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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美国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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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彩的小皮球从台阶上一停一停地滚了下去，陈昭一蹦一跳地从楼上走下去，两条梳得扎实光滑的小辫子，在她脑后随之一跳一跳的。
已经抽条的少年陈锡站在台阶下面，捡起了五彩小皮球，等到陈昭跳下了台阶，才把她一把抱在怀中，把皮球递给了她。
“以后走楼梯的时候，不可以蹦蹦跳跳，这很危险的，知道吗？”陈锡柔声道。
年幼的陈昭不懂会有什么危险，反而道：“可是哥哥，我想蹦蹦跳跳的。”
“那咱们去花园玩。”陈锡把陈昭放下，两个人手牵手走出了别墅。
别墅里，玲姐带着几个妈姐在厨房忙活一阵，把做好的娘惹糕点送到陈老太的牌桌上。陈老太将麻将推倒在排面上，笑着接过玲姐手上的茶，“我胡了。”
一旁的秀莲笑着说，“嫲嫲，今天手气真好。”
桂花将麻将推倒在桌上，笑着从玲姐手上接过茶水，“玩钱的话，不知道被老太太赢了多少去。”
“夸张，我哪就那么厉害了？”陈老太码起了麻将，马上就要来下一次，来了美国之后，她喜欢上了打麻将，牌友就是秀莲和桂花，现在已经觉得三人麻将没意思，她有意教玲姐，玲姐却不敢僭越。
“看来什么时候还得再找一个一起玩的。”陈老太道。
“不如叫天兰来好了，我上次听美玉说，她和亲家母杏子现在不用看孩子，每天在家也是无聊的很。”桂花道。
陈老太和秀莲对视一眼，陈老太笑着说：“你现在和她关系倒是好了很多。”
桂花笑道：“她和黄元都已经离婚了，我还抓着过去的事做什么？”
“那就叫她来好了。”陈老太道。
陈昭和陈锡来到门口的小花园，月娘正坐在那里画画，兄妹俩悄悄走到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在画布上涂鸦。
陈昭感觉陈锡握着自己的手上慢慢沁出些汗，她甩开了他的手，拍了拍月娘的肩膀，看着她回过头后，自己笑嘻嘻地抱着小皮球跑远了。
陈锡无措地看了眼陈昭，喊道：“昭昭，别跑远了！”
“为什么不叫我呀？”月娘柔和地仰头看着陈锡，陈锡红着脸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不想打扰你画画。”
“明明是你叫我来的。”月娘撇了撇嘴，她看着陈锡被太阳镀了层光的侧颜，“还以为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我和保罗想在暑假去小婶儿的公司帮忙，想要看看公司里的一切，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陈锡问。
“可以呀！”月娘毫不犹豫地点头。
美玉来到了美国之后，还是打算自己开公司，正好梅子和原子也正有此意，她花大价钱买了专利，几个人合开了一家公司，专门给各个汽车公司生产轮胎，现在生意正红火着。
陈功开的厂子就多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人脉关系，生意比以前在新加坡的时候做的还大。
家里的长辈们都忙着事业，两个大孩子一有空就陪着陈昭玩，幸好陈昭从小也不是粘人的性格，比较省事。
“锡儿、月娘……”山本洋介突然出现在花园里，对着两个孩子叫到，他们俩懵懂地抬起头，就这样被他照了下来。
两个人没有起身，月娘撒娇道：“爸爸，照相怎么不提前和我们说。”
“就是这样出其不意地照相，才能留下最美好的照片。”洋介笑着走到他们面前。
“洋介叔叔，你要去哪啊？”陈锡问。
“接到了一个活，出一下门，正巧看见了你俩，觉得画面很美好，就照了下来。”洋介笑着说。
陈昭这时候从后面踢着球过来，扬起小脸道：“洋介叔叔，你没有把我照下来。”
“怎么会没照昭昭呢？”洋介摸了摸她的头，“不信的话，等照片洗出来，你就知道了。”
