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限符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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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神纪元》7.3版本更新公告弹出的瞬间，程焰的咖啡杯停在了半空。
林昭正叼着薄荷糖晃进会议室，迎面撞上室内凝固的空气。余淼和小胖盯着投影屏面如死灰，唐熠冷笑连连，而程焰——程焰的左手正死死按着右手腕，指节泛白。
"怎么了这是？"林昭用舌头顶开糖块，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没人回答。他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屏幕，红色加粗的更新条目刺入眼帘：
【狙击枪系统调整】
所有狙击枪基础后坐力增加30%
开镜时间延长0.5秒
连续射击惩罚系数提高
林昭的舌钉"叮"地撞上牙齿。这些改动条条针对狙击手，尤其是像程焰这样依赖快速连续狙击的选手。
"操。"他简短地评价道。
程焰终于放下咖啡杯，陶瓷底座与桌面相触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林昭注意到他的右手在离开杯柄时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下午两点开会讨论对策。"程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各自去熟悉新版本。"
队员们默默离开，只有林昭留在原地。等门关上后，他一把拽过转椅反坐在程焰对面，双臂交叠搭在椅背上。
"多久能适应？"他直截了当地问。
程焰抬眼看他的瞬间，林昭心头一紧——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像是困兽最后的倔强。
"不知道。"程焰诚实得残忍，"可能永远适应不了。"
他点开一段测试视频。画面中，他的角色尝试用新版狙击枪完成招牌三连射，结果第三枪完全偏离目标，角色被夸张的后坐力震得后退两步。
林昭的舌钉刮过齿列。这个画面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程焰的杀手锏被版本更新废了。
"那就换打法。"林昭突然说。
程焰皱眉："什么？"
"我说，换、打、法。"林昭一字一顿，银灰色发梢随着动作扫过眉骨，"你又不是只会狙击。"
程焰的右手无意识地摸上左腕护腕："我从青训开始就专精狙击。"
"所以呢？"林昭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我他妈还从会走路就开始打架呢，不也改打电竞了？"
程焰怔住了。林昭趁机绕过桌子，一把抓住他的右手腕——触感冰凉得不正常，即使在夏日空调房里。
"听着，"林昭俯身逼近，直到两人的呼吸交错，"NEON需要的是程焰，不是某个特定位置的程焰。"
程焰的睫毛颤了颤，在林昭逼近的阴影下投出细小的阴翳。林昭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近得离谱，他甚至能看清程焰虹膜上的褐色纹路。
"...谢谢。"程焰最终轻声说，右手在林昭掌心微微发颤，"但我需要时间。"
林昭松开手，直起身时舌钉不自觉地顶了顶腮帮："行。不过别一个人硬撑。"
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握上门把时听到程焰的声音：
"今晚加练，要来吗？"
林昭回头，程焰逆光坐在落地窗前，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淡金色轮廓，像是即将融化在阳光里。
"废话。"林昭咧嘴一笑，虎牙闪闪发亮，"记得给我留位置。"
凌晨两点十七分，训练室的灯依然亮着。
林昭推门而入时，程焰正对着屏幕皱眉。他换了件黑色背心，左耳的银色耳钉在显示器冷光下泛着寒芒，右手腕已经摘了护腕，露出微微发红的皮肤。
"练得怎么样？"林昭把冰镇能量饮料贴在他后颈上。
程焰猛地一颤，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操！"
"哇哦，程队长说脏话。"林昭坏笑着绕到前面，把饮料递给他，"破纪录了？"
程焰接过饮料，指尖与林昭短暂相触——冷得像冰。林昭皱眉，一把抓过他的右手。
"你他妈练到手指没知觉了？"林昭的声音陡然拔高，"空调开16度？找死呢？"
程焰试图抽回手："只是暂时性..."
林昭已经调高了空调温度，顺便从包里扯出件外套扔过去："穿上。"
程焰默默套上外套，袖口还带着林昭身上特有的薄荷味。林昭拖了把椅子坐到他旁边，凑近屏幕看数据。
"后坐力补偿练得如何？"
程焰调出一段录像："勉强能控制两连发，第三枪还是不行。"
林昭盯着屏幕上的弹道分析，突然打了个响指："等等，你试过预压枪吗？"
"试过，但开镜时间延长后..."程焰摇头，"来不及。"
林昭的舌钉在嘴里转了一圈，突然抢过鼠标调出另一组数据——是他自己的冲锋枪弹道记录。
"看这个。"他把两组数据并列显示，"你的狙击点和我突进路线重叠率有多高？"
程焰眯起眼睛："大约65%。"
"如果我们把重叠率提到90%以上呢？"林昭飞快地调出战术模拟器，"我冲锋时制造的后坐力方向，刚好能抵消你第三枪的偏差。"
程焰的瞳孔微微扩大。他接过键盘快速输入几行代码，两组弹道轨迹在屏幕上旋转重叠，最终形成一个完美的"∞"符号。
"无限循环..."程焰轻声说，"理论上可行。"
林昭凑得更近，发梢扫过程焰的脸颊："试试？"
两人迅速进入自定义房间。第一次尝试以惨败告终——林昭冲得太快，程焰的狙击完全跟不上节奏。
"慢点。"程焰揉着手腕，"第三秒再转向。"
第二次，程焰的狙击早了半秒，子弹擦着林昭角色头皮飞过。
"操！"林昭在耳机里大叫，"差点爆我头！"
程焰难得地笑出声："抱歉。"
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七次，奇迹发生了——林昭的冲锋路线与程焰的狙击弹道完美咬合，三发子弹如同被磁力吸引般精准命中三个移动靶心。
"Holy shit！"林昭猛地摘下耳机，"你看到了吗？"
程焰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上扬的弧度是林昭从未见过的灿烂："看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击掌，掌心相触的瞬间，林昭突然意识到程焰的手终于暖了起来。他鬼使神差地多握了两秒才松开。
"再练几次巩固一下。"程焰转向屏幕，耳尖微微发红。
林昭点点头，却在起身时被地上的电线绊了个趔趄。他整个人向前扑去，慌乱中抓住程焰的肩膀——
砰！
