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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第 2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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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界碑鸣四野，泉眼定乾坤
一、碑光破雾，四界现形
灵泉中央的界碑还在发烫，合缝处的金光顺着泉水漫延，像无数条金线钻进泥土。邱莹莹蹲在泉边，看着水面倒映的自己——鬓角沾着槐树叶的碎屑，是刚才润玉替她挡气浪时蹭上的。
“你看那边。”润玉突然指向天玄宗方向，青云山的白雾里浮出半座琉璃塔，塔尖的铜铃在风里摇晃，却没发出声音。更诡异的是，塔窗里隐约有影子晃动，穿着天玄宗的道袍，却个个面无表情，像被钉在窗后的木偶。
“是‘锁心阵’。”阴无常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捏着片焦黑的符纸——刚才从血煞盟面具男身上搜的，“天玄宗用活人炼阵，难怪清虚老道不肯走，他在等界碑异动打破阵法反噬。”
话音刚落，灵幻谷的紫雾突然翻涌成漩涡，水晶宫的轮廓在雾里忽明忽暗，宫墙上映出无数个紫衣女子的影子，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最后都化作青烟钻进漩涡中心。蔡亦才看得咋舌：“这妖女玩的是‘镜中影’？把自己劈成了百八十个？”
“不是劈分，是剥离。”邱莹莹指着漩涡最深处，那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往宫墙里钻，“她在把‘恶念’封进幻境，界碑金光逼得她藏不住了。”
突然，血煞盟的黑风寨方向传来震天的铁链拖地声，浓烟里浮出座铁牢，牢门敞开着，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铁链上挂着的血符在金光里滋滋燃烧。“罗屠跑了？”蔡亦才握紧玄铁刀，却被润玉按住手腕。
“没跑。”润玉指着牢顶的阴影，那里缩着个团成球的黑影，铁链正像蛇一样往他身上缠，“他被自己炼的‘血奴契’反噬了——用活人精血养的锁链，界碑一醒就会反过来锁主人。”
最惊人的是万妖岭，密林里的兽瞳突然齐齐转向灵泉，绿光连成片铺到天边，却没半分杀气。邱莹莹甚至看见只雪白的狐狸叼着朵山茶花，放在界碑旁的石头上，转身就钻进了林子。“它们在……示好？”她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茶花，花瓣上的露珠滚进灵泉，水面顿时映出万妖岭的全貌——原来密林深处藏着片药田，种的全是解尸毒的草药。
二、泉眼生莲，心印界碑
界碑的金光渐渐淡了，碑面浮现出四行小字，正好对应四界：
天玄锁心，破于赤子
灵幻分影，合于归真
血煞噬主，解于自缚
万妖藏善，显于微光
邱莹莹摸着“赤子”二字，突然想起天玄宗那些面无表情的道童——他们被阵法抽走了情绪，可不就是失去了“赤子心”？她转头看向润玉，发现他正盯着“归真”二字出神，指尖在石碑上轻轻划着，像在临摹什么。
“你看这笔画。”润玉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灵幻谷的‘幻’字，最后一笔是圆的，和我家传的那本《幻海经》扉页上的笔迹一模一样。”他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正是之前在尸兵身上找到的槐花佩，玉佩背面的刻痕，竟与“归真”二字的起笔完全重合。
蔡亦才突然爆粗口：“妈的！血煞盟这行字是老子刻的！”他指着“自缚”二字，玄铁刀往碑面一敲，火星溅处露出层新石——下面果然刻着他少年时的名字，“十年前我在黑风寨当苦役，被逼着给罗屠刻血符，这字是偷偷刻在石坯上的！”
阴无常没说话，只是把刚采的断肠草放在万妖岭对应的“微光”二字旁，草叶上的露珠滴在碑面，竟晕开片淡绿色的光晕，照出行更小的字：“槐下藏医，狐族守药”。他突然抬头看向邱莹莹，眼里的震惊藏不住——去年在万妖岭救过他的那个蒙面人，递给他的药篓里就插着朵这样的山茶花。
邱莹莹的心猛地跳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界碑的槐树叶凹陷眼熟，那是她小时候在槐树上刻的记号，当时阴无常还笑她“刻得像只歪脖子狐狸”。
三、烟散棋终，泉声依旧
暮色降临时，四界的异象渐渐退了。
青云山的琉璃塔消失在白雾里，有小道童跑来说，清虚道长解散了锁心阵，把道童们都送回了家；灵幻谷的紫雾变成了淡粉色，紫衣女子托信鸽送来片水晶花瓣，上面写着“谢君归我真影”；黑风寨的铁链声停了，据说罗屠被自己的锁链捆在牢里，等着官府来拿；万妖岭的兽瞳慢慢隐进密林，那只白狐又出现了，放下个装满草药的篮子，对着邱莹莹摇了摇尾巴才走。
蔡亦才把玄铁刀插回刀鞘，刀穗上的水草已经干透：“老子要回寨里看看，当年一起当苦役的弟兄，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他拍了拍润玉的肩膀，“这碑你俩收着，比老子的刀靠谱。”
阴无常背起药篓，往万妖岭方向走：“药田的草药快熟了，去晚了会被兔子啃了。”走了两步又回头，把槐花佩塞给邱莹莹，“去年那蒙面人……穿的衣服和你现在这件，针脚一样。”
邱莹莹捏着玉佩，突然发现润玉正盯着界碑上的“归真”二字笑。“笑什么？”她凑过去看，发现他用指尖在碑面写了个极小的“莹”字，正好嵌在“真”字的最后一笔里。
“在想。”润玉握住她的手，让她的指尖也触到碑面的温度，“原来我们早就和这界碑结了缘——你刻的狐狸，我家的玉佩，蔡亦才的字，阴无常的药……”
灵泉的水轻轻晃了晃，映出两人交握的手，还有界碑上渐渐隐去的金光。远处的槐树林里，张婶又在哼那首跑调的山歌，惊飞了几只栖息的麻雀。
邱莹莹突然想起紫衣女子说的“棋眼在泉”，或许所谓的“大战”，从来不是要分个输赢，而是要让藏在四界纷争里的人心，像这界碑一样，在该合缝的地方，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印记。
（夜风掠过灵泉，界碑上的字迹彻底隐去，只留下片槐树叶的浅痕，像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