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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第 26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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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万妖岭·刀影鞭光
腐心涧的水汽混着瘴气，在岩壁上凝结成黏腻的水珠，一滴滴砸在蔡亦才的玄铁刀上，晕开一片片暗褐的妖血痕迹。他正弯腰查看地上的爪印——那爪印足有脸盆大，五趾锋利如刀，边缘还沾着深绿色的黏液，显然是“碧眼魔狮”的踪迹。
“这畜生刚过没多久，脚印还没被瘴气蚀平。”蔡亦才用刀背拨开爪印旁的毒草，“看这痕迹，它往‘焚心谷’去了。”
邱莹莹的灵蛇鞭突然绷紧，鞭梢指向右侧的灌木丛，那里正传来“簌簌”的响动。“不止碧眼魔狮。”她红衣一闪，已窜到灌木丛前，灵蛇鞭如赤练般卷出，瞬间缠住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那小兽长着狐狸的身子，却生着一对蝙蝠翅膀，被鞭梢勒住脖颈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是‘啼血狐’。”蔡亦才走近，玄铁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这畜生的眼泪能解百毒，但性子极烈，沾了人血就会发狂。”
邱莹莹挑眉，故意将鞭梢松了半分：“发狂才好，正好试试我的新符咒。”她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符，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火苗，眼看就要贴上啼血狐的额头。
“等等。”蔡亦才按住她的手腕，“焚心谷里有‘幽冥花’，但谷口的‘灼心石’遇血即燃，这狐狸的血要是溅上去，整座山谷都会变成火海。”
邱莹莹手一顿，看着啼血狐那双泪汪汪的红眼睛，突然嗤笑一声：“你还会怜香惜玉？上次在腐骨林，你砍‘骨翼狼’的时候可没这么手软。”话虽如此，还是收了符咒，将啼血狐往蔡亦才怀里一塞，“拿着，说不定待会儿能用得上。”
蔡亦才接住那团毛茸茸的小兽，只觉入手温热，啼血狐在他怀里抖得像片落叶，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滴在他的手背上，竟带着丝清甜的凉意。他愣了愣——这眼泪竟真有股清心的气息，左臂的蚀骨毒似乎都轻了些。
“走了。”邱莹莹已提着灵蛇鞭往焚心谷方向走去，红衣在瘴气里像团跳动的火焰，“再晚一步，幽冥花说不定真要被碧眼魔狮当点心了。”
焚心谷谷口果然铺满了灼心石，那些石头呈暗红色，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孔洞，阳光一照，竟泛出金属般的光泽。蔡亦才刚踩上去，鞋底就传来灼热的刺痛，仿佛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这石头遇力则烫，遇血则燃，得轻步走。”邱莹莹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踩着灵蛇鞭腾空而行，脚尖点在鞭梢上，如履平地，“你把啼血狐给我，我先去探探谷里的情况。”
蔡亦才却将啼血狐往怀里紧了紧，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圈：“不用。”他突然运力，玄铁刀重重劈向地面，刀风掀起的气浪将灼心石吹得翻滚，露出底下一层青灰色的岩石，“踩这里，是‘凝灰岩’，隔热。”
邱莹莹看着他脚边的凝灰岩，又看了看他左臂渗出的血染红的衣襟，突然别过脸：“逞能。”
两人踩着凝灰岩往里走，越往谷里走，温度越高，瘴气被热气蒸腾成白色的雾气，隐约能听见前方传来低沉的咆哮——是碧眼魔狮的声音。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谷心有一汪碧绿的潭水，潭边开着一朵通体漆黑的花，花瓣边缘泛着荧光，正是幽冥花。而潭边的岩石上，一头丈高的雄狮正舔着爪子，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幽冥花，涎水滴落在灼心石上，瞬间燃起细小的火苗。
