了?”

      邹痕的声音惊飞了葡萄藤上的白蝶,她斜倚在躺椅上,面色淡淡,疏离弥漫在黑曜石般的眼瞳里。颈侧碎发沾着汗,锁骨在太阳下泛着红。

      黎若青抬起头,阳光照得她瞳孔缩成墨点,耳尖的红痣如同滴血的朱砂。

      她突然攥住邹痕的手腕,指甲碾过内侧那道婚纱鱼骨勒出的旧疤,薄皮下的血管被掐得泛起青白:“昨晚又盯着天花板到天亮?在想哪个男人?”

      石桌边缘的棱角硌得邹痕手背生疼。

      保姆刘妈修剪花枝的“咔嗒”声突然停了,因为黎若青猛地将她的手背砸向桌沿,青紫的印子顺着骨节蔓延。“说,是不是又在想刘杰那老狗?”她的笑意在嘴角裂开,犬齿映着阳光,像淬了毒的刀尖。“还是在想高大帅气的未婚夫林悦?”

      邹痕的脸被按进花丛,花瓣戳着眼皮。花园,甜得发腻,让人心发慌。

      刘妈端着果盘走近时,听见石桌上响起沉闷的撞击声,她脸一红,邹痕的后背被压在破碎的花盆上,泥土混着蔷薇刺扎进裙摆,汗湿的脸颊粘着几片花瓣,像胭脂。

      黎若青抓起半管护手霜,白色膏体滴在她后颈,顺着脊椎沟滑进衣领。“手变丑陋了,这几年这么辛苦?”

      “疼……”邹痕的呻吟被笑声盖过。

      黎若青用指腹狠揉那片皮肤,防晒霜渗进纹身伤口,疼得她浑身一颤。

      “娇气什么?”黎若青故意看向刘妈,耳尖的红痣红得像要滴下来,“以前当邹家大小姐时,她把我送的向日葵画扔进垃圾桶,说‘穷鬼的东西别脏了画室’——现在不过涂个护手霜,就跟要了命似的。”

      刘妈低下头,阳光房桌子上果盘里的草莓被捏得渗出汁液,染红了蕾丝垫布。

      她余光看见黎若青的手滑进邹痕裙摆,顿时扭头道:“小姐,我去做饭了。”

      黎若青指甲刮过邹痕大腿内侧那片陈旧的淤青——那是上个月在永芳别墅的露台上,黎若青把她按在栏杆上留下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见了林薇薇,你在想什么。”黎若青的嘴唇碾过邹痕耳垂上的旧疤,那是黎若青的领带夹划破的痕迹,“她是不是又跟你说了什么?”

      她的指尖突然掐住大腿的皮肤,那块肌肤被捏得发红“你妈在医院的医药费,哪一分不是我黎若青出的?敢耍花样……”她指了指石桌上的园艺剪,刀锋晃得邹痕眼花,“我不介意剪掉林薇薇这根惹是生非的舌头。”

      远处传来黎岁的脚步声,黎若青猛地松开手,像没事人一样理好邹痕的裙摆,甚至摘掉她头发上的树叶。

      “母亲。”她和黎岁打了招呼,等母亲进屋后。

      她拿起一颗草莓塞进邹痕嘴里,指尖擦过唇角时压低声音:“记住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草莓的甜腻混着口腔里的铁锈味,让邹痕想起打胎那天,黎若青守在手术室门口,掌心掐出血却笑着说“没事了,你干净了。”

      “晚上吃松鼠鳜鱼?”黎若青恢复甜腻语气,亲昵地蹭着她肩膀,桂花洗衣液像温暖的囚笼困住了她。

      刘妈收拾东西,端着空果盘转身时,听见她在邹痕耳边轻笑:“刚才刘妈看见你腿了——要不要我告诉她,那是我用香薰蜡烛烫的?”

      刘妈缩着肩膀走了。

      “黎若青,你到底想怎样?”邹痕耻辱的挣扎一下,她的声音沙哑,换来对方扭曲的笑:“想让你记住,从十年前你就应该属于我,你欠了我一辈子——可你把手链扔了,就像扔掉我的画、我的真心,所以现在,你得连本带利还回来。”

      “如果今天你表现的好,比昨天还好。我就考虑答应你一个要求,最近不是发了疯的想出去吗?我不知道你想去做什么?但是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黎若青阴郁的眼睛看向邹痕。

      工具房里,刘妈听见花园传来瓷器碎裂声。

      她掀开窗帘,看见黎若青将整盘草莓砸在石桌上,红色汁液溅在邹痕白裙上,像泼洒的血。刘妈转头看向黎岁,黎岁摇头。“小孩子心性,让她玩吧,玩腻了就懂了。”

      刘妈不赞同摇头:“邹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你们当年也是好朋友。怎么能让若青小姐这么欺负她呢?”

      黎岁有些意外看她一眼:“我也没办法。小孩子的事儿,做长辈的别插手。”

      黎若青强行掰开邹痕的手,揉皱的便利店收据露出来,背面铅笔字写着:“等我攒够钱带你看自由女神像。”

      “你想去纽约,不会是因为有什么故人吧?”黎若青咬着牙道,指甲将旧单据划得面目全非,“到现在还留着我的东西?”她抓起园艺剪抵住邹痕手腕,刀锋贴着皮肤:“还想把我当成一条狗?”

