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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远行的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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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优站在奶奶的佛龛前，三炷香在指间缓缓燃烧。檀香的味道掩盖了腐朽的气味，却盖不住身后父母低声讨论遗产分配的碎语。
"苏州的老宅就卖掉吧，反正也没人住了。"继母的声音像把钝刀，"优优的留学手续已经..."
香灰突然断裂，烫在优优手背上。她盯着奶奶慈祥的遗像，想起上周老人弥留之际紧握她的手说："去吧，别让自己有遗憾。"
"优优？"雅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露般的湿润，"车准备好了。"
殡仪馆外的梧桐树下停着两辆车——一辆是父母租的黑色奔驰，一辆是雅锦借来的旧自行车。优优看着雅锦红肿的眼睛和怀里抱着的保温桶，知道她又熬夜煮了红豆粥。
"我送奶奶最后一程。"优优接过保温桶，指尖擦过雅锦手腕上那个已经淡化的"Y"字纹身，"你先回去休息。"
雅锦固执地摇头，发间的蓝蝴蝶发卡在晨光中闪烁。那是优优手术出院时送的，从此再没见她摘下来过。
"我答应过奶奶..."雅锦的声音哽住，"要看着你好好吃饭。"
远处传来父亲的催促声。优优突然拽着雅锦拐进殡仪馆后的小花园，在盛开的栀子花丛中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咸涩的泪水和决绝的味道，比摩天轮上那个试探性的触碰沉重千百倍。
"我要去加拿大。"优优抵着她的额头说。
雅锦的瞳孔猛地收缩，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太惊讶："奶奶说过...你迟早要走的。"
一片花瓣落在雅锦肩头。优优想起前世自己死后，雅锦在塞纳河边撒下的那捧栀子花。
"这次不一样。"优优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照片——一张是多伦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张是巴黎音乐学院的招生简章，"我查过了，他们钢琴系的截止日期在下个月。"
雅锦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你什么时候..."
"每天你练琴的时候。"优优指向招生简章上的一行小字，"他们提供全额奖学金，只要通过视频初试。"
殡仪馆的钟声敲响，惊飞了树梢的麻雀。雅锦的眼泪砸在那张招生简章上，晕开了"Paris"的字样。
"这次换我等你。"优优擦去她的泪水，"就像这些年你等我一样。"
远处，父亲又在呼唤。优优最后看了一眼奶奶的遗像，老人嘴角的笑意仿佛在说：去吧，这次别再错过了。
回程的飞机上，优优望着舷窗外的云海，胃部手术疤痕隐隐作痛。前世她为所谓的前途辜负了所有爱她的人，今生她要让这伤疤成为提醒——强大不是为了远离，而是为了永远不再失去。
手机震动起来，是雅锦发来的照片。画面里是她的钢琴，琴盖上摆着巴黎音乐学院的报名表，还有那对蓝蝴蝶发卡。文字只有一句：
"梦里的塞纳河，应该两个人一起看。"
优优轻轻抚摸屏幕。这一次，她会让所有遗憾都变成重逢的伏笔。