两人连人带椅摔在地上。林昭的舌尖在跌倒瞬间擦过程焰的耳垂，留下一道微凉的湿痕。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程焰的手臂稳稳接住了他，右手甚至小心地避开了撞击。
"没事吧？"程焰的声音近在咫尺。
林昭抬头，发现自己整个人趴在程焰身上，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程焰的呼吸喷在他唇间，带着淡淡的咖啡香。更糟的是，他的左腿正卡在程焰两膝之间，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隔着布料传来令人脸热的温度。
"没、没事。"林昭结结巴巴地说，舌头罕见地打结了。他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不小心按到程焰的右腕。
程焰闷哼一声，眉头皱起。林昭立刻僵住："疼？"
"旧伤而已。"程焰别过脸，但林昭已经看到他泛红的耳廓，"你先起来。"
林昭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对方身上，赶紧滚到一边。两人狼狈地爬起来，各自拍打着并不存在的灰尘，视线飘忽就是不看对方。
"咳，那个..."林昭挠了挠后脑勺，"继续练？"
程焰点点头，坐回椅子上时动作有些僵硬。接下来的训练中，两人都异常专注——或者说，刻意避免任何眼神接触。
直到凌晨四点，他们终于将新战术的成功率稳定在80%以上。程焰关掉电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明天...不，今天下午再和全队合练。"他声音里带着疲惫，"回去睡会儿吧。"
林昭伸了个懒腰，银灰色发梢随着动作扫过后颈："行啊，队长。"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训练室。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渐次亮起，在地板上投下两道时而交叠时而分离的影子。
林昭突然停下脚步："等等。"
他转身面对程焰，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拿着。"他把盒子塞进程焰手里，"睡前涂在手腕上。"
程焰打开盒子，里面是淡绿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你什么时候..."
"托朋友从老家带的。"林昭别过脸，耳尖发红，"别多想，只是怕你拖累训练。"
程焰的指尖轻轻抚过盒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
"走了。"林昭摆摆手，转身时舌钉不自觉地顶了顶腮帮，"记得涂。"
程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低头闻了闻药膏——是薄荷混合着某种草木的味道，和林昭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接下来一周，NEON全员投入新战术训练。程焰逐渐适应了新版狙击枪的特性，而林昭的冲锋路线也越来越精准。两人的配合甚至比版本更新前更加默契，常常不需要语音交流就能预判对方的行动。
"太变态了，"小胖在观摩训练赛后感叹，"你俩是不是共用一个大脑啊？"
林昭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这叫天赋异禀。"
程焰则默默递给林昭一瓶水，顺手把他喝空的能量饮料罐收走——自从发现林昭训练时总忘记喝水，这就成了程焰的习惯性动作。
唐熠冷眼旁观这一切，在某次训练间隙拦住林昭："别太得意，表演赛的运气不会一直持续。"
林昭的舌钉"叮"地撞上牙齿："嫉妒就直说。"
"我嫉妒什么？"唐熠冷笑，"嫉妒你当队长的舔狗？"
林昭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一把揪住唐熠的衣领："再说一遍？"
"够了。"程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训练室禁止斗殴，队规第七条。"
林昭松开手，冲唐熠比了个中指。程焰无奈地摇头，却在小本子上记下什么——林昭偷瞄一眼，发现是"建议调整唐熠训练位置"的笔记。
"偏心。"林昭小声嘀咕，嘴角却翘了起来。
当天晚上，林昭直播时粉丝们敏锐地发现了变化。
【Z神今天心情很好啊】
【手腕上戴的是新护腕吗？没见过这个牌子】
【上面好像有字！求特写！】
林昭瞥了眼弹幕，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腕上的黑色护腕——这是程焰昨天给他的，内侧确实绣着小小的"Z&F"字样。
"赞助商新品。"他随口胡诌，迅速转移话题，"今天打排位，想看什么英雄？"
直播进行到一半，训练室门被轻轻推开。程焰端着杯热牛奶放在林昭手边，冲摄像头点点头就离开了，全程没说一句话。
弹幕瞬间爆炸：
【是Flame吗是Flame吗？】
【卧槽亲自送牛奶！】
【这什么老夫老妻既视感】
林昭的舌钉在嘴里转了一圈，耳根发烫："别瞎说，就是普通队友。"
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温度刚好，还加了蜂蜜——正是他喜欢的口味。屏幕上的游戏角色突然走神被击杀，林昭却盯着杯子傻笑了两秒。
下播后，林昭发现程焰还在会议室研究比赛录像。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空杯子放在桌上。
"还不睡？"
程焰抬头，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微微发红："马上。"
林昭绕到他身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上他的肩膀："脖子疼？"
程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没躲开："...有点。"
林昭的手劲不轻不重，拇指精准地按压着程焰后颈的穴位。这是他从小打架打出来的按摩手艺，没想到第一次认真使用是在这种场合。
"你还会这个？"程焰的声音因为舒适而微微发哑。
林昭得意地哼了一声："小爷我会的多着呢。"
程焰低笑，后脑勺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蹭过林昭手腕。两人都没再说话，训练室里只剩下显示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和彼此的呼吸声。
窗外，一轮新月悄然升起，将两个交叠的影子温柔地包裹在银辉里。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无限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