“碧眼魔狮的唾液含磷，难怪灼心石一直没安分。”蔡亦才将啼血狐递给邱莹莹，玄铁刀缓缓抬起，“你去摘花，我来对付它。”
邱莹莹接过啼血狐，指尖触到小兽冰凉的眼泪，突然道：“它的左前腿受过伤，三年前被猎户的陷阱夹过，你攻它左腿。”
蔡亦才微怔——她怎么知道？三年前他在山下酒馆听猎户闲聊时提过这桩事，当时她明明在低头炼丹，竟也记在了心上。
“知道了。”他低笑一声，玄铁刀带着破空之声劈向碧眼魔狮的侧腹。
碧眼魔狮怒吼一声，转身挥爪拍来，狮爪带起的劲风将周围的灼心石扫得乱飞，落在地上燃起一片火点。蔡亦才不与它硬碰，借着地形辗转腾挪，玄铁刀专挑它的左前腿招呼。
几个回合下来，碧眼魔狮的左腿果然渐渐踉跄，咆哮声也变得焦躁。它猛地人立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墨绿色的毒液，直扑蔡亦才面门。
“小心！”邱莹莹的灵蛇鞭及时缠上蔡亦才的腰，将他拽向侧面，毒液落在灼心石上，瞬间燃起绿色的火焰，“这毒液能腐蚀玄铁！”
蔡亦才借着拉力旋身落地，玄铁刀反手劈出，刀风斩断了几根飞溅的毒焰，却见碧眼魔狮已扑到邱莹莹面前，狮爪带着腥风抓向她手中的幽冥花。
千钧一发之际，蔡亦才将玄铁刀掷出，刀身如流星般射向碧眼魔狮的左眼。同时，邱莹莹怀中的啼血狐突然挣脱，扑向魔狮的右腿——原来刚才她悄悄在狐爪上抹了“蚀骨粉”。
“嗷——”碧眼魔狮左眼被玄铁刀划伤，右腿又被啼血狐的爪子挠得冒出黑烟，剧痛之下狂性大发，竟一头撞向旁边的岩壁，震得无数灼心石滚落，火星四溅。
“就是现在！”蔡亦才一个箭步冲上前，拔出腰间短匕，精准地刺入碧眼魔狮受伤的左前腿关节。
邱莹莹则趁机摘下幽冥花，灵蛇鞭一卷，将玄铁刀收回递给他，同时甩出三张“寒冰符”，冻住了魔狮的四肢。
碧眼魔狮轰然倒地，眼中的凶光渐渐褪去，最终化作一尊石像——这是万妖岭的规矩，被击败的妖物会石化成山景的一部分。
蔡亦才喘着气，接过玄铁刀，刚想说话，却见邱莹莹突然捂住手臂，脸色发白。她的袖子被刚才飞溅的毒焰烧破，小臂上留下一片红肿的燎泡，正是被碧眼魔狮的毒液溅到了。
“你怎么不躲？”蔡亦才的声音陡然变沉，一把抓过她的手臂，从怀里掏出啼血狐，“快让它哭！”
啼血狐似懂非懂，看着邱莹莹手臂上的燎泡，大眼睛里迅速蓄满泪水，一颗颗滴落在伤口上。奇妙的是，那些红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燎泡也渐渐瘪了下去。
“早说过啼血狐有用吧。”邱莹莹抽回手臂，脸上还带着疼出来的冷汗，却故意扬了扬手里的幽冥花，“喏，你的还魂草能解蚀骨毒，我的幽冥花能炼‘清心丹’，今天算是双赢～”
蔡亦才看着她发红的耳尖，又低头看了看怀里舔着眼泪的啼血狐，突然伸手，将一片掉落的幽冥花瓣别在她的发间。“嗯，双赢。”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
“不过什么？”邱莹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花瓣，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下次别再用身体挡毒焰了。”蔡亦才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上，玄铁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我的刀，护得住你。”
邱莹莹的脸颊“腾”地红了，猛地转身往谷外走，灵蛇鞭甩得啪啪作响：“谁要你护……快走了，再晚些，瘴气重了就出不去了！”
蔡亦才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发间的幽冥花瓣在红衣映衬下格外醒目，他低头笑了笑，拎起玄铁刀快步跟上。怀里的啼血狐不知何时睡着了，发出细微的鼾声，像极了她刚才被毒焰烫到时，强忍着没发出的闷哼。
焚心谷外，瘴气渐渐升起，将两道身影的影子拉得很长。玄铁刀的沉鸣与灵蛇鞭的轻响，混着啼血狐的鼾声，在万妖岭的暮色里，谱出一段别样的韵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