陈昭满意地跑到了一边。
晚上美玉和陈盛双双下班回家，洋介让月娘过来给陈锡和陈昭送照片。
照片上一对少年少女坐在草地上，抬头笑看着镜头，后面还有一个穿着裙子踢球的可爱小孩。
陈昭看见照片上有自己，才心满意足地抱着玩偶睡了觉。
美玉洗漱过后，换好丝质睡衣，有些疲惫地倚在床头，读着最新出版的言情小说，那是她工作后放松自己的方式。
陈盛穿着同样的丝质睡衣走了过来，递给美玉一杯红酒，两人碰完杯后对饮，美玉看着陈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陈盛放下酒杯，倚到了美玉身侧，“没什么，只是今日遇见一个几经周折从新加坡逃出的人，想起家国沦丧，心里有些难受。”
美玉搓了搓陈盛的手臂，“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以后必定是一片光明。”
陈盛拉住了她的手。
天兰和杏子很快加入了陈老太的麻将局，秀莲空闲下来，反而不知道干什么好，陈锡给她买了许多小说，让她消磨时光。
她一开始还看得津津有味，后来也觉得千篇一律，没什么兴致再去看了，美玉看出来她无聊，便请她去自己公司做事，秀莲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又十分心动，她做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其实心里还是羡慕美玉能走出去。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
“谁不都是从不会开始的吗？”
就这么劝着，秀莲迈入了公司的大门。
陈老太觉得不妥，嘟囔了两天，最后还是在几个牌友的劝慰下不管了。
陈功几乎没怎么想，主要是曾经差点失去妻子，现在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好好活着就行。
日子如流水滑过，圣诞节前夕，美玉难得空闲下来，带着三个孩子上街采买。
恰好碰上秀凤和秀娟姐妹俩，她们已经好久没见过了，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在美国，而且住的地方很近，但是因为黄家的事，一直没有相约见面。
这回她们也是带着玉珠出来买过节的东西。
美玉见到玉珠的脸，心里一下子泛起了酸，虽然还没有长出来，但是那脸颊、那眉眼，分明就是前世的玉珠的模子。
看着秀凤和秀娟对她关心的模样，她知道现在有两个母亲照顾她关心她，她会好好的。
几个孩子凑到另一桌吃冰激凌，月娘热情地打招呼，“玉珠妹妹，你还记得我吗？”
玉珠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有印象了。”
月娘没当回事，“你当时年纪太小了，我还记得，我爸爸还给我们拍过合照呢，以后有机会我拿给你看。”
玉珠点了点头，陈锡笑着说：“我还记得月娘当时给我炫耀过。”
月娘又给陈昭和玉珠互相介绍，玉珠笑着打招呼，陈昭说：“玉珠姐姐，我知道你，我听我嫲嫲说过你。”
陈昭的嫲嫲指的是桂花。
“嫲嫲他们现在身体好吗？”玉珠问，虽然她离开黄家的时候年纪很小，但是她还记得对她很好的嫲嫲，可惜后来来了美国，为了斩断了和黄家的联系，她们再也没有和黄家人联络过，甚至秀娟的父母也和黄家断亲了。
“他们都很好，翁翁每天去公司，嫲嫲每天来我家，陪我祖祖打麻将，只有大舅不怎么好，我每次看见他都是喝得烂醉，一股酒气，我不喜欢他。”陈昭边吃冰激凌边说。
“你真可爱啊。”玉珠伸手笑着说，“可以和你握个手吗？”
陈昭把手搭了上去，捏了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喜欢你。”
美玉和秀娟她们闲聊，原来他们父母现在也搬来了美国，一家人一起生活，秀凤虽然有男朋友，已打定主意不婚了，秀娟颇有些断情绝爱的意味，一心抚养玉珠长大，自己好好拼事业。
他们聊到了很晚，才各自离开，孩子们给彼此留了地址和电话号。月娘贴心地告诉玉珠，今天和她们见面的事，不会让大舅知道。
美玉她们回家之后，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