      邹痕闭眼等待刺痛,却听见黎若青压抑的呜咽:“我敢……但我舍不得让你这么痛快。”

      她冲进屋,抱出一叠画稿摔在邹痕面前——全是向日葵,有的燃烧,有的枯萎,每幅角落都写着“邹痕”。

      “这是你说像垃圾的画。”黎若青抓起一幅,钻石粉末勾出的天际线闪着冷光,“我本来想烧掉的,又一张张拼回来——你说垃圾,那我就让你每天看着!”

      她突然跪下来,抓着邹痕的手按在自己后颈渗血的纹身处:“你扔掉的东西,我捡起来了!”夕阳将她的影子投在邹痕脸上,破碎的画稿在风中翻飞。

      “不把这几张画拼好,今晚你就别吃饭了。”黎若青恶劣道。

      “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邹痕问。

      黎若青笑了,眼泪掉在她颈窝:“回不去了,但我不会放你走,就算一起下地狱,我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夜色中,刘妈端着晚餐看见黎若青抱着睡着了的邹痕轻轻摇晃。

      石桌上的园艺剪反射月光,旁边散落的碎画稿上像垃圾一样躺在地上。

      邹痕身上很香,石板路上,被碾碎的玫瑰花瓣泛着惨白的光,汁液混着泥土,散发出甜腻而腐朽的气息,正如她们被爱恨锈蚀的时光,再也回不到那个桂花香飘满画室的夏日午后。

      邹痕盯着碎画稿上燃烧的向日葵,花瓣边缘用钻石粉末勾出的光刺痛眼底。

      黎若青的膝盖还抵着她后腰,婚纱礼盒的缎面蹭着手臂。

      鱼骨衬里的冰凉让她想起订婚宴那晚——林悦扯开她颈间项链时,珍珠滚落在地的声响和此刻画稿碎裂声重叠。

      “拼画啊。”

      黎若青用园艺剪挑起一片碎纸,刀锋敲着石桌,“记得吗?你把画扔进垃圾桶时,掉在我鞋边。”

      她突然笑起来,将整叠画稿推下石桌,碎纸混着玫瑰刺扎进邹痕裙摆,“现在用你这双碰过刘杰的手,把它们拼回去。”

      暮色漫过葡萄架时,邹痕指尖被纸边割出细口。

      黎若青靠在藤椅上,“你说过只有最好的配得上你,而我的画连擦鞋布都不如——现在这堆‘垃圾’,够买十个你。”

      刘妈端着脏衣篓路过时,听见黎若青突然揪住邹痕头发,把她的脸按向画稿:“看清楚,我画的你!”邹痕鼻尖蹭到干涸的颜料,闻到熟悉的松节油味——十年前画室里,刘若青总在画架前待到凌晨,手指被泡得发白,却在她随口夸“还行”时,红着耳朵把画塞进抽屉。

      “冷静下来,宝贝。”黎岁的声音从游廊传来。

      她倚着雕花栏杆,指间的红宝石戒指映着最后一道夕阳,“当年邹平帮过我们母子,你闹够了就该收手。”

      黎若青猛地站起来,婚纱礼盒被撞翻,鱼骨衬里弹出来,像条惨白的蛇缠住邹痕脚踝。“收手?”她抓起园艺剪指向黎岁,“你当年让我去邹家,不就是为了甩开我这个拖油瓶?现在我把她绑在身边,你又心疼了?”

      “滚。”黎若青突然踹翻石桌,草莓汁溅上黎岁的香奈儿套裙。

      黎岁觉得女儿疯魔了,很快摇摇头,出门了。

      在她背后,黎若青拽起邹痕往屋里拖,婚纱裙摆扫过满地碎纸,向日葵的残瓣粘在邹痕脚踝,像被踩烂的诺言。

      路过工具房时,邹痕瞥见管家低着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在擦园艺剪。

      卧室里是浅色调,黎若青把邹痕摔在沙发上。

      邹痕木然的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水晶灯。

      窗外楼下传来黎岁汽车引擎的轰鸣,她出去了。邹痕被折腾得想吐,这个人变成了一条疯狗。如今已经掌控不了了,看来,想利用她没那么简单。

      不如给这条疯狗,一点甜头。

      她的指尖颤着抚上黎若青耳尖的红痣,那点朱砂在暮色里晃得人眼发疼:“若青。”

      她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那个人很快垂下眼睛看她。漆黑的眼瞳,看不见任何情绪,军冷冰冰的,充满占有欲的注视着她。

      就像狼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让邹痕身上有些发麻。

      她俯身时撞翻了果盘,水果落了一地。

      抬起的手蹭过黎若青后颈,她下午被花枝刺破的血痂被蹭得渗出红丝,邹痕无意间扣了一下,黎若青很平静。

      唇瓣相触的刹那,黎若青掐在她后腰的指甲猛地陷进肉里。

      邹痕尝到她混着铁锈味,黎若青的尖尖的犬齿碾过她下唇,把人按着,沙发靠背硌着脊梁,却在邹痕闭眼等疼时,听见对方喉咙里漏出声极轻的呼吸声。

      “邹痕……”

      黎若青的气息喷在她湿润的唇间,指尖揉着她后颈的皮肤,那里还留着汗湿的黏腻,“你到底……”

      话没说完就被邹痕再次吻上,尝到她舌尖的颤抖。

      石板路上的玫瑰汁液渗进邹痕裙摆,混着泥土把两人交缠的影子染成暗红。

      黎若青突然反客为主,攥着她手腕按在石桌上,旧疤被硌得发白。

      “算还你的。”

      邹痕舔去黎若青唇角的血珠,尝到桂花味里混着的绝望。

      黎若青埋在她颈窝,她的纽扣硌着邹痕裸露的胸口。她主动吻了上来?为什么?

      黎若青想